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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京都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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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徐徐,枝搖曳,舞出大地萬紫千紅。

古樸的鐘聲星星點點響起,寺廟前趕集的人陸續消散,遠道而來的香客乘上自家車馬,順著歸途慢慢駛離。

趙閒靠在車轅上,用那把漂亮的匕首削著手中的樹枝,綠的樹枝截為一斷,樹心出留下樹皮,便做成了簡易的哨子。尋常農家小孩的把戲,在這娛樂項目及其稀少的寺廟,便成了打發時間唯一的樂趣了。

嘴中含著自制的哨子,輕輕吹起不知名的小曲,彷彿又回到以前偷跑到河邊洗澡,和狐朋狗友一起聊天打的場景。趙閒眼中微微恍惚,卻又暗暗搖頭:眼睛為什麼這麼酸了,失去了一個家,上天現在不又補償給我一個嘛,有什麼好懷念的…

手臂被輕輕拍了下,將失神的趙閒自回憶中喚醒。他倏然回頭,瞧見來人臉上表情盡數收起,換上了如同以往的壞笑。

雖是驚鴻一瞥,那眼中的思念,卻盡數落在安夫人眼裡。寬鬆的長裙掩飾的肢,素披肩襯托出雍容華,她嘴角輕輕勾起,目光凝視著他:“怎麼,想家了?”趙閒搖了搖頭,見周圍沒有外人,跳下馬車扶著她的胳膊,輕輕笑道:“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你就在我身邊,我還能有什麼念想。”安夫人身材嬌小,被趙閒扶著便似靠在他懷裡,抬手推開他稍許,成的臉升起稍許暈紅。溫聲嗔道:“你又不止我一個家人,誰知道你把心放在那裡。”夫人眉目如畫,那點似有似無的醋意更添幾分異彩,趙閒嘿嘿笑著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膛上:“你摸摸,便知道我把心放在那裡了。”小手微微一縮,卻沒有掙脫開來。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安夫人酥微微起伏,神微冷,又夾雜著羞恥。哼道:“你近些子越來越放肆。讓下人看見可怎麼得了,快點放手。”趙閒柔若無骨的玉手,才戀戀不捨放手,轉而問道:“碧柔了?我怎麼沒見她出來?”夫人將手縮回袖子護在腹前。臉頰上顯出不悅之:“那丫頭正在廟裡拜佛求籤。扭扭捏捏的非等我走了才肯尋和尚解籤。心事全部寫在臉上,我能不提前出來嘛。”似有似無的瞪了他一眼,夫人憂怒之更甚。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樣懲罰我,他便是老天派來專門禍害我的嘛?

趙閒摸了摸鼻子,趁著馬車的掩護輕輕攔住她的身子,貼在耳邊道:“醉顏,你知道我是個很知足的人,其實了…”夫人才不願聽他的解釋,上次在洪湖,碧柔哭的肝腸寸斷,她已經知道了碧柔的心意,現在又能做什麼了。

自他懷中掙出來,夫人撫了撫耳邊的髮絲,哼道:“你這小賊若是知足,天下就沒人貪心了。”趙閒嘿嘿笑了笑,見她臉不好看,也沒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跳上馬車道:“這裡風大,你莫要受了涼,還是進來說話吧。我有些事情想對你說。”安夫人見他目光壞壞的,還倒是他起來心又想不分場合的亂來,她謹慎的掩住酥:“我不冷,有事這裡不能說嘛?非得進車裡去。”

“我又不會吃了你。”趙閒被她戒備的表情逗的哭笑不得,身體上的晚上有大把時間,我還沒急到那個地步。

見他眼中帶著嘲笑,夫人臉微嗔,到真不相信他敢亂來,腳尖輕點地面便輕飄飄的飛到了車上,水袖輕揮便把他扇了進去…

武昌城中的徵北都督府,地處武昌繁華地段,是周邊數城縣的指揮中心,兵馬調動人士安排皆由此處發號施令。

當空,早飯點剛過,古香古的街面上便又充滿了行人,吆喝叫賣聲接連不斷。

都督府外黑甲士兵,高膛目不斜視,常年經歷戰爭的他們絕非京中天之驕子御林軍可比,雖然裝備不如御林軍,身上氣勢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身著白袍意氣風發的嶽季恆,領著侍童阿蠻顛的從都督府裡出來,左右看了看,考慮著是去風月樓樂呵,還是去尋趙閒的麻煩。

