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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耶穌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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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星辰漫天的夜晚,渤海海岸線上,一個半夜拉肚子的小孩看到一個紅袍子的幽靈扛著村口王木匠的屍體,涉海水而去,騎著一隻黑的大鯨魚消失在莽莽大海上。幽靈的背後,星光爛漫,魚龍狂舞。

不久,整個漁村就開始傳死神光顧了漁村的鬼怪傳說。他們把張大年和王木匠的死,都看著死神所賜。那個看到幽靈的小孩也被成為“被死神摸了頭的人”一輩子連老婆也沒討到,只能靠裝神鬼勉強餬口。

海底,海藻與水母糾纏著黑的潛水艇。

耶穌的裹屍布被釘在艙壁上,上面附著一層薄薄的塑料膜。膜上縱橫錯著縝密的數據標註,以及肢體血組織的補充。船艙的角落裡擺放著一隻浴缸,裡面用金黃的體泡著一具侏儒的屍體。

“耶穌身高一米八,這個木匠是個侏儒,看來必須續骨了!幸好他的頭骨與耶穌的頭骨可以重合!”米高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印著骷髏頭的熱褲,身上肌凸顯,體魄異常強健。他的雙手輪起一個鐵錘,肌飽滿如上弦的箭。

周李清扶著一把巨大的刻刀,鐵錘落下來,一串一串的火花迸出來,幾星火花將她的白綢裙咬上幾個。刻刀下是一塊碩大的珊瑚石。它將敲出一塊幾十公斤重的荊棘王冠。

“雕塑是個體力活,我相信米開朗基羅和羅丹都有非凡的體魄!”米高氣吁吁道“所以他們能讓女人在上歡喜!”周李清握著刻刀的手一顫,鐵錘歪砸在一刺出的荊棘上。米高慘呼一聲,跪倒在地,將那荊棘碰在掌心,眼中熱淚沸騰。

“你再這樣分神,我就餵給你墮胎藥!”這是米高從沉痛中復甦過來的第一句話。周李清捂著腹部,受到胎兒踢騰的動作,她緊咬牙關,把刻刀撿起,扶正。

艙壁上掛著的老黃曆上,曆一張一張的的飄逝。艙壁裡的蠟燭燃上又熄滅,熄滅又燃上。壁上復一映著一個獷的男人揮舞鐵錘的影子,下面蹲著一個女人,她的腹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漸如滿月!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藍瑩瑩的海面,海鷗聞聲飛散。

張若水從噩夢中醒過來。他又一次夢到了周李清,她懷抱一個嬰兒,踏著海水向他走來。迢搖的揮手,再揮手…他瞪大一雙失血的眼睛,看向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扁豆藤已經把陽臺上的鐵藝欄杆纏繞得密不透風,粉的扁豆花在風中綻放,像嬰兒的粉臉。這是去年周李清種在花盤裡的種子,今年花開,而種花人卻飄逝在白雲外。

他穿了睡衣,木木地走上陽臺。又是一個秋天開始了。那些鮮美的花草懷著即將凋謝的靜美,在枝頭、在噴泉下、在建築群的夾縫間顫巍巍的搖曳。他的心卻死如秋水。

“叮咚——”手機鈴聲響起。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手機鈴聲改成了敲門聲,或許他盼望著有一天,他深愛的人再一次敲開他的記憶之門?

“喂?”張若水有些懨懨的。

“哈羅,張藝術家,我是霍克!”霍克在那邊神經質地笑了起來“有一件非常奇異的事需要你來刑偵處一趟!”他咂吧一下舌頭,續上一句“非常奇異!”張若水知道他在賣關子,反正今天也沒有人來閣樓看畫,閒著也是閒著,便下了樓,打車往刑偵大樓去。霍克早已在樓下等他,禮帽滑稽地斜扣著,見了他就擁抱道:“好久不見!”把他領上樓。

刑偵處裡,柳處長正和一個海警說著什麼。辦公桌上放著一個香檳酒瓶,上面佈滿青苔。柳處長看到張若水,便匆匆跟海警結束了談話,握了握手:“一有發現,請馬上通知我們!我們隨時待命!”那個海警答應著去了。柳處長對張若水指一指辦公桌上那隻香檳酒瓶,說道:“你能猜得出嗎,這是一隻漂瓶!裡面儲藏著一封來自地獄的信!”霍克偵捻著八字須:“不要跟他打啞謎了,還是讓他先看了再說!”將漂瓶的瓶摘下,掏出一張黃乎乎的紙張。

“人皮紙!”張若水對這種這個材質再悉不過,他也曾經手過人皮畫。

“不錯!你看看誰拿鮮血在上面寫字!”霍克把那張人皮紙送上去。

張若水展開人皮紙,一行行凝固的秀麗而潦草的血字像一個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劇烈敲打他的心扉:我叫周李清,中國北京人。不要忌怕這張人皮信件,因為寫信的是個良善的女人,她只是被一個惡魔抓住,帶上漫無邊際的海洋。現在我在好望角一個潛水艇的前艙寫信,是的,我沾著鮮血,用鵝筆寫著字。那個惡魔就在艙門外呼呼大睡!

