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我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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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實爹愁苦的臉,耳聽著娘不忿的斥責、大姑好聲好氣陪笑的聲音,杜鵑忍無可忍,猛然轉身跑了出去。
她一徑來到黃元等人吃飯的正堂,手扶著門框,呆呆地看著那個含笑招呼同窗的少年,無助自問:這是她可以倚靠的李墩嗎?
是她跨越時空要找的愛人嗎?
若是,就算他沒帶來前世的記憶,此刻也應該為她撐起一片天空——她如今的身份可是他孿生的姐姐,連姐姐也不顧的人,必定不是李墩!
若不是,她怎麼辦?
這問題便是想一想,她也覺得心煩意亂。都是等太久、盼太久了,當所有的希望都消散後,她的人生彷彿失去了目標,只剩下空和虛無。
已經吃完飯、正喝茶的眾人便看見那個男裝打扮的少女倚靠在門邊,呆呆地看著黃元,兩行清淚順著白皙的面頰淌下來,眼中的憂傷彷彿大水漫延,一瞬間就淹沒了他們。
任三禾和林一跳起來,同聲問道:“怎麼了杜鵑?”黃元卻慢一步,他心兒猛縮,眼前浮現五年前在黑山鎮私塾門前,年幼的杜鵑也是這麼望著他,眼底同樣閃爍著莫名的光芒,彷彿有無窮盡的語還休和深深的哀傷;後來他離開黑山鎮的時候,她在山上唱的那首曲子,留給他的也是無盡的滄桑和憂傷。
現在又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望等少年都被杜鵑的無助和憂傷驚住了,這還是之前大堂上那個神采飛揚的女子嗎?
無視眾人。杜鵑只盯著黃元,輕聲道:“爺爺將我許給大姑的兒子了。我是死也不會嫁給他的!”任三禾聽後。轉身就要往外衝。
杜鵑揹著身子一把扯住他,垂下眼瞼低聲道:“小姨父。這是府城。還有,你已經有有兒女了,不能再任行事。”任三禾動了殺機,他一出手,姚金貴必死無疑。
可杜鵑不想惹事,也不想再靠任何人了。
她既然不願追究這具身體的身份,當然也不希望小姨父為自己惹麻煩,何況他現在已經成家立業了。
她也不想再讓林給自己做擋箭牌。
這裡不是泉水村,不能給林家惹麻煩。
她就要告訴黃元。然後看他的表現。
他若是不能解決此事,她自己會親自出手。
任三禾身子一僵,明白她話外的意思,遂停住腳。
林見杜鵑含淚看著黃元,不痴住。
她有弟弟了!
現在有了事,她只跟她的弟弟說,都沒看他一眼。
也對,姚金貴今非昔比,不是他一個鄉村少年可以對付的;黃元卻是秀才。同窗師長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杜鵑是該找他,他又是她弟弟,為她出頭是應該的。
可是。他心裡為什麼說不出的悶疼?
再說黃元,雖面鐵青,卻拉著杜鵑的手柔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走。我們去隔壁說。”杜鵑含淚搖頭,道:“你過來。我慢慢說給你聽。”一面走到桌邊坐下,也不管一干人的灼灼目光。自顧娓娓道來、細說從前:從馮氏野外產子後丟了兒子,回家不受公婆待見,後來外公打上門,因此跟爺爺結怨,到爺爺一意孤行,手她們姊妹的婚姻,姚金貴無恥下作、求娶不成記恨在心的往事一一道盡。
她當著他的同窗面說這件事,有兩個用意:一是發他的愧疚之心,希望他能對黃家眷戀些。她看出他對爹孃、對黃家沒有親近,她就要告訴他,馮氏為他吃了多少苦、了多少淚。
二就是把這事宣揚開來,看他如何做。是顧念親情呢,還是遵從禮教孝道;是心疼姐姐的受呢,還是愛惜自己的前程。
果然,黃元聽說她們姊妹上山下河,跟男娃一樣幹活,娘還承受了這麼多苦楚,都是因為他這個兒子,頓時眼睛就紅了。
這些事,馮長順最清楚,時不時一句補充。
最後,杜鵑說爺爺和自己家這幾年已經和好了,子也過順了,可姚金貴又跳出來攪事,他藉口說幫黃元脫罪,騙得爺爺定了這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