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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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聲聲說自己沒見識，說出來的話卻很有見地。

趙御史和昝巡撫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他們詫異相顧，以目詢問，不得其解。

忽然他們想到一個緣故:這二人的長輩怕是有些來頭。

須知民間藏高人。永平年間，當朝宰輔、青山書院的創始人周楠就曾隱居在湖州府小青山，悄沒聲地教出三個弟子，後來在英武年間大放異彩，位居尚書宰相之職。

想畢，昝巡撫和顏悅地問道:“這位學生尊姓？”杜鵑忙道:“小民姓黃，名杜鵑。”林也道:“小民姓林，名生。”趙御史急忙問杜鵑:“雲州黃致遠是你什麼人？”黃致遠，那可是永平年間和青山書院山長周楠齊名的大儒，杜鵑跟著任三禾學了那麼多年經史，當然知道這號人物。

她靦腆地笑了下，攤攤手道:“小民很想跟他攀親，認做曾祖高祖什麼的，無奈我家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啊！”

“哈哈哈…”眾人轟然大笑，將剛才動緊張的氣氛沖淡了些。

沈望見杜鵑忽現嬌憨，簡直喜到骨子裡去了。

昝虛極也看著杜鵑微笑，一邊側頭對黃元低聲道:“令姐是我見過的最…”卻說不下去了，因為找不出合適的詞形容。

黃元沒應聲，顯然不想跟他討論杜鵑。

趙御史等三人也撐不住笑了。

沈知府便側過身子，低聲將黃元認親一事說了一遍，特別強調他這個親爹是個老實的莊稼漢——他聽出來趙御史以為黃家長輩是能人。藉此委婉地點明實情。

“原來如此！”趙御史看著黃元同情地點了點頭。

他還是不甘心，覺得杜鵑和林不可能在沒有高人教導的情形下。就自己長成這個樣子，那什麼“師法自然”他是半點不信的。可當著人，他也不好追問一個後輩，只得罷了。

他和昝巡撫對視一眼，一齊朝沈知府點點頭。

於是，沈知府就威嚴地宣佈此次堂審結果。

結果自然是黃元無罪釋放了。

這麼快就結束了，書生們看著杜鵑和林，既不甘又敬佩:好些人還沒撈到開口的機會呢，連當事人黃元自己也沒說幾句話，全看這兩個鄉下小子表現去了。

杜鵑心中被巨大的喜悅填滿。看看黃元，又看看林，情不自地笑出聲來。好歹記得自己女子身份，沒有表現太出格，只原地轉了個圈，輕輕跳了下，滿臉都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黃元被她染，伸手握住她手掌，和她相視而笑。心頭莫名的安定，還有滿滿的溫馨；林也格外高興，他站在杜鵑另一邊，很自然地牽起她另一隻手。就像小時候怕她高興跑跌倒了一樣。

這情形落在沈望和昝虛極眼裡，兩人頓時笑不出來了。

他們盯著林牽杜鵑的手，不見杜鵑躲避往回。心裡頓時打翻了五味瓶:難道這小木匠和杜鵑定親了？

要是這樣，可真是…

雖然林的表現讓他們意外。但在他們眼裡，這個鄉下小子還是不能跟自己相提並論的。

兩人招呼好友一擁而上。向黃元和杜鵑祝賀。

林就被擠開了。

他看著沈望和昝虛極，銳地發現他們掃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尋常的意味，立即警惕。見人多，便暫且退後一步，任由書生們鬨鬧。

正高興的時候，昝巡撫又特意站出來說明:他當看了黃元的文章，不過隨意說了那麼一句，並沒有問罪的意思，這完全是個誤會。接著，他又詳細指出黃元文中建議不足之處，說了朝廷許多顧忌和礙難，勉勵眾學子努力奮發，有朝一為國效力。

黃元忙虛心受教，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