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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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結束的第二天早上，果果爬起來吃完早餐就窩回房間裡看書，接下來她只要等末裔處理完該處理的事情就回學校繼續學業，在那之前，她必須趕上功課的進度才行，否則如果在統考的時候輸了就太丟面子了。
走廊上忽然一陣緊促的腳步聲炸雷似的滾過去，然後是史特丹的大嗓門:“來人呀，快叫醫生來呀，少爺不好啦！”丙果一怔，連忙拉開門，走廊上人人亂成一團，她拿著書走進隔壁末裔的房間，看見史特丹急得發紅的臉和眾人緊張兮兮的神情，皺著眉頭幾步跨到
邊問:“喂，你怎麼啦？”史特丹說:“拜託你就別來添亂了好不好？你沒看見少爺肚子痛，都要昏過去了啊？”丙果想，他肚子痛我怎麼看得見？但是不理史特丹是她的習慣，於是她半跪在邊問末裔:“是嗎？”末裔閉著眼伸出一個指頭放在
邊，果果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回頭對史特丹說:“去燒點熱水，另外燉些小米粥之類的東西，清淡些，都出去吧。”史特丹不肯走，果果只好破例說:“你的少爺叫你出去。”把半信半疑的史特丹打發走之後，果果坐在邊，先用熱水絞一遍
巾，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平靜地說:“幾頓不吃飯，你想減肥？雖然神經
胃痛不是什麼嚴重的病，但是長期這樣可是會發展成胃癌的。”末裔閉著眼睛，笑了笑“你怎麼知道？”
“從小你就這樣。”果果把冷巾扔回盆裡“不過應該有很長時間沒有犯過了才對，我記得上次是因為你被你老爸關
，廚房送錯飯菜，你又挑食，還以為這也是懲罰內容之一，乾脆餓著不吃，結果也是這副德行被送醫院，你老爸老媽嚇得面如土
，人家醫生還嫌你病得不夠重，住院佔位不肯收呢。”丙果說著，很自然地微笑起來，這是地回家以來，第一次微笑。
“原來你全都記得，我還以為你早忘了。”他伸出手來輕輕拉著果果的袖子，但是很快鬆開，轉過臉去“是啊，我從小就很讓人
心，一天到晚鬧事，讓老爸三天兩頭跑學校開家長會，看著他一個大老爺們黑社會老大，被一個訓導主任訓話的樣子，真的好滑稽，可是隻有這樣，我才
覺得到他是我老爸，不是個老大。他雖然總是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神態，可是當他看我爬到樹上下不來時會急得團團轉，表面冷酷地叫我往下跳，其實呢，早就親自在底下接，呵呵，我哪有下不來，我是嚇他，想看他擔心的樣子呢…”丙果也想起這些往事，原以為他是調皮搗蛋，沒想到那只是他為了引起家人注意的小把戲。
他畢竟是個小孩子，生長在這種家庭裡面，多少會沒有安全吧。
“不過以後，他再也不會心了。”丙果一聽，猶豫地繞到的另一邊，和她想的一樣，雖然末裔閉著眼，但是眼角已經隱約地沁出淚水來“那個，好了別哭，反正你也長大了，不需要他心了啊，別哭了。”丙果六神無主地伸出手去想刮掉掛在弟弟臉頰上的眼淚，反被他抓住手捂在眼睛上，一片又一片的
溼漫過手心。
“算了，”她放棄說“你要哭就哭吧，哭完了，就好受了。”何況這麼多天她什麼也沒幹，這樣一來多少可以彌補一下心裡的愧疚。
等到末裔鬆開她的手，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果果縮回溼淋淋的手，嘆了口氣說:“吃…葯吧，吃完再喝粥。”
“不吃。”都已經發洩完了，末裔的語氣中多了一份任，少了許多傷心。
丙果端著溫水拿著葯片說:“吃，張嘴！”她把白的葯片抵著末裔的邊，
他張開嘴。
末裔暗想，她真是不會哄人，一邊睜開明亮的眼睛，輕輕含住丙果拿著葯片的手指，舌尖慢慢地滑過。
丙果連忙像觸電一樣縮回手，叫道:“你咬到我的手了！”葯片真苦，遠不如那隻手指來得美味，末裔微微蹙著眉頭嚥下去，尋思著要找點甜甜的東西來壓一壓。
不遠處的果果，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被
到的那隻手蜷縮起來，在褲子上摩擦著，那纖細的
肢和瘦弱的肩膀，在末裔看來無處不十足，本來絞痛的覺，被一陣混著麻痺的快覆蓋，他不由得皺緊眉頭，抱著肩膀埋下頭去。
丙果誤以為他是痛得過分，連忙上前一步說:“喝點水，葯效很快就…啊，你幹嗎！”溫水灑了她一身，暖昧溼潤的覺如同討厭的青苔纏住岩石，末裔把她抱住壓倒在身下，膝蓋固定她兩條腿，按住雙臂釘在上，寶藍的長髮遮住了他整個視線，下一秒再度陷入模糊之中…該死的他把自己的眼鏡拿走了。
察覺到他舌的近，果果連忙死死閉住雙，咬緊牙關，無淪如何不讓他攻陷城池。末裔也不來硬的，只是
著她的嘴角。
丙果怒吼一聲:“畜…”但是沒喊完她就後悔了，末裔的舌尖趁著吊橋放下的這個機會攻入城堡，牙齒衛兵來不及回防，整個城市就這樣…
