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mdash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33章試考前一天,她碰見夏原,有些驚喜,問:“你是不是去西藏了?”瘦了不少,神卻更好了。夏原點頭“回頭給你看照片。”她問好不好玩。夏原興致說:“比北京有意思多了,下回我帶你一塊去。”她點頭又搖頭,惋惜說:“我有高原反應。”夏原大手一揮“誰沒高原反應啊,去了就適應了。”她微笑,心裡很嚮往。
夏原忽然問:“聽說你男朋友了,就那個姓鐘的小子?”她害羞不語,只是笑。他連聲嘆息:“這小子偏偏揀我不在的時候趁虛而入,厲害啊,平時倒看不出來!”調侃了一會兒,又挑眉說:“他那種人有什麼好的!你要不要甩了他,跟我在一塊兒?怎麼樣,考慮考慮?”笑嘻嘻看著她。
她只當他說笑,翻白眼說:“不要,我才不要成為這裡女生的公敵。想當你女朋友的人多著呢!”夏原慵懶地笑:“哦?姓鍾那小子就那麼好,好到我都比下去了?”她搖頭“咦——沒見過這麼自戀的。”真受不了。
夏原伸手勾了勾她下巴,笑得賊眉鼠眼“他有沒有——比如說這樣——”頭漸漸靠近——,作親吻狀。她連忙後退,又羞又惱,死命拍了他一下“夏原,你不要臉!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啊。”他伸了個懶“不要臉?姓鐘的小子才不要臉呢!”她聽他用不屑的神情罵鍾越,沉下臉“夏原,你跟我隨便開玩笑沒什麼。無緣無故,你幹嘛這樣說他!他又沒得罪你!”夏原轉頭看她,眸中有驚訝之,笑說:“沒想到你這麼護著他!開句玩笑就受不了啦?”她嘀咕:“你哪像開玩笑嘛!”分明是罵人。
夏原忙舉手說:“好好好,我認錯總行了吧?我知道他是大才子!”她也不好認真惱他,說:“你怎麼比地痞還無賴呢!”夏原也不辯解,半晌問:“大週末的,怎麼一個人躲這兒啊,冷清清的。你那個男朋友呢?”她打了個哈欠說:“他們過兩天也試考,複習功課去了。”夏原接口說:“那他就把你一個人扔這兒了?怎麼當人男朋友的。虧你拿他當寶!”她氣呼呼說:“他念書很認真的,跟咱們不一樣。”夏原唯恐天下不亂“那也沒理由把女朋友撂一邊兒啊!”她有點兒悶悶地說:“反正我自己也要複習啊。”本來她說跟他一塊上自習的,鍾越卻說她老讓他分心,效率大打折扣,她便一個人回來。正無聊呢,偏偏夏原湊過來在一邊煽風點火。
夏原拉她起來“這個學校就屬你最用功,還複習什麼啊!沒聽過這句話麼,‘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這才是會念書的人!走走走,我帶你出去吃東西,比坐在這裡發呆有意思多了。”她搖頭“我不去,我要等他一塊吃晚飯。”夏原叫起來“這才吃過午飯好不好!你就一直坐這兒等?”傻不傻啊!她點頭“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看看書背背單詞,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夏原簡直不能理解她這麼愚蠢的做法,說:“你要等他,晚上再過來。哪有人一直杵在這兒的?”她聳肩說:“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夏原推她“往這邊出去,有家‘星巴克’,我們喝杯咖啡再回來。這裡又陰又冷,坐門口喝西北風啊!”見她還是不動,便說:“耽誤不了你的事,很快就回來。”等他就那麼重要?
