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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往美佳住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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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徒弟差不多都能獨當一面,我自己的人生也已經在某種階段停滯很久,是時候好好休息了,沒必要還讓自己這麼累。驅車來到約定的咖啡廳,方依依已經先到了。

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這樣,我提前三十分鐘到達約會地點,她比我還早。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方慧,看到她護犢子似的模樣,我不由得覺得好笑,在她們跟前坐下。

本來我覺得有什麼事回家說就好了,但方慧特地找了這麼一個公共場合,自己也死乞白賴的杵在一旁,是怕我會做出什麼過的事嗎?

我在別人眼裡就這麼沒修養沒檯面?方依依抬眸看向我,眼神出乎我意料的平靜,或者說是淡漠,彷彿已經對任何事都不再期待,怎樣都無所謂了。

本來我以為她躲了好些天,可能情緒上會不穩定,畢竟孕婦嘛。如今看來,雖然她的神狀態談不上好,但至少能夠坐下來好好談談,是好聚好散還是怎樣,終究得把這件事情解決。

“你好像瘦了。”我開口打破沉默,手裡攪拌著服務生剛端上來的咖啡,我甚至還有閒心端起禮儀不讓茶匙砰到杯子發出聲響,道:“幾不見,真有種恍如隔世的覺。”方依依低下頭沒有說話,方慧了進來扯了些沒營養的話想要活躍氣氛,我沒搭理她,對方依依冷言道:“談談吧,先說說那個男人是誰?”方依依仍然沉默以對,我往沙發上靠了靠,嘆道:“你這樣不行啊,若不願意開口就算了,我也不是愛說話的人,不喜歡沒效率的事…”

“書全你別急。”方慧打斷我,又掐了方依依一下,急道:“搞什麼鬼呀?之前怎麼答應我的?”方依依抬起頭:“事到如今,那男的是誰還重要麼?”

“不重要,但溝通總得起個頭。仔細想想我對你的過往一無所知,以前我不問並非是我沒興趣,而是覺得你不願意說那我也就不問,活在當下就好了,可結果呢?你不覺得應該給我個代麼?至少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講清楚,讓我知道我娶了個怎樣的女人。”我本想掏出香菸,但這不是能菸的場合,加上是在孕婦面前,只能把煙癮強行壓下去,方依依端起溫水喝了一小口,想了想,然後平心靜氣道:“那是6年前…”嗯?這開頭怎麼好像在哪聽過?方依依話音還沒落,方慧又跳了出來,嚷道:“你怎麼不從宇宙大爆炸開始說起?”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瞟了我一眼,顯然是小小的懟了我一下。

畢竟昨晚我就是用這話來噎她的。我頗為無奈,只覺這丈母孃杵在這當真多餘,壓下方慧的話頭,拿出副大概算得上是和顏悅的面孔,對方依依說:“沒關係,有得是時間,說吧。”方依依閉上雙眼,似是下了某種決心後,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遇見齊德鑫那年,方依依二十一歲。到上海讀設計,與男友分手,與老媽決裂,為學費發愁,人生從沒那麼狼狽過。…分手的那天,提著行李箱的方依依從出租屋裡出來,追上來的男孩一身酒氣,滿臉胡茬,死死的拉住提著行李箱的方依依,魯的咆哮:“方依依,你他媽給我站住!

為什麼?你他媽告訴我為什麼?”往了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看清一個人卻也足夠。

“放開我!”扯著被攥住的手,方依依大喝。

男孩並沒有理會她,死死拉住她的手咆哮依舊:“是不是因為我沒錢?是不是?你說啊!”方依依笑道:“林孝南,錢並沒有那麼重要,是我跟你已經沒有在一起的理由。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這兩年,我從未對不起你什麼。”那話讓叫囂的林孝南一下就沒了底氣,但他仍舊不理解,這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會犯那樣的錯誤?

只要他愛她,愛的只有她,不就足夠了?看到這個曾經喜歡的男生這副模樣,方依依徹底死了心。

那天,大學城地鐵站附近那間小房子裡,少了個漂亮的小個子姑娘。離開與林孝南合租的租屋,依依搬到同學於美佳那裡。

美佳是上海本地人,家境如何依依不曉得,不過明明是個本地人還獨自一人租了間很不錯的公寓,顯然比依依寬裕得多。

作為朋友,美佳與內斂的依依截然相反,是個很樂觀,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所以那天依依敲開美佳的門,這個一頭長髮的姑娘靠在門框上跟依依說:“我說什麼來著?

