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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不用掏錢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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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醬缸一般有一米多高,徑六七十公分,是家家必備之物,裡面的醬一般夠一家吃上一年的。

不知何故,醬缸都只天放在院子裡或園子裡,平時上面覆上一塊兒厚布子,只在雨天才拿防水之物遮蓋住。

阿東曾多次親眼見人打醬,不用勺子,裡面有專用的用具,是一長木杆子底端連著一塊一掌見方的矩形木板,叫做醬耙子。

人只要把木柄往上一提,那底端的木板就帶上一些醬來,再盛到碗裡就成了。農村會時不時地停電,但好在家裡也沒什麼電器,停電不會讓人太難受。

有一次晚上七點多,曉薇正在看書,忽然屋子裡就黑漆漆的了,跑出外面看,全村都黑黑的沒什麼光亮,她這才知道是停電了。曉薇回屋躺在炕上無聊,就輕聲呼喚阿東。

阿東不知道曉薇要做什麼,但還是悄悄地現了身。曉薇是側身躺在炕上的,阿東也側身躺下了,和曉薇面對面。

姥爺姥姥就在屋外不知忙什麼,兩個人躲在厚布簾子裡,只要不大聲說話,小心些倒不會被發現。

“叔叔你看,老虎嘴!”曉薇壓著嗓子說。她手裡拿出一個紙疊的玩具,套在自己四個手指上,手指一張一捏,就像是個大嘴巴一樣,阿東會意。

就拿手指往老虎嘴裡伸,曉薇要夾住,阿東迅速逃開了。阿東逃了幾次,就故意被曉薇夾住了,曉薇抿著嘴開心地偷樂。

阿東也壞笑著把手指往外拔,拔不出來再往裡,再往外拔,接著就變成了的動作了。可惜曉薇完全看不懂得這動作有多汙。阿東拔不出來。

就伸另一隻手的手指點了曉薇肋骨一下。曉薇身子一縮,開始反擊,就點阿東口一下。阿東也往曉薇口點一下。

曉薇完全不覺得被冒犯,嘻笑著掐阿東臉蛋。阿東嘴一偏就把曉薇手指輕咬在嘴裡了。曉薇掙脫了手指。

就拿小腳丫輕輕蹬阿東的肚子。阿東抓住一隻小腳就去撓腳心。曉薇伸另一隻腳來助戰,兩隻腳全被阿東加力攥住了不放。曉薇兩隻腳來回蹬踹怎麼也掙不脫,就兩手抓住阿東的胳膊伸嘴咬阿東上臂。

阿東假裝吃痛就放了手,胳膊上留了點曉薇的口水和一排牙印,涼涼的很是舒服。曉薇趁勢一翻身就騎到了阿東身上,阿東裝作被打敗了,一動不動。

曉薇開始待俘虜了,先拿兩隻手扯阿東的臉蛋,把阿東扯成個鬼臉。再用兩手指捏阿東的鼻子,不讓阿東氣兒。

又過了會兒,曉薇悄悄把一隻小腳伸上來,又用腳趾縫夾阿東的鼻子。阿東假裝掙扎,鼻子左右躲閃。這更發了曉薇的興致,她拿小腳不斷地捕捉著。

阿東躲閃了好幾次,終於被她捉到了,曉薇就懲罰似地用力夾了幾下。阿東美美地享受了一番小腳丫的待,心裡樂得不行。

曉薇玩累了,見電還沒有來,就趴在阿東的前側著臉躺著,阿東伸手扶住她的小股讓她躺穩了。曉薇躺著不動,像是要睡著了。又過了一會兒,看樣子今夜是不會來電了。

但是姥爺姥姥要進屋了。阿東輕輕搖晃了下曉薇,示意自己得離開了。曉薇身子上移,在阿東的臉上親了一下,起了身。

在姥爺家呆了半個多月後,小虎在家裡跟媽媽不斷央求著,終於也來了姥爺家。小虎一來就直奔菜園子,姐弟倆一起把整個菜園子翻了個遍,哪裡有快的西紅柿,哪塊長著看上去不錯的香瓜,倆人偵察得一清二楚。

有了分享者,曉薇唯恐吃不著,吃得比前些子還要多,姐弟倆每天光吃菜園子裡的瓜果差不多就飽了,然而盛夏的菜園子,所有植株集中了成結果,怎麼都吃不完的。

弟弟不像曉薇那樣細,把瓜秧子都踩壞了,姥爺也不說他。一是本就寵外孫子,二是這些瓜果種來就是給孩子們吃的。

小虎來的那天,姥爺姥姥很開心,特意給大孫子做了頓好吃的,還宰了只大公雞。雞鴨鵝算是夏天時農村最容易得到的食了,雖然幾乎家家都養著豬。

但因為沒有冰箱,所以一般豬都在冬天殺。一頭豬百多斤的,只有在天寒地凍時才不會放壞。

殺雞的時候,曉薇跑得遠遠的,大公雞臨死掙扎太嚇人,她不敢看。禿嚕雞(用開水給雞褪)時,小虎也跑出了屋子,那味道太難聞。

燉雞端上桌時,姐弟兩個都迫不急待地拿起了筷子,吃得滿嘴是油,這樣的大快朵頤對兩個孩子來說一年之中屈指可數。姥姥把最好的塊挑到一個小碗裡專供小虎,小虎拿筷子分給了曉薇兩塊兒。