她不去,說:“也許他會早點過來,錯過就不好了。”夏原突然吼起來“那你不會讓他等!”沒見過這麼死心眼的!她抬頭,吃驚地看著他“我等他也一樣啊。”夏原驀地覺得嫉妒,無比嫉妒鍾越。若有人肯這樣一心一意等他,就為了吃頓晚飯,叫他做什麼都願意。他一言不發站起來,頭也不回走了。
一個人站在寒風裡,呆呆的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心裡空落落的。有認識的同學經過,嘲笑說:“夏原,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難道被女人甩了?”他立刻恢復本,咧嘴笑說:“是啊,被女人甩了。”那人當然不信,笑說:“咱們夏大公子也有被女人甩的一天!好好好,打爆竹普天同慶!”夏原笑罵:“去你媽的!哪兒去啊,要不咱哥倆兒喝兩杯去?”那人聳肩:“夏大公子請客,不去白不去!”倆人勾肩搭背,笑嘻嘻走了。
那人酒量不好,喝了半瓶二鍋頭就倒下了。夏原費了許多力氣,一路咒咒罵罵把他抬回來,口裡說:“下次喝酒一定要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腦中想到韓張,此人是個能喝的主兒。不過跟他不同校,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叫過來。無奈下,又轉頭來找何如初,順帶給她帶了杯熱可可。
何如初見他去而復返,疑惑地看著他。他指了指飲料,說:“看我對你多好。”她聞到味道,微微皺眉“大白天的,你喝酒了?”他聳肩“誰說白天就不能喝酒?我們北京爺們沒那麼多廢話!”倆人坐著聊天。他問:“你一個人坐這兒等,無不無聊?”她咬著管說:“不無聊啊,反正他會來的。”因為知道他晚上會來,所以她整個下午都會有一種觸手可及的幸福,時間每過一分,幸福便增加一分,於是等待變得與眾不同。
等待是幸福的一種儀式。
夏原默然無語,打著哈欠說:“反正我也沒事,陪你一塊等吧。”他逗她說話,她總不答。於是他問:“你跟姓鐘的怎麼認識的?”她不滿“你客氣點!”夏原“切”一聲,說:“我又沒叫他送‘鍾’的,怎麼不客氣了!”她知道自己貧不過他,於是不理他。他又問:“你跟他是高中同學?怎麼韓張好像也是?”她便說:“都是。我們以前是一個班的,那個班很厲害,好多人進了清華北大的。”他說:“是嗎?看來他以前就對你有意思嘍?”她橫他一眼“瞎說什麼呢!鍾越他很厲害的,是我們那裡的高考狀元。”夏原便罵:“書呆子!”她不服,又說:“他體育也很好,拿過五千米長跑冠軍!”夏原嚷嚷:“這算什麼啊!我還攀巖拿過冠軍呢!”她不信“不跟你說了。你今天特別難說話。”
“我哪難說話了?是你不愛聽。”他叫起來。
她轉頭看看外面,天漸漸黑了,喃喃自語:“他應該快來了吧?”夏原嘆氣“你就這麼想見他?惡不噁心。”她瞪他“去去去,別科打諢。你就沒正經事做嗎?明天就要試考了——”夏原滿不在乎聳肩“那種試考有什麼好擔心的!明天你瞧吧,答案滿天飛。”她嘀咕:“那也不能這樣啊——”都抄成習慣了,老師也不管。
路燈亮起時,鍾越果然來了。她立馬跳起來,快手快腳收拾書包。鍾越跟他打招呼,笑說:“最近怎麼樣,還好吧?”他很不客氣地說:“不好的很吶!”鍾越愣了愣,不說話,接過何如初的書包。她揮揮手笑說:“我們先走了,你也早點去吃飯吧。”晚上九點來鍾,有人推門進來,開燈一瞧,見一人趴在桌上睡覺。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夏原。連忙推他,說:“奇怪,你怎麼在這兒睡覺?不覺得冷啊?”夏原睜眼,整了整衣服自我調侃:“我犯傻唄!”回宿舍倒頭繼續睡。
第34章這裡鍾越問何如初“你跟夏原都說了些什麼?”她隨口答:“沒說什麼,貧嘴唄。”他笑“你別跟他貧。”她問怎麼了。他便說:“你連韓張都說不過,何況是夏原。”她身有同,點頭“恩,他嘴巴毒著呢,他說你壞話。”鍾越來了興趣,問:“他怎麼說我壞話?”他當然能察覺到夏原對他的不客氣。何如初想了想,說:“反正一天到晚沒個正經樣兒,整天不是說這個人尖嘴猴腮刻薄相,就說那個人垂頭喪氣倒黴鬼。”鍾越聽了,笑笑不語。他當然不會跟夏原當真計較。
何如初沒兩天就考完了,大家都收拾東西回家過年去了,她一直在等鍾越。怕影響他複習,一個人無聊地待宿舍裡,不是睡覺就是看動畫片。夏原照舊跟她說說笑笑,打電話騷擾她:“還沒起呢!這麼好的太陽,你也不出來走走!”整棟宿舍樓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怪冷清的。於是她下來,倆人湊一塊兒打發時間,問夏原:“你怎麼不回家啊?”
