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奸計逼人上梁山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天亮後,謹容更加明白許歷的處境有多惡劣。
他住的地方是晉遠侯府最偏遠的角落,一排屋子,五間房,看仔細方知這裡原本是下人的屋子,專給苦役長工住的。
許歷和四兒很勤奮,把屋子整理得相當千淨,五間房,主僕分住兩間,然後是書房,淨房,最旁邊的一間有個小灶,他們連三餐都得自己料理。
比起許歷,四兒更常往前院去,他得到大廚房領糧米,到管帳的許嬤嬤踉前領月例以及一年四季的衣裳,四兒是個明伶倒的小夥子,年紀和許歷不相上下,眼睛黑亮亮的,一臉聰明相。
天一亮謹容便看見那個了,侯府圍牆很高,牆外頭是條僅能容一人行走的小巷,巷子的另一邊是個大官屋宅,也用高牆隔著,平裡本不會有人在巷中行走,因此四兒挖的不曾被人發現,而許歷在牆這一頭搭上棚架神菜蔬,若沒得到消息來此刻意翻找,沒有人會發現那個。
平,四兒從這個進進出出,替許歷出門張羅書冊紙硯。
今兒四兒進書房的時候,向謹容投去一眼,朝她點頭。
他認得謹容,謹容施針救少爺時他就在旁邊,今天一大早,少爺己經把昨晚的事全對他說了。
四兒剛從前院回來,領了些東西,也見過方姨娘,他自懷裡掏出紙包,對許歷說:“少爺,方姨娘叮嚀,再過兩天大夫就要進府替少爺把脈,明兒個夜裡要記得用藥,方姨娘給了五兩銀子,說是讓少爺別太節省,身子要緊,四兒下午就上藥鋪子給您抓幾帖補藥。”許歷把藥和銀子推到一旁,問道:“知道了,讓你探聽的消息怎樣?”四兒細細說道:“前頭很亂,聽說夫人因為世子爺的妾室逃跑發好大一頓脾氣,二十個板子把碧玉姑娘打得皮開錠,連翡翠姑娘都遭了殃,現在府裡派了不少人出去找,世子爺使人去通知裕親王,估計下了朝,王爺就會過府。現在夫人往郡主屋裡去了,哦,對了,夫人派關嬤嬤領著一千僕婦婢女挨門挨戶到處搜人,不知道會不會查到咱們這裡。”這點他們倒不祖心,如果真的查到這裡,謹容就從小爬出去,到無人的巷裡躲一躲就行。
“方姨娘還好嗎?”許歷問。
四兒嘆氣,低聲道:“夫人遷怒,半張臉都打腫了。”他猜到了,哪次嫡母震怒,他孃親不會無端受災?許歷臉龐草上陰霾,他搖起拳頭,濃眉蹙緊,脖間的青筋浮上。
四兒見狀無奈嘆息,縮了縮肩膀,道:“少爺,我去做飯。”許歷點頭,不再多言。
謹容瞧他一眼,拍拈他的肩膀說:“我去幫四兒。”設等許歷冋應,謹容走到勉強可稱之為廚房的屋子,接手四兒手中的工作,問:“那位方姨娘是少爺的親生母親?”
