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乾坤分外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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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晚上到辦公室來…我發展你…”書記心癢難搔地走了。出去就趕緊向著老生的聲音大步踏去。

“喊什麼喊什麼，是不是要吃飯了？”

“早就做好飯菜了！我到處找你！”胖胖的書記娘子著氣，顯然找了不少地方了。

“我到處看看！這個密切子劇團的一切，可重要哩！”書記鄭重道。

“走吧，今天晚上吃你喜歡的紅燒鴨子！”書記娘子喜孜孜地說，嘴巴不自覺靠近書記的耳朵，小聲道:“這個鴨子，是劇團裡打雜的小嚴送來的，他說他早前學過電工，什麼時候可以讓他去試著乾乾電工那個工作…”電工的工作，有壞燈泡，燒保險的事情才去幾下，其餘時候都可以在家裡洗衣服帶孩子。

這種在半退休的狀態下領工資獎金的活，很多人都想幹！昨天還有一個職工送了雞，比較下來，二者不相上下！

書記穩穩一笑“嗯，看看再說！”

“那個鴨子可肥了！我稱了一下，去掉屎還有五斤…”書記娘子儘量把禮品描述得更詳盡，這當兒，梁曼嬌從屋子裡出來了，下了舞臺，她依然保持著筆的身姿。高昂著頭，直著脯，那玲瓏的曲線更加完美。

書記娘子不自覺就看看自己的前面，也有曲線，不過是長錯了地方，該凸的凹。該凹的凸，而且那腹上那該死地游泳圈又增加了一個。

書記瞪了書記娘子一眼。

書記娘子暫時忘了了鴨子的話題，撇嘴道:“咦，梁曼嬌，怎麼今天還沒走？”梁曼嬌矜持笑笑。也不說話。書記娘子打量她。梁曼嬌已經卸掉妝容，一張小臉清秀絕倫，烏黑的頭符散在肩頭，微微起伏，像黑的瀑布，一件式樣簡單的衣，只在肩頭綴了幾朵小花。雖然簡單，但穿在她地身上。卻有著別樣的風格。書記娘子看看她圓潤暢的曲線，再看看自己鼓出的大肚子和壯的手臂，忽然有些自慚形穢。

她想到了什麼，轉頭看看走廊，其餘幾間房間的門早已緊鎖，這麼說剛才這層樓裡只有梁曼嬌的房間裡有人？

書記娘子再看梁曼嬌，眼神裡就帶了一絲探究和懷疑，嘿嘿笑道:“這麼遲才走？剛才做什麼了？”

“對了，你剛才說鴨子還在鍋裡對不對？還不趕緊回去，當心糊了！”書記一跺腳。

“煮飯你也能出來亂跑，鍋裡燃了怎麼辦？”這句話提醒了書記娘子，想著那隻剛送來的大肥鴨子，馬上就著急起來。顛著肚子小跑著往家裡奔去。跑出幾步，回頭來叫書記“還不快走！我們一起回去！”書記正在梁曼嬌身邊低聲吩咐:“晚上八點，記住！”聲音猛地提高，帶了不耐煩“好了好了，我不是在走嗎？你要跑你跑，我一個國家幹部。跑著跳著成何體統！”書記悻悻離開，梁曼嬌也轉向自己地宿舍。走到劇團後面的花園時看見一個人。

這是個清秀的年輕人，俊雅非凡，穿得簡單整齊，在花園的槐樹下，朝著她微微點頭一笑。

這個人有點眼。她隱約有點印象。好像經常在劇院的前幾排看到他。聽戲的模樣很入神，但她的戲實在太多。梁曼嬌沒有在意，徑直昂首而行。

她現在的心思，還停留在書記的話上。不錯，她的確是紅透半邊天，但是好像還很不足，在這個時代，是應該加強政治方面地覺悟了。就像電影上演的那些英姿的女強人們一樣，她也要在政治的路上走出一片天地來。

她有些興奮，嘴角不由盪漾開一抹笑容來，她不自覺向那個青年回以一笑。

這一笑，那青年頓時覺得周圍地花更美了，草更綠了，連花香都格外濃郁，瞬間淹沒他。他有些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梁曼嬌卻已款款走過，只留下一個曼妙嬌美的背影。