“我家就北京,什麼時候回不行啊。”埋頭呼嚕呼嚕喝粥。她咬了半口燒賣,嘆氣說:“其實我也不想回家,可是學校過幾天就要封樓了,不得不回去。”他們是私立學校,寒暑假不允許人住的。
夏原忙說:“那你就別回啊,跟我回家過年吧。”她“切”一聲,不答他。心裡是真的不想回家,煩著呢。這兩天何爸爸老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怕她沒訂票,問她要不要寄飛機票過去,又或者自己去北京接她。問的多了,她不耐煩,乾脆關機。自從她有了手機,何爸爸給她打電話的次數暴增。別人羨慕之餘,她卻煩惱不已。這勞什子,方便是方便,卻相當於爸爸的監視器。
夏原在她離開前,一直都沒回家。
晚上接到韓張電話,她叫起來:“韓張,你好久沒來找我了,我還以為你從此消失了!”韓張從張炎巖那裡知道她跟鍾越往後,再也沒有來看過她。他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來面對她。偶爾會通兩個電話,短短說幾句話就管了,還是她打過去的。他這次特意打電話來問她一塊回家不,說給她訂了票。聲音低低沉沉的,不像往那麼嘻嘻哈哈。
她沉了一下,說:“我已經訂了票。”她自然是跟鍾越一塊回去。韓張頓了頓,問什麼時候的票。她說還要過幾天。他便問:“你不是早考完了嗎,怎麼這麼晚才走?”他明天的火車票。
她“嘿嘿”笑兩聲,也不好意思說等鍾越,只說:“當時只買到那天的票啊。”他知道清華還沒考完,多少猜到了一點,心情有些黯然,好半晌說:“那到時候我去火車站接你。”她說不要。韓張堅持:“不麻煩。提著那麼多東西,你一個人怎麼回的來。”他們到了火車站,還要坐好長時間的大巴才能到家。她也沒通知何爸爸去接。
鍾越好不容易考完了,她抱怨說不想回家。鍾越安她:“沒事的,家總要回啊。”逃避總不是辦法。她悶悶不樂,說:“回家就見不到你了。”她回上臨,鍾越自然是回美溪去。
運期間,火車站人山人海,空氣渾濁,簡直無立足之地。鍾越見她還沒上車呢,已經奄奄一息,忙扶住她,焦急地問:“要不要緊?”她說頭暈悶。鍾越喂她喝了點水,抱住她說上車就好了。心裡懊惱,當時應該給她買臥鋪,她哪受過這樣的罪啊。
車上她還吐過一次,小臉蠟黃蠟黃的,一夜間人跟著就憔悴下來。鍾越摸了摸她額頭,似乎有點發燒,找了條溼巾敷在她頭上,說:“躺我腿上睡會兒,醒來就到了。”她抱著他的呢喃:“鍾越,我難受。”他連聲哄著她。她半夢半醒又說:“鍾越,我不要回家,我怕——”鍾越心疼地直拍她的背,口裡說:“好好好,不回家。”心裡想,她這個身體狀況,恐怕得先送她回去。
正好對面也坐著一對小情侶,女的看了十分羨慕,對男友不滿說:“你看人家,對女朋友多好!”男的尷尬說:“人家那是生病了。你要是生病了,我對你更好。”女的低聲罵:“只會說不會做!讓你等兩個小時還有許多廢話呢!”火車早上六點多就到站了,她還糊糊的。倆人下了車,鍾越先打聽去美溪的車方不方便,送她回上臨後好回去。那車主為了拉客,異常熱情,直拉著他們說:“哎喲,這小姑娘生病了吧,趕緊上車坐著,也好休息休息。”她聽了,以為他要走了,依依不捨,拉著他袖子撒嬌:“鍾越——我跟你回美溪好不好?”鍾越嚇了一大跳。她又說:“我跟你回美溪,住一天就回來,恩?我生病了,不想這麼快回家…”心裡著實捨不得他。彷彿他這次走了,以後就沒有再見的子一樣。
她那種樣子,像被人遺棄的小貓,睜大眼眨巴眨巴望著他,眼睛裡蓄著一汪水,可憐兮兮的,——鍾越哪裡抵擋的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頭腦一熱,糊糊就帶她上車了。
直到上了車,他才開始後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告訴她:“如初,我是一直跟著住的。”他從沒跟她說過家裡的事。她以前偶爾也問過,被他不著痕跡岔了開去。她本身不是個的人,也沒察覺,只當人人跟她一樣。
何如初抬眼看他,問:“那——你爸爸媽媽呢?”他緩緩說:“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父親後來又有了家庭。怕我受委屈,一直將我帶在身邊。”她“哦”了聲,很心疼他,從小就沒有媽媽,一定吃了很多苦——,又問:“那你都不回爸爸家裡的嗎?”他頓了頓才說:“我父親在我高二那年因車禍去世了。”後來他之所以轉到“上臨一中”來唸書,也有部分這個原因。她聽了,久久不說話,環手抱緊他“鍾越,你真堅強。”對比之下,儘管父母鬧得不可開,她依然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