那孫子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原諒他一次,他必蹬鼻子上臉,以為你不在乎。”依依深呼一口氣,道:“到底收不收留?不收留我另尋去出。”見依依一如當初一樣不聽自己的“老人言”美佳向外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便。”

“於美佳!”依依氣得大聲叫美佳的名字。見她生氣,美佳沒好氣道:“喊什麼喊,進來吧。在上海除了我能收留你,還能有誰。”拉著笨重的行李箱進屋,抱住美佳,她便道:“就知道你最好了。”方依依到上海讀大學的第二年,與在大學認識的男友林孝南分手,沒有什麼“他沒錢,我嫌棄他另找有錢人”的狗血劇情,哪怕她前男友是這樣認為的。

作為上海本地人,但林孝男一直不是什麼富人,靠著父母供養讀大學,卻對女孩子很大方,所以身邊女伴不斷。

跟美佳說起這兩年跟男友的點點滴滴,聽著故事的美佳卻吐槽無聊沒有爆點:“方姑娘,作為東華的優秀學生,你怎麼能談這麼不帶的戀愛。怎麼也得超級富豪,高檔跑車,小三鬥正的情節啊。”

“這太狗血了,於美佳。”

“方姑娘,狗血才有看頭,每當回想起來,心像被剜過一樣疼,疼過才能吃一塹長一智。乖,明天我帶你釣個長期飯票去,林什麼南的那種臭魚爛蝦忘掉就好了。”離開林孝南那晚,睡在於美佳的公寓裡,依依並沒有失眠,但也沒睡太安穩,夢裡好像是離別許久的家鄉,可家鄉這個概念對於她來說過於模糊,從小跟著媽媽東奔西走,如同無浮萍一般,依依習慣了沒有依靠。…上海東華大學,算是有一定歷史的學校了,隱約記得當年還叫紡織大學的時候,依依的老媽就是從這所學校出來的。遙記小時候,依依常坐在做裁縫的外公懷裡。

看著那些柔軟的棉布,絲滑的緞子,還有那些彩深沉,用在男士西裝的高檔料子。那是一個彩斑斕的世界,引著小小的她一步步的走進,然後再也沒放她出來,自費到上海唸書,儘管依依成績很好,每年都會拿到獎學金,但杯水車薪。幾乎沒有課程的時候,她就會去打工,去秀場,或去那些定製服裝店做店員。薪水雖然也不多。

但她卻做得快樂,只有在實在難以度過的關口,她才會打電話回家要老媽救濟。她長這麼大,最痛苦的就是老媽對她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彷彿她本就是個多餘的人,從來就沒在老媽身上受到愛。這讓她無論有任何事都很難向老媽方慧開口,每當打電話回家,雖然依依沒有直接提及。

但每次掛掉電話後錢總是會打過來,這種理解甚至讓依依討厭到痛恨的地步。她不知道該恨誰,也許恨自己吧。開門的聲音傳來,一手支著下巴的依依回過神,儘管心情不好,還是扯了一抹大方優雅的笑容給顧客。

“您好,歡光臨。”彼時的方依依在傑尼亞的定製店做店員,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齊德鑫。他進店的那個下午,午後的陽光自窗沿照進店裡,他就站在光暈裡,身著一身淡灰西裝,上衣的口袋著袋裝手帕,白襯衣的袖子整齊的排列著緻的袖口,長短適中的頭髮,柔和的相貌,乾淨又溫柔。

在這樣的高檔服裝店做了半年的店員,她見過很多優雅內斂的紳士,只不過那一天,只覺得在她面前的他,完美的無懈可擊。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店裡的招待上去,禮貌的問來人。

“我需要一套晚宴西裝。”

“您什麼時間要,若定製的話,我們需要為您量身裁衣,若是急需,我們也有不錯的成品任您選購。”

“定製。”其實這樣的定製店鋪,往裡並沒多少客人,來的一般都是客或富商。那請他坐在沙發上稍等,店員去拿布料樣冊,依依則為他泡茶。放下之後,一直沉默的客人抬頭,盯著依依許久,道:“你是…”微微一愣,依依訝異:“嗯?”客人搖搖頭,不再看向她,說了聲抱歉:“不,沒什麼。”店裡有明文規定,不能與客人閒談,依依默默一笑,沒有再說什麼,退回櫃檯裡。沒過多久,裁縫來到店裡,為他量體裁衣後,又問了喜好與舒適度,才確定送衣時間。

前前後後不過一個小時,他就花掉了將近十萬塊,為他結賬的時候,方依依只想,他是做什麼的這麼有錢。

收款,確認,她把賬單給他簽字,消瘦的手指執著黑筆,龍飛鳳舞的在賬單上寫下他的名字,她只看清一個字,齊。

他離開,陽光仍然正好,招待打開門,他著陽光走出去,背影浸在金的光影中,讓人覺得耀眼。那天下班,依依得為那個齊姓客人選擇的布料調貨,離開店裡已經是晚上八點。

晚上的夜風有些冷,她把手進口袋裡,往美佳的住處走,一邊盤算著這段子的開銷。想想人家隨手幾萬塊定製的西裝,自己讀大學開始就已經不買衣服了,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不免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