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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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九年六月十六。宮中突然傳來消息。李淵給自己加封大上皇。明顯表達了退位及內禪的想法。而此時距李世民發動政變只不過短短數十。

消息傳來整個王府均震驚不已。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暗喜不語。有人卻默不作聲。而我只靜靜的呆在園子中不聞不問。

李世民即將登上大位。現在是顯而易見的事。而我也知道他即將拉開他宏圖霸業最關鍵的一步。可是現在的他於我而言卻是個區。我跨不進去。他也走不過來。

媚兒神已經平靜多了。時常都會到我房裡走動。可是我每次看見她便會想起她跟李世民的種種。心中便開始不由的痛起來。蘭見我如此。便每次找藉口儘量不讓媚兒見我。如此一來。我雖同她同住一個園子可是卻甚少見面。她或許也知尷尬漸漸的便不再來找我。

自媚兒的事發生後。我便不再同李世民見面。他來過我園子幾次。每次都被我拒之門外。漸漸的他也不再過來。只是若織倒是時常過來。每次都向蘭詳細打聽完我的身體狀況方才離去。我能阻止李世民卻阻止不了若織。便由她去了。

武德九年六月二十九。李淵撤去了李世民兼任的天策上將府邸。這很明顯的已在為李世民登基做最後的準備。

蘭見我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試探的問道:“小姐。王爺登基。那會不會封你為…”我放下手中的筆。然後轉頭看著蘭。淡淡道:“蘭。那個位置上的人永遠不會是我。”蘭不有些不明白。便追問道:“可是你是正妃。而且王爺心裡…”我手驀地一頓。心又一下子揪痛起來。我抬起頭看著驕陽似火的天。然後不由笑了:“蘭。那個位置上的人不會是我。而且我也不會踏上那個位置。”蘭見我眼神瞭遠。空而無神便不再追問。埋頭繼續替我磨著墨。

這一段時間所有人似乎都很忙碌。府裡一直人來人往。每都能見園門口川不息的丫頭僕人。我淡淡的看著這一切。我知道這天馬上就要變了。大唐將會來歷史新的一頁。李世民也會踏上那個無人豈及的位置。從此俯瞰河山。掌控天下。

若織仍是每天都會過來。可是最近明顯急了很多。只簡單的問了幾句便匆匆離去。我每每一笑。我現在與李世民已經形同陌路。再做這些事又有何意義。

酷熱的七月讓人難以入睡。窗外蟬聲四起。池塘裡蛙聲一片。我坐起來。靠在頭。不停的搖著團扇。不時的拭著額頭的汗水。

正在此時。房門卻突然猛地被人推開了。我猛地一驚。抬頭一看竟是的蘭。只見她端著半截燭臺。只披了件外衫急急的衝了進來。

我幕地一驚。還未開口。蘭便兩步衝到我面前。面極其難看。一見著我便急急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我一聽。不一驚。忙道:“何事如此慌張。”蘭將燭臺放下。然後直直的看著我。然後哽了哽。方道:“小姐。太子殿下在地牢自殺了。太子妃也服毒自盡了。”手不一鬆。團扇應聲而落。我驀地一醒。一下翻身下。急急披上衣服。然後叫道:“蘭。快我們去地牢。”蘭急急答應。也顧不上許多。隨便理了理衣衫便隨我急急的向地牢衝去。

深夜的王府已經沒了白的吵牢。不過自玄武門之變后王府的守衛便漸增多起來。園子中全天不停穿梭著巡視的守衛。我帶著蘭急急的穿過座座院落。所有守衛見了都讓路行禮。我沒空理他們只急衝衝的向地牢衝去。我不信李建成會這樣做。難道他自知此生再無重見天之便就此了斷此生。

我依然記得常思綺最後看著我。然後讓我幫她最後一次。我做到了。我讓若織安排她同李建成相見。難道這是她最後的遺願。

我匆匆衝入地牢。猛地將守衛推開。直直衝向牢房。剛剛踏入牢門。我便驚了。牢裡靜靜的站著兩個人。一個月白衣衫。玉冠束髮。另一個紫衫白袍。負手而立。我不呆了。竟是李世民同雲奇。

他二人見我衝進來。均驀地轉頭看著我。李世民直直的看著我。眼中有著欣喜卻又似有著無盡的酸澀。雲奇見我便兩步行至我面前。然後道:“萱兒。你…”我沒空理會雲奇。只看了看他。然後繞過他緩緩行至牢中。我看著榻上平躺的兩個人。心不由揪痛起來。李建成神態平靜。看不出半分不甘。常思綺靜靜的躺在他身側。髮髻高聳。面容清麗。嘴角含笑。似乎很滿足。看來他夫二人已經盡釋前嫌。他們生不能長相廝守。死後終於能永生相伴。

我呆呆的看著他二人。一時間竟有些不過氣來。心已再沒有知覺。只緊緊的握緊拳頭。儘量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這次真與我無關。”李世民的聲音在一旁淡淡響起。

我微微轉了下頭。沒有看他。然後淡淡回道:“反正結果都一樣。與你有關無關都不重要了。”

“萱兒。我…”李世民不有些言又止。

我只是看著眼前平靜的兩人。沒有說話。李建成的結局我是知道的。他最終的結局是逃不掉的。只是現在的我已經再也不能冷漠的當個旁觀者。我一早便知道李元吉的結局。知道李建成會失敗。也知道他們兄弟遲早會反幕。更清楚李世民會成為最後的贏家。可是我明明知道這一切卻無法接受這一切。一邊是我曾經愛過的人。一邊是我最愛的人。還有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當他們三人不能共容時。最痛苦不是他們而是我。我無法找到一個安靜之處能將自己隔離起來。永遠的逃離這一切。他們三個無論誰勝誰敗。誰輸誰贏。對我而言都是致命的打擊。在他們中間我永遠無法擺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