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借來的肉就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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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送上。明天第一更會晚點，大概在上午十一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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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娘望著被一群娃兒簇擁而去的小孫女，面很不好，直覺渾身不對勁，到處都不對:也不知怎的，就把和鹽都給了她了；罵她幾句，她倒是很乖巧地聽了，可轉眼說出的話能把你嚇死，真要任她這麼在外說，黃家明兒在村裡不用住了；小寶還沒把她怎麼地呢，嚷嚷的全村人都來看了，都知道小寶欺負妹妹了，偏她還一副受了委屈不計較的模樣。

黃大娘覺得憋屈死了。

比面對馮氏的時候要憋屈多了。

杜鵑也沒多高興，跟個鄉下老婆子爭贏了有什麼可樂的？

可是，她卻不能不爭。

她可不是因為想吃，也不是為了報復，想從家摳些東西回來，她是為了自家將來，要將兩家相處的形勢扭轉。

她要讓爺爺明白:往後，該給的孝敬大兒子一定會孝敬，再要偏心從大兒子這摳東西過去，門都沒有！

杜鵑在一幫“見義勇為”的小娃兒護送下回到家，熱心地喊他們進去玩，又拿昨天煮的板栗給他們吃。

誰料這幫小子比雞還要難管，到處轉悠。

忽一眼看見那幾棵向葵，忙都奔了過去。

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兒好奇心氾濫，想看看瓜子長大了沒有，手賤地把整棵葵花杆子都拉倒了。

林急得大叫阻止。

杜鵑正跟黃雀兒解釋鹽和的來歷。一眼看見小蘿蔔們都圍在那葵花附近，卻不見往高高矗立的葵花盤子。心道不好，急忙就跑了過去。

看著倒地的葵花。她不得不承認:馮氏說的對。

在院子裡種向葵，也就她這個曾經的城裡人能想得出來。以為既可以欣賞到絢爛的向葵花，還可以收穫葵花籽當零食，卻完全忘記了在院子裡種這個，會遭遇雞啄、豬拱、狗碰、娃兒禍害等等不測。

林見杜鵑臉不好，忙喊眾娃兒:“扶起來！扶起來！拿鋤頭來栽好。”他沒有像看見小寶欺負杜鵑那樣跟那個倒葵花杆子的小娃兒拼命，因為那人是他的堂哥，還因為這事在男娃來說，本不算什麼。所以他採取補救措施。

杜鵑趕緊攔住林，道:“倒了就算了。別了。小心刺紮了手。”葵花杆子上好多刺兒，小娃兒的手，容易紮了。

林只得作罷。

那個小男娃倒也肯認錯，說道:“杜鵑，等我家的葵花收了，我賠你一個大的。”肯認錯就是好娃兒。

杜鵑也沒小題大做，而是笑道:“不用陪。下回你要小心些。這東西我種了幾個月呢。眼看就要收了，死了不可惜？你們要是到了地裡。可別這麼亂搬亂碰。你們爹孃要罵的。”那娃兒翻了個白眼，問道:“你怎麼把這種在院子裡？”杜鵑啞然。

為了防止他們再鬧出事，她便哄他們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才玩了一輪，就聽村裡各家大人扯著嗓子喊各人娃兒回家吃飯。小娃兒們才一鬨散去，只剩下林。

