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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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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這不肖子竟然這麼狠毒,親手將咱們紫衣推去送死,你的心被狗啃了是不是!你怎麼狠得下心,狠得下心呀!”祁老爺痛心不已,不斷敲著木桌,直指逆兒。

“昊兒,那包葯是我給紫衣的,你拿我定罪吧!不要斬…斬紫衣,她是無辜的,你放過她,讓娘去替她死,紫衣是好姑娘啊!”梅瑛嬿自責不已,想著如果不是她給了葯方,樂兒跟紫衣就會沒事…

“嗚…嗚…大哥,你是壞人,你為什麼要回來?紫衣…嗚…紫衣才不會害天樂姊姊…你是大壞蛋,我不跟你好了…”祁天喜哭得一。氣虛體弱的、送入死牢的都是最疼她的姊姊啊!

“城主,紫衣本不惡,雖說有時管教少爺小姐們嚴厲點,但絕做不出傷害主子的事,您要查清楚才好。”祁貴也出面求情,這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不會是壞人。

“大哥,說紫衣砍掉我一雙腳讓我去不了花樓我還相信,她怎麼可能會是害天樂小產的人?這不可能!”祁天歡平常很怕自家大哥,但事關紫衣,再怕他也得硬著頭皮出面。

在眾人哀泣聲中,唯獨方涓心大大聲的笑了“哼,你們是風紫衣肚裡的蛔蟲啊,盡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人家說人心隔肚皮,那丫頭欺凌主子慣了,誰曉得她是不是嫉妒貴妃娘娘的好運,發了瘋的陷害她呢?我?*黨侵髡獯問敲韃燁錆粒齙煤謾!?br>“姨娘,你很高興是嗎?”祁天昊冷冷的聲音一起,眾人皆打了個冷顫。

方涓心倒有自知之明,笑笑的站起身“我沒這意思,瞧這天也晚了,我身子不好,就不陪你們聊了。”一手搭上丫鬟伸來的手背,她一扭一扭的離開廳堂。

這幾天得早點睡,三天後,她要早起看好戲呢!祁天昊眯著眼看她離開,拳頭握了又松,這次倒沒說什麼,視線重回到廳堂上的眾人,語氣仍是冷冷的“天晚了你們沒瞧見嗎?都去歇息吧。”

“誰說可以去歇息了?”一道灰藍身影踏進祁府大廳,教眾人訝異。

祁天昊回頭,點了點頭“爺爺您回來了。”他問候的老人看起來風塵僕僕,且耳邊上一朵大紅花,腋下還夾了一頭老邁的大烏龜,象頭一伸的探出頭瞧著眾人,一雙黑不溜丟的龜眼轉著,要不是現在氣氛太沉重,大夥準會笑出來。

“如果你還叫我、一聲爺爺,就馬上放了紫衣,不然我砸破你腦袋!”祁老太爺高舉烏龜,作勢要往孫子身上丟。

他雲遊在外時,正好聽見貴妃娘娘小產的消息,當下踢爛前朝帝陵,帶著他的寵物,一千里的由天山的納木措湖趕回,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風丫頭要被問斬的消息,還是由於城主作的證,教他更是怒火中燒。

祁天昊看了烏象一眼,仍是淡淡的說了句話“不能放。”儘管一句不能放引起群情憤、眾人哭號怒罵、烏龜四處爬行,都無法喚回祁天昊的心意,他只是冷著臉轉頭離開廳堂。

溼的牢房裡傳來一股發黴的味道,肥大的鼠輩在角落裡鑽來鑽去,陰暗的四周傳來怪異的聲響,沙沙沙地似風吹過。

只有一小口窗進的月光,照著一堆看似腐朽的稻草,仔細看,有個人窩在草堆上蜷著身,一動也不動,彷佛沒了氣息。

細聞,才能聽見她近乎囈語的“--…葯不是我下的--…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不是我…不是我…你怎麼可以…冤枉…為什…麼…”關入地牢的頭一夜,風紫衣就病了,牢房的溼氣太重,加上身心俱疲,自此,她高燒不退,整個人半昏半醒。

因為是待斬的重刑犯,所以不準人探視,牢裡看守的侍衛更希望她早死了好,省得要拖她入刑場的力氣,所以哪可能會替她找大夫。她依然昏睡不起,一道拉長的黑影覆蓋其上,看著她許久,只是她終究意識不清而沒有睜開眼。

“你受苦了。”壓抑的男聲低沉而沙啞,微帶哽咽。

明明已經拿鑰匙打開鎖、走進牢房,明明手已經伸出,只要再往前一點就可碰到她,兩人此刻僅相距一步之遙,但他卻顫抖著手,遲遲沒有上前。

一抬手,他將眼角的淚水抹掉,卻還是驚醒了她。

“是誰…”下意識的低喚,其實風紫衣沒全醒,腦袋還是像團霧。

他伸出顫抖的手,先將她髒汙的發撥開,出一張清瘦小臉,不小心,淚又滴在她臉上。

“啊…下…下雨了…”她想撥開雨滴,卻已經沒有力氣…算了,雨冷冷的滑落,就跟她的心一樣。

“沒有,沒有下雨,乖,我們出去了。”抱起渾身發燙的人兒,他還是止不住淚水落下,只是都滲進了她的衣服裡,不讓她知道。

“…不用了…我沒有地…沒…地方可去…”祁府不要她,她便沒有地方可去。

聞言,他的心更酸了“丫頭,撐著點。。”似聽見他的呼喚,原本平靜的羽睫微微顫動了幾下,無神而渙散的眼慢慢張開,像看到東西似的舉起手,又緩緩放下。

在她手落下之際,一隻大而厚實的掌及時握住她無力的柔黃,柔情萬千的放在邊摩掌。

“祁…天昊…”

“是我。”她認得他了嗎?

“是你啊…我恨你…”

“恨我…”他怔仲的低喃,撫著她的手頓冰冷。

像是真的累了,風紫衣沒有再說話,儘管他不斷說著道歉,儘管他溫柔的撫著她,她都沒有回應。

“好了嗎?”一道貓似的女子細聲傳來。

“在這裡。”聞言,陰暗中,纖細的身影徐步走來,在拉開的牢門前停住,微弱的月光映出白哲的臉。

“她…”是不是死了?來人沒敢問出口。

他搖搖頭“沒事,受了點寒,我輸了真氣給她,讓大夫看過就沒事了。”

“那就好。”她鬆了一口氣。

“那你們快走吧,我怕醉酒的侍衛很快就會醒過來。”

“那你…”雖然已經下了決定,但畢竟是一條人命,他給她反悔的機會。

她含笑走進牢房。

“她當年冒險救起溺水的我,我這條命就算給她了。”看了懷中女子一眼,他沉重的說:“她不會喜歡這種做法。”

“那就告訴她我嫁人了,對方是個四處賣雜貨的小販,我這被愛情衝昏頭的丫鬟跟男人跑了。”她知道她的格,這說辭她也是老早就想好的。

黑眸中帶著一抹,祁天昊最後留下一句“謝謝。”

“我不需要謝,如果是為了她,我很高興,請不要為我難過,若真的要謝我,就替我好好照顧她吧。”她笑著,走進牢房的步伐沒有遲疑。一點頭,他轉身離開。昏黃的半邊月斜掛半空中,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暗巷,那一夜,風紫衣夢到她被緊緊抱住,悉的氣味殘留在衣服上。

裡,車聲挽挽,昏睡中的她在顛簸中被送出城,沒人知道她將往何處去,馬車只是一真直朝著北方的城鎮前進,直到月兒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