梁曼嬌也滿懷動回到宿舍。

因為是臺柱子，她單獨住了一個小房間。回去便見一籃子蘋果靜靜躺在桌上，是魯娜拿回來的，她有她的宿舍的鑰匙。上有一疊摺好的衣物，也是魯娜幫她洗了曬乾在收拾好了放在這裡的。在劇團裡，魯娜和她的關係很好，她地衣食住行有很大一部分是魯娜在照顧。

或者說，她的房間清潔，衣物清潔什麼很多都是魯娜代理，就連打飯，因為她不喜歡到鬧嚷的食堂去，在一大堆人後面排隊，簡直叫人不耐煩，所以也常常由魯娜代勞。

劇團裡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在戲臺上，魯娜經常扮演她的宮女丫頭，在生活中，則是她真正的小丫頭。

對這一切，她很坦然。因為魯娜並不是白白幫她的忙，她幫她地更多，做這麼一點小事算什麼呢？舉手之勞而已，況且，就連魯娜本人，不也常常在念她，謝謝她地提攜嗎？

魯娜原來只是劇團打雜的，偶爾缺個提燈籠地丫環什麼，就讓她去戲臺上湊個數。認識了她梁曼嬌後，她經常在劇團領導前推薦魯娜，魯娜才有了上臺臉的機會。在唱腔技巧什麼上，她也經常加以指導，魯娜大有長進，已經偶爾演個女二號什麼了。

梁曼嬌把衣服放進箱子裡，仔細把衣服撫平，魯娜提著一壺開水進來了。

“曼嬌姐姐，今天晚上食堂吃青椒絲，還有糖醋小白菜，你要不要都打一份？”

“都打一份吧！”她靠在上，懶洋洋道，手裡在翻動黨章，她已經在籌劃怎樣寫一份入黨申請書了。

一會兒魯娜就打了飯菜回來，她把上面的菜扒拉了一半到魯娜的飯盒裡“太多了，我吃不了！”細嚼慢嚥吃了一點，把飯盒推到桌上。

“曼嬌姐姐，你吃那麼一點，吃飽沒有？”魯娜胃口很好，津津有味嚼著。

她閉了眼“今天胃口不好！”滿心裡都是沉甸甸的上進，先進，再加上動，她實在吃不下什麼東西。

魯娜吃完，把她的碗一併拿去涮洗去了，她拿出紙筆，想了想在白紙上工工整整寫下“入黨申請書”旋即對著那幾個字皺了皺眉，覺得還不夠工整，撕掉重寫。

在這樣動的狀態下，她很快用完一個空白的本子，不斷抬頭看錶，已經7點半了。她忙起身，出門前又折回來拿起那本黨章，或許書記做政治教導的時候用得著呢！

這一夜的月亮特別細，彎彎地像一道眉掛在天邊，她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向書記辦公室，一路上，風輕輕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她在樹下停了一分鐘，凝神聽了聽，心情無比愉快。

辦公樓裡漆黑一片，只有書記的辦公室透出一點淡淡的光，黃的光，看起來格外溫馨。她滿心歡快，緊緊握住手裡的黨章，輕快走去。

書記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聽到敲門聲便低聲說:“快進來！”她不由有些慚愧。她要上進要進步，倒來遲了，早知道就早點來。

然而她來不及進一步檢討，進門後書記便急急道:“快把門關上！”她哦了一聲，把門輕輕關上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

“來了就好了！”書記笑著說。

書記一掃平時嚴厲的神態。她的心也就隨之放鬆下來。抬眼望去，只見書記坐在桌前，身上穿了一件純白的襯衫，似乎是新的。她清楚記得下午書記穿的好像不是這一件。這件襯衫衣領簇新，裹在書記肥胖的身子上，現出肚子上的一個游泳圈，他是攤坐在藤椅上的，那個游泳圈便更加明顯。

梁曼嬌想起書記娘子的肚子山也有這樣明顯的游泳圈，不由在心裡暗暗想:這兩個人一起去游泳，倒一定不會沉！想到這裡不由一笑，這一笑，書記也在藤椅上笑了，樂呵呵道:“來，過來這邊坐！”桌子對面還擺著一張藤椅，她端端正正坐下，從口袋裡摸出黨章，謹慎放在桌上，隨即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本子和鋼筆，也端端正正放好。

書記的眼睛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幾秒，見她擺出這些東西，先是一愣，隨即呵呵笑:“這個…不錯，嗯…只要你思想上有了要求進步的想法就對了！”站起來在屋子裡走動，笑眯眯道:“你現在也算我們劇團的先進分子了，這個思想上要是再跟上來，以後的成就不可估量啊…”順便就看了看門關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