林正跟她繪聲繪地說今天的趣事，馮氏回來了。

馮氏見了那一愣。忙問從哪來的。

杜鵑也沒隱瞞，一五一十跟她說了。

馮氏頓時變臉。朝杜鵑罵道:“哪個叫你去要的？你害饞癆了？”順手拎起廚房門邊的小笤帚就要打她。

杜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撒腿就跑。邊跑邊笑。

林扯著她跑到自家院子裡，對她道:“晌午在這吃飯。別回家了。要不你娘打你。”杜鵑笑道:“不要緊。我娘不會打我的。”她在林家混了一會，才磨磨蹭蹭地回到自家院裡。

進門就聞見了香味，立即神一振，忙跑到廚房門口站著，笑燦燦地叫道:“娘，我回來了。”馮氏正在鍋臺前燒那羊，聞聲轉頭，瞪了她一眼，佯作無事樣問道:“喲，你回來了。你林嬸子沒留你吃晌午飯？”杜鵑嘻嘻笑道:“留了的。我沒好意思答應。”軟糯糯的聲音，讓馮氏差點忍不住笑，遂板臉道:“哦，你還不好意思？臉皮這麼薄，那你跟人家借就好意思了？”杜鵑見她口氣軟了，忙上前扯著她衣襟下襬，小聲道:“娘，老借我們的東西，我怕娘生氣。”她只能說這麼多，真不能解釋多了。

要是把內情都掰出來，真要被人當妖孽了。儘管現在她表現已經夠妖孽的了，但還可解釋為小娃兒嘴饞。再說，她可不認為馮氏能理解和接受她的做法，反正她絕對不會讓這家再像以前一樣。

馮氏聽了手一頓，沒言語。

她將砧板上的青蒜都推進鍋裡，又加了點鹽，這才蓋上鍋蓋，揚聲對灶下燒火的黃雀兒道:“小點火燒。”黃雀兒“嗯”了一聲。

馮氏走到小桌邊坐下，把杜鵑拉到身邊，兩腿夾住，一邊替她攏頭髮，一邊囑咐道:“別學那眼皮子淺的。你…就見不得我，你去了不是討罵？下回別去了。咱不稀罕她的。吃了她的，她要念叨一年。你要是饞，娘把那公雞殺一隻。”杜鵑連連點頭，原來是怕她捱罵。

幸好沒說小寶打她的事，不然更要冒火。

她道:“我給送了茶葉蛋的。李都看見了呢。”馮氏聽了沒吱聲。

杜鵑轉而又問道:“娘，裡可放了筍？”照說羊該燒蘿蔔的，可這時候還沒蘿蔔呢。

馮氏道:“來不及泡。就放了菌子。你不是就愛吃菌子麼。”黃雀兒道:“娘放了許多菌子在裡面。看著變好多哦，能吃兩三天。”聲音裡滿是喜悅。

馮氏道:“回頭盛一碗給兒他們送去。昨兒人家送了雞來呢。”杜鵑忙不迭地點頭。和黃雀兒心照不宣地對眼。

昨天晌午吃飯的時候，林嬸子也裝了一小碗雞過來。還勻了一隻雞大腿給杜鵑吃。小孩偷著送，大人明著送，她心裡覺得很慚愧。所以，一聽馮氏說送，就趕緊點頭。

忽聽外面“鐺”一聲鋤頭響，黃老實從地裡回來了。

杜鵑忙拿了個大碗往茶壺邊一靠，將茶壺嘴一歪，倒了一碗茶，對他笑道:“爹。喝茶。歇歇氣。”黃老實聞見香，頓時渾身疲勞不翼而飛，樂呵呵地在桌子另一邊坐下，問道:“任兄弟又送兔子來了？”馮氏沒理他。

杜鵑忙道:“是給的。”黃老實聽了十分高興，“娘給的？呵呵，娘真是…吃還想著我們。”馮氏聽了火冒八丈高，拍桌子罵道:“想著你？你做夢呢！昨兒聽秤砣家的在門口說，大妞她外公送了十幾斤黑山羊來，可憐杜鵑想吃。又見她老是來借鹽，她小人家不懂事，不送，她就上門去借。孫女都上門去借了。才給了二斤多一點。我爹拿來的鹽，他們吃了多少？啊！你個不長記的，還好意思說你娘吃想著你！”黃老實聽呆了。問道:“鵑兒，你去跟借了？”杜鵑笑眯眯地點頭道:“借鹽。我借。”黃老實嘴動了下，終究沒說話。雙手抱頭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