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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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我本來是想抓住你,打你一頓的。”胡愛愛挽著馬特的胳膊,兩人漫步江邊,彷彿忘了事情的起因,是專程來江邊散步的。
“打我?你不是打了嗎?”
“不是這樣打,是狠狠地揍你一頓。我真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愛你,每次見了你,你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行就全都一筆勾銷了。”
“說得也太嚴重了吧?我到廣西真的是去掙錢的,沒別的目的,就是去掙錢。愛愛,你也知道,我這人特要強,可是呢手頭上的幾樁生意都做得不順,我好壓抑,好自卑,我真想一夜之間變成一個有錢人,混出個樣兒來給你看看。愛愛,你知道嗎?我不是一個吃軟飯的男人,每當我跟你在一起,看到你拿出錢包來掏錢買單,還有在商店裡幫我買衣服刷卡,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嗎?有的男人可能心甘情願地吃軟飯,而我不是那種人,我知道廉恥,知道羞愧,所以我總是下決心要去掙一筆大錢,無奈機遇不好,賠多賺少。我欠你的,我一定要還你。不僅僅是這樣,我還要讓你過好子,讓你無憂無慮。我就是這麼想的,真的,信不信由你。愛愛,你怎麼不說話?”
“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馬特這次回來,變得特別大方。不知是他手頭比從前寬裕了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反正這個男人變了,不像從前那般小心算計,嗜財如命了。
他這次住在一個朋友家裡,據說朋友上外地去做生意,房子給他保管。胡愛愛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全家人打算移民到國外去住的想法告訴馬特。
馬特對他不在長沙期間發生的事不聞不問,彷彿這段時間胡愛愛被冷凍起來,住在冰箱裡,連一毫都沒有改變,而事實上發生了多少事啊!胡愛愛掉到井下摔掉兩顆門牙,武紀凡正在為她鬧離婚,遠在海外的父親回來認親,全家人正在辦手續準備出國。
馬特什麼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胡愛愛是她的女朋友,兜裡有了點錢,就想對她好。他打電話約胡愛愛一起逛街,在電話裡答應陪她買幾件漂亮衣服。
他們約在鬧市區的麥當勞見面。那地方離胡愛愛住的地方很近,打部車子五分鐘就到了。下午兩點多鐘的時間,餐廳里人員稀少,有個女人領著兩個孩子在裡面玩,手裡拿著一張報紙,蹺著腿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這家麥當勞在鬧市區的一個街拐角,坐在圓弧形的玻璃窗旁邊,熱鬧的街市一覽無餘。胡愛愛在小桌旁坐下來,一邊著冰凌,一邊等待馬特的到來。她現在正處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跟父母一起出國,是一種選擇,放棄出國跟馬特在一起生活,又是另一個種選擇。
馬特出現了,穿著一身運動服和球鞋,他說待會兒逛完街,咱們打球去。胡愛愛說,哪個朋友約你打球?馬特說你不認識。
一路上,胡愛愛總想找個機會跟馬特聊聊出國的事,但總是沒有機會張開嘴。逛完街後,馬特並沒有帶愛愛去打球,而是把她帶到了上。
3。身體裡的奇異果說來很奇怪,胡愛愛覺得自己身體裡對馬特這個人有一種特殊的“酶”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皺眉頭的神情,就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他的一部分。她曾經恨過他,發誓一輩子不理他,但真的見到他的面,又像個木偶似地被他牽著走。
那種覺是在出租車上突然來的,愛愛覺得頭重腳輕,就一頭靠在了馬特的身上。馬特的一隻手繞過她的摟在後面。
“愛愛,你怎麼了?”他附在她耳邊,輕輕地問。
愛愛沒說話,只是把一隻手放在了馬特腿上。馬特立刻明白了一切,他高聲吩咐司機調轉車頭往回開。他說出朋友家的住處,說完之後就狠狠地把胡愛愛攬進懷裡。
“噯,你想這個了吧?”他用指尖碰了碰她的,又用另一隻手了一下她的小腹,這一下愛愛完全撐不住了,她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著了火,身子既滿又空,像是飢餓又完全不是餓的覺,不知要拿什麼東西填滿它。跟武紀凡在一起,她從來也沒有這麼強烈的慾望,而現在不得不拿過馬特的手來救急:她把他的手進了裙子裡面。
漂亮的絲綢裙子遮擋了一切。
胡愛愛長嘆一聲,彷彿足了一口氣。
馬特的下巴抵在愛愛的鎖骨上,不停地在問一句話:“舒服吧舒服吧舒服吧?”車窗外的街景快速掠過,胡愛愛在想,自己這是幹什麼呀?
出租車突然停下來,司機回過頭來看他倆。
“你幹嗎?怎麼不開了?”馬特不耐煩地問。
“到了。”司機語氣冷冷地說。
朋友家堆滿了貨,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做服裝生意的人。上下到處都是衣服,沿牆也掛了一大排。光線很暗,一進門兩個人的身體就絞了一起,掰都掰不開。
屋子中央有一具很大的紅沙發,沙發上鋪著一張的仿獸皮。胡愛愛看見自己的身體與獸皮的形狀相吻合。連衣裙被掀起來蒙到臉上,之後又被電扇吹下來絞到兩腿之間。
“把衣服脫了吧?”馬特說“好久沒碰女人了,怪想的。”
“那個廣西女人———”
“我跟你說過我跟她不是這種關係!女人,我只愛你一個!如果我這雙手摸過你胡愛愛之後,再去碰別的女人,我現在就下個毒誓:讓我出門被車撞死!”胡愛愛欠起身子來,用手去捂他的嘴。她說:“不許你胡說,就算是你愛上別的女人,我也不讓你被車撞死。至少我們都活著,時不時地還可以知道彼此的消息。”
“愛愛,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我一定要加倍努力,努力賺錢。我要做大生意,要做一個成功的生意人,讓你周圍所有的朋友都羨慕你,我決不會讓你失望的。愛愛,你相信我嗎?”出國的事已經到嘴邊上了,可胡愛愛又像嚥唾沫似的把“出國”兩個字嚥了回去。他們不再說什麼,牆邊的衣服就像一排無聲的人影,靜靜地望著處於身體情中的男女,看他們彼此愛撫,彼此進入。
長沙的雨夜,雨水說來就來。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啪啪”的響聲。胡愛愛睡得很沉,好久沒有睡過一個這樣安穩覺了。她跟老武也睡過,被他摸,被他摟抱,和他一起“起膩”但是那種覺都是不過心的,如同風過耳,不會留下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