便在這時“咯噔!咯噔!”馬蹄聲疾馳而來,打破了這安靜祥和的街面。

馬勢極猛,路過之處帶起一陣勁風,路人接連避讓,返身想要咒罵,看見馬上之人裝束,卻又連忙閉嘴讓開了道路。

嶽季恆轉目看去,卻見馬上之人背後著小旗,身著棗紅公袍,從旗號上來看是京都而來的信使,懷中還緊緊抱著個長盒子,眼中充滿血絲謹慎的盯著路上行人。

他心中微奇,待那信使跳下馬來,上前吊兒郎當的道:“喲!京都來的,為了什麼事請啊?”信使緊緊護著懷中木盒,拿出一塊金牌,怒聲道:“快快閃開,京中密令,讓我去見嶽平陽將軍。”看到銘刻這金龍的牌子,嶽季恆驚了下,旋即不屑道:“知道本公子是誰嗎?把密令予我便是,你下去歇息吧!”

“聖上口諭,此乃軍機要密,私自探看阻撓著格殺勿論。”信使說著就要刀,嶽季恆見狀立刻慫了,連忙抬抬手道:“好好!本公子不與你計較!進去把!”待信使進入都督府後,他才皺了皺眉道:“應當是趙閒的請命批下來了,是時候為那小子準備一杯壯行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本公子這個心情啊!怎麼就這麼好了…”嶽平陽搖著摺扇意氣風發的離去,街邊樓宇的飛簷上卻出現一女子。素衣如雪,青絲如墨,柳葉般的眸子裡閃著點點光。

她白沙蒙面,輕點飛簷騰身而起,無聲無息的自半空劃過,落在都督府的院牆上,順著屋頂如美女蛇般靈活的滑道了主屋。

輕輕掀開瓦片,入眼看到屋裡站著兩人。信使恭恭敬敬的將手中視若生命的木盒放在桌案上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連來承受巨大壓力身心俱疲的他。竟然倒頭就暈了過去。

鬢角花白的嶽平陽。見此並不奇怪,傳遞公文為了不出差錯信使本就不敢睡覺,安差後暈倒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了。

他讓人把信使扶下去後,走到桌案前。打開包裹嚴密的木盒。入眼確實一塊黃絹。整整齊齊的疊在裡面,卻可以看出正反面都有字,而且一面的字跡赤紅。好似是用鮮血寫成的。

嶽平陽渾身微微一震,暗中覺得不對勁,連忙轉身將門窗關起,拿起黃絹展開細細觀看。

表情先是疑惑,旋即震驚,繼而轉為憤怒,額頭青經暴起,身形健碩的他竟然隱隱發起抖來,連帶著身上的鎧甲都咵咵作響。

稍許,他狠狠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氣如牛盯著那血字,悲聲道:“先帝啊!皇上啊!臣一生戎馬忠心耿耿,老來豈能做這種…”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便漸漸哽咽,朝廷目前的行使他如何看不出來。

臥榻之畔豈容他人安睡,皇上身邊潛伏這安家這頭隨時可以變天的猛虎,下這道旨意,也是迫不得已啊!

“承蒙聖上不棄!臣,知曉了!”嶽平陽咬著牙說完這句話,指節咯咯作響,整個人彷彿蒼老的十年。

房頂上的蘇婉雲,臉也是震驚無比,若非訓練有素,恐怕已經驚叫出聲。

天助北齊!大梁的新皇帝簡直燒壞了腦子,這不是給安家造反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