“是。”
“侯爺不知道你家少爺的處境嗎?為何漢不關心,任由嫡欺凌庶子,好歹是他的親骨?”整座侯府就許莘,許歷兩個兒子,侯爺沒道理不珍惜。
四兒撇了撇嘴,他是家生子,府裡的黑事從小聽多了,少爺到現在還能活著己經不容易,至於欺凌…不過是小事情。
講難聽些,在侯府中他的地位恐怕還比少爺高几分,再怎麼說他爹都是府裡的小避事,因此就算夫人苛待少爺,他去前頭領東西,僕人們還不至於給臉看,只是娘老長吁短嘆,說他踉個沒出息的少爺,怕是這輩子沒前途了。
他明白,夫人派他到少爺身邊是要讓他當眼線,把少爺的一舉一動全報到夫人踉前,可少爺待人真誠,就算自己是那等黑心肝的,也沒辦法出賣少爺。
因此這些年,有他和方姨娘想方設法,明裡暗裡維護著,少爺才能夠平平安安活到今天。
“方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頭,當初侯爺看上方姨娘,夫人便氣了,趁侯爺出皇差時將方姨娘許給外頭一個低三下四的男子,還把兩人給送到南邊,方姨娘便是想向孃家求助都不成。那人叫王算,年過五十,成只會喝酒賭博,打罵方姨娘,方姨娘子討得苦,替人漿洗衣服,還不夠他花用。”
“後來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天意,屆然讓侯爺和姨娘給遇上了,侯爺見她子過得清苦,便給那男人一筆銀子把方姨娘贖走,在外頭置屋養了起來,方姨娘肚子爭氣,才沒多久工夫就懷上少爺,此事傳到夫人耳裡,她裝著賢良大度把方姨娘給接回侯府。”
“那時,方姨娘確實過上一段好子,也幫襯舅爺家不少,舅爺有了本錢便經營起店鋪,生意很好,鋪子一家開過一家,子越過越順當,現在也能騰出手悄悄地幫少爺一把。”
“至於咱們家少爺,天生聰明,學什麼都快,三歲背詩,四歲讀經,五歲就能寫字了呢,那時侯爺還手把手教過少爺讀書,後來家裡請來師搏一起教世子爺和少爺讀書,少爺年紀小書卻讀得比世子爺出,侯爺好不得意,私底下對方姨娘說倘若少爺能考中進士博取寶名,以後就讓少爺襲爵位。”
“但此話一出,少爺的子可難過了,挨悶、摔跤,拉肚子、跌池塘,常有人在少爺背後使手段,幸虧少爺命大,一劫接過一劫活了下來,許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出手相幫吧。”
“生活過得心驚膽顫,就是把少爺拘在屋裡也會出事,有一回少爺又莫名其妙被花盆砸傷頭,方姨娘順勢給了藥讓少爺假扮痴呆,不再進書房與世子爺一起讀書。本以為就此安生了,誰曉得王算居然找上侯府要求侯爺把方姨娘和少爺還給他,還信口雌黃說少爺是他的親生兒子,說他己經半條腿進了棺材不會說謊,只想把兒子帶回去給自己送終。”
“也不知道哪個爛舌,狼心腸的,居然說少爺和王算長得一摸一樣,謠言越傳越烈,到最後侯爺自己竟然也相信了,從此不待見少爺,不過為著侯府名聲著想,下令五十板子把王算打得出氣多入氣少,卻還是把少爺和方姨娘給留下來,不討從今往後兩人的地位不同了,少爺被分派到這裡無人聞問,而方姨娘成了夫人的受氣包。”
“方姨娘給的藥,又是怎麼回事?”
“那不是藥是毒,下那藥,十二個時展內,人會昏昏傻傻、答非所問,兩眼茫然,脈象紊亂,那是姨娘託舅老爺來的。少爺一天不死,夫人心底就存著疙瘩,只不過之前的手段過,讓侯爺看出些許端倪,恐嚇了夫人幾句,從此夫人不敢做得太過,但那之後每月都會有大夫進府為少爺號脈,確保少爺是個貨真價實的呆子,夫人方能放心。可那藥雖能騙得過大夫,卻傷身得緊,如今每到冬天,少爺就會病著。”那舅老爺娶媳婦,夫人作主讓少爺到舅老爺家裡祝賀,還送上足足一百兩銀子,他還以為夫人轉了,沒想到少爺竟遭人莫名推下了河,幸得何大夫經過才保住小命。
兇手沒成事,他回到侯府還被夫人罵一頓,明面上是責備他沒照料好少爺,事實上卻是罵他多事,將少爺救回府中。
想來夫人認定,只要少爺不死在府裡,侯爺就不能懷疑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