在村子裡,重男輕女是傳統,家裡的資源總是有有意無意地向男孩子傾斜,在曉薇家,好吃的、好穿的都要優先給小虎。

曉薇因為覺得自己是年長兩歲的姐姐,所以也很少和小虎爭搶什麼,而小虎偶爾也會表現得懂事,會惦記著姐姐。姐弟倆的關係算是融恰。

第二天,雞吃完了,姥姥就把各種蔬菜燉了一大鍋,烀土豆、烀茄子、烀苞米、烀地瓜,鍋中間再放一大盆蒸雞蛋醬。

雖然都是素食,但每一樣都只挑那些剛長的果實,而且全是無化肥、無農藥、風吹曬雨淋自然成的純綠果蔬。

最可貴的是,這些菜蔬都是本地品種,本地品種和商業品種相比缺點很多:個頭小、產量小、成期長、不耐病蟲害…優點只有一個:好吃!

一般城裡人可能一輩子都吃不上這樣的美食。雞蛋醬很好吃,大醬更是家家戶戶必備的食品,好多菜餚如果放一勺醬都會變得別有風味。

美中不足的是夏天放在屋外的醬缸裡往往會生好多蛆,那些蛆會在缸裡的大醬表面爬出一道道路徑來,有些像古代軍事地圖。

小虎嚷嚷著要吃烤苞米,姥爺就把兩不老的苞米上鐵釺子放到灶坑裡烤,不一會兒灶坑裡就噼裡啪啦地響起來了…這頓飯姐弟倆都吃撐著了,姥姥說她們都吃得“快要蓋不上蓋兒了”吃完飯不讓他們在屋裡待著,讓她們去院子裡去跑一會兒。後面的幾,姥姥姥爺換著花樣給姐弟倆做好吃的,阿東終於明白小虎這麼愛來姥爺家的原因之一了。

小虎來的時候,西瓜得正好,姥爺就用上一季的苞米子換了些西瓜。姐弟倆把西瓜掏個不大的,一人一個抱在懷裡拿勺子吃。吃完了小虎拿空西瓜殼子出去炫耀。

小虎跑到大鵝前,大鵝把長脖子貼在地上向他攻了過來。小虎去欺負母雞,母雞咕咕著跑了,後面公雞殺了過來。小虎就去找大黃,大黃夾著尾巴逃了。

小虎又順著院牆爬到屋頂上,姥爺家的房子稍矮一點,小虎就從屋頂上往下跳,說是要練輕功。跳一次還不夠,又爬上屋頂再要跳。曉薇在屋子裡喊他把天線杆轉一轉。

這時的電視都要在外面豎個天線杆子才能收到信號,但有時信號仍不太好,屏幕上會出現大量“雪花兒”姐弟倆開始互著調電視。

“行了嗎?”!

“再轉轉。”

“現在呢?”

“再往回轉轉。”

“好了沒?”

“好了,別再動了。”電視只有三四個頻道,曉薇每天這個時間看一檔女孩兒兒比較愛看的動畫片。

小虎卻沒有繼續練輕功,他發現房頂上長了許多草,拿手拔了拔沒拔動,於是又站定了看天邊的火燒雲。因為是平原,又是鄉村,加上夏天氣晴好,晚霞燒得特別燦爛。

那些雲朵在光的作用下,幻化出各種物象,有的像山巒,有的像奔馬,有的像怪獸。小孩子想像力豐富,小虎眼裡出痴的神,站定著看了良久。

直到太陽落下去,天邊失雲了彩和生機,只留下一片灰暗,小虎才有些落寞地從房頂上跳了下去。

院子裡雞被驚飛,狗被驚跑,姥姥也發出寵溺的訓斥聲,真真是一陣雞飛狗跳。小虎來了,曉薇就把鑽鴨圈鵝圈揀蛋的活兒給了他,換條件是小虎可以多吃幾個。

***在姥爺家呆了差不多有一個月,還有一週多就要開學了,姐弟倆又回到了家裡。曉薇很驚喜地發現家裡多了只小狸貓,是鄰居送的。曉薇家的菜園子因為最近少了兩個孩子吃,此時園子裡的各種瓜果蔬菜都長得醉歡,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或掛在秧上,本吃不完。

有的黃瓜就老了,表皮皸裂,顏也變成黃綠或純黃的了,這樣的黃瓜叫做老黃瓜種,酸酸的,一點也不好吃。

茄子也老了,豆角也老了,蔥都結了骨朵了。所有的東西老了後都不好吃,女人也一樣,小孩子的時光無憂無慮,更何況是開學前最後一週呢!

小虎回到家後整天瘋狂地玩,找不到孩子玩的時候,他就自己製造玩具來玩。小虎用鐵絲彎成簡易版手槍,把向葵的葉柄用剪子剪成一段段的當子彈。

這把槍雖然準頭不行,但威力還可以。小虎拿槍到處亂打,打到了曉薇,曉薇就去追他。小虎又拿鐵絲彎成個圈,固定在長樹的一端。

他舉著子去收集蜘蛛網。可憐了房前屋後的那些大蜘蛛們,他拿鐵圈輕輕一套,整張網就被收走了。

小虎足足收集了二十幾片蜘蛛網,才覺夠用了,他把這東西當成捕網用來粘蜻蜓,粘到了蜻蜓有的拿去玩了,有的扔給雞吃了。

小虎對家裡的雞還是用心的,因為雞蛋是農村夏裡少有的蛋白質來源,而且不用掏錢買,雞的餵養成本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