如果你們撿到這隻漂瓶,求你們耐心讀完,然後把他到海警手中或者公安局。我與我的孩子將為你祈禱,好心人!這個惡魔叫米高,是個變態殺人狂,他以人的血之軀製成油畫和雕塑!現在他即將完成一幢耶穌的雕塑——為了這個雕塑,他不惜派人偷竊來都靈裹屍布和聖血,甚至殺害一個木匠充當雕塑的骨架!

然而這只是個開端!他的野心是製作186幢連體雕塑群,現在才完成兩幢雕塑就已經有很多人成了祭品,另外184幢又將要多少人為之死亡啊!這個惡魔最近越來越暴躁,他甚至白天做夢時說,要一舉毒殺一千個人,用來挑選最完美的骨架!

如果海警能幫我找到一個叫張若水的孤兒畫家(他也是北京人,原居於北×大西冷街新星小區18棟的閣樓上),告訴他,他的子已經為他生下一個兒子,取名張炳彰。我暫時沒有危險,因為米高還需要我幫著製作標本。然而我很害怕,因為我也將成為一幢雕塑《夏娃》中的骨架!

米高擁有一隻高能的潛水艇,一直潛伏在洋下面…

血字從此截然而止,顯然遇到了某些麻煩。是那個殺人惡魔米高醒了?還是血水用完了?張若水顫著雙手把人皮紙捲起,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恭喜你,你做爸爸了,孩子還是個帶把兒的!”霍克握著空拳咳嗽一聲,拍拍他的肩“凡事往好處想吧,既然活著就不錯了,對不對?”柳處長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出堅毅的光芒:“擱淺一年的案子終於推進一步!海警彙報,一個打漁的剖開海蟒的肚子,從蛇食的馬林魚肚子裡發現了這隻奇異的漂瓶!蟒蛇肚子子裡還有一些人體骨骼殘渣,估計是潛水艇排出了屍體,而這隻漂瓶就藏在屍體身上!——當地的海警全盤出動,在蟒蛇被捉的海域搜尋了一個多星期,一無所獲!米高這個狡猾的狐狸轉移了!”張若水沉默許久,冷峻地說道:“當務之急,我們要找到那些門徒聯絡米高的方法!那些門徒既然能把聖血和耶穌裹屍布送到潛水艇上,我就不信他們這輩子不再聯繫!”他眼中泛起仇恨的光“米高,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就算用盡我的一生,我也要抓住你!”萬里之外,深海之下,潛水艇裡一陣巨大的響動,驚散海底那些不知名的魚類。一隻躲在珊瑚礁中吐泡沫的螃蟹看向玻璃艙,一個高大的人體雕塑邊,幾座懸梯轟然倒塌,石屑瀰漫。

“快成了!”雕塑的巨大陰影下,米高蹲在橫倒在地的懸梯上,地上遍佈缺口的刻刀“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給耶穌上聖血,讓他恢復神,獲得靈魂!”周李清捏著清理石膏粉末的刷子,在懸梯揚起的塵灰中眯縫著眼睛看上去,一座凝重的耶穌雕塑就那麼崛起了——裹屍布上的耶穌是平躺的,而眼前的耶穌卻立了起來,那是不是就是米高所謂的“復活”?那幢雕塑完美到有了生命的脈動,眼珠子也似乎在轉動。

米高將手上那隻豁口的刻刀丟下,步入艙內。許久,他捧著一大盤金黃的汁出來,裡面“咕咕”翻滾著熱氣。他將兩玻璃盒聖血打開,用坩堝鉗捏著放到金汁中煎熬。他罩著的人皮面具被金的蒸汽蒸得蛻皮,額角漸漸出他皮膚的顏——啊,那是多麼醜陋的膚,彷彿非洲皸裂的大地一般。周李清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米高忽然把眼睛惡狠狠地瞪過來:“你已經看到我的醜陋?”周李清穩住心神,一邊清掃塵土,一邊故作驚詫地問道:“什麼?”米高冷哼一聲,放下金盤,去艙內重先換了一張人皮面具。他將玻璃盒子從金盤中夾起時,一個奇特的現象出現了,那些凝固的“聖血”竟變得鮮豔非常,甚至血清也清晰可見——血活了!

米高小心翼翼將兩盒聖血放到一隻鐵板上冷卻,上一支溫度計,麻利地將三支畫筆叼在嘴裡。等到血恢復到人體正常溫度時,米高飛快地將三隻畫筆蘸了聖血,在耶穌雕塑的五孔、咯吱窩、器官、門處點畫勾勒,周李清眼看著兩玻璃盒聖血越來越少,再抬眼時,耶穌的大理石雕塑忽然之間就有了真人的膚——那是活脫脫的一個人啊!

“成了,哈哈哈!”米高把三支畫筆齊刷刷的折斷,從懸梯上跌落,肩背狠狠在懸梯上撞一下,他卻毫無知覺,忘乎所以地狂笑不已。

那一瞬間,周李清心靈受到劇烈震撼,她甚至懷疑耶穌是真人,自己才是一幢雕塑。

“哇——”嬰兒的哭喊聲將她從妄想中驚醒,忙放下刷子去自己的臥室給嬰兒餵

外面,米高的狂笑久久不息:“我要讓全世界的人看到,這偉大大的耶穌的復活!——卡門,速速靠岸,聯繫彼得!我要將喜悅與世界共享!”潛水艇一個鯉魚打,俯衝出水。海洋上的浮游生物被這突然冒上來的巨物嚇得四散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