淪陷了。
雖然閉著眼，還是能夠覺到陽光的刺眼。
身上很暖和，像是睡過一個很長很香的覺後醒來似的，或者說，像足冬眠完了受到
天的太陽似的，總之很美妙很美妙。
丙果睜開有些睏倦的眼皮，睫輕輕眨了眨，對上一雙含笑的大眼睛，果果使勁眨眨眼，這雙眼，這張臉，還有那“醒了”的男中音，低沉中帶有一絲柔軟，怎麼都那麼
悉呢？她想起來了，這些都隸屬於那個叫末裔的人，而那個人，是自己異父異母的弟弟。
末裔本來是用手撐著頭靠在邊，現在換了個姿勢，改為雙肘撐，趴著看果果，笑容還是那麼和煦“餓不餓啊？”這裡是末裔的房間，自然也是末裔的，乾淨柔軟的鵝枕頭散發出男好聞的氣息，被子上也是。看著果果困惑的眼神，末裔費了點神跟她解釋說:“早上你昏過去了，來看我的醫生說，我的情況還不如你嚴重呢。”丙果倏地想起來，所有屈辱的情節電光火石般竄現，讓她大腦有被轟炸過般的疼痛，怒火躥升的果果猛地一個翻身，掐住末裔近在眼前的脖子，二話不說直接要置他於死地。
但是計劃沒有得逞，因為從部傳來一陣痠麻的痛，讓她幾乎沒跌下去，還是末裔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懷裡，像哄小孩一樣輕聲寬
說:“別動，別動啊，我知道我過分了一點，下次我會加倍注意。”丙果氣得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臉青一陣白一陣，用盡僅有的力氣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末裔微笑著拿起頭水果盤中的一柄尖刀，將刀柄
進她手裡說:“用這個，不費力氣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丙果愣愣地看著手裡的刀，末裔俯身，看著她那兩顆足可媲美極品寶石的眼睛，縱使被怒火燒得變了顏，還是有讓他心動的魅力。於是他微笑，全然不把那把尖刀放在眼裡“對不起，可是我喜歡你。”他在說什麼？
丙果轉過琥珀般的大眼睛，盯著他。
回到學校，面臨的就是即將到來的期末考。
“又去圖書館？”對於樂琰的疑問，果果只是點個頭就揹著書包出門了。
丙果前腳才走，末裔後腳就到，一看要逮的人不在，招呼也不打就離開，坐在電腦前的樂琰嘆口氣，什麼也懶得說。她不是沒問過果果，和末裔到底在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果果除了說:“沒有呀”就是搪著開溜白天去圖書館，晚上圖書館關門了她就進廁所。
沒想到圖書館裡也能遇見人，果果看著喬思蜀和花笑綾的背影，猶豫著要不要離開，不過想了想，他們倆沒什麼好躲的，頂多被糗兩句就完事，再說也沒有比圖書館更清幽的地方可以去了。
於是她決定乾脆坐到他們對面去，反正遲早要說話，不如早說，裝作沒看見多老套。
可是她才走一步，就定在那兒不知道該不該再走了。喬思蜀偏過頭來給了花笑綾一個笑容，那表情如此稀有，實在讓人忍不住做出
眼睛這樣的失禮舉動來。說實在的果果曾經一度對喬思蜀從生下來後是否有笑過這一問題到質疑，現在她信了，百分之百信了，眼睛和腦袋一齊信了。
於是她回頭打算去花園，誰知道才走到門口就跟來人撞個正著，那正好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倒不是討厭他，而是實在沒有那個心理承受能力來面對，至少短時間裡沒有。
“果果！”後者用急促的聲音呼喚住她，喬思蜀和花笑綾也轉過頭來看著這一幕，果果不給他們反應過來招呼自己的時間，拉著末裔的袖子一溜煙消失在圖書館。
“我們去哪裡？”末裔問。
“你先閉嘴。”果果也沒有想到什麼地方可以去，當然她不會選擇商聖倫的咖啡店，或者是青天白
之下的小花園，那兩個地方都已經成了所有人眼中不言而喻的約會場所，是屬於那些
漫人士的天地。最後她扯著末裔來到學生會辦公室，末裔一聲抗議都沒有，看著果果關上門，站到他的面前後，不由得
出一個笑容來。
“你笑什麼？一天到晚跟著我，你不累？”
“累？不會啊。”現在的末裔在個上出現了一個大飛躍，完全回到了果果成為貴公主之前的那段歲月，像條鼻涕蟲似的貼在她
股後面，除了睡覺之外無時無刻地要看見果果在視線之內他才放心。
“我跟你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那件事絕對是個錯誤，我就當被狗咬一口算了，你最好也給我忘記它。”末裔的笑容慢慢變化成不解，他微微皺著眉頭想了想，神情像個小孩子似的說:“哪件事？”丙果揪住他的領子吼:“別給我裝傻！要我打得你想起來是不是？”末裔垂下眼睛看了看果果的拳頭，伸出手來一個接一個掰開她發白的手指關節，笑了笑，輕聲說:“既然我都已經發現我喜歡的人是你，又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你是說？”果果青筋直爆。
“我要證明給你看，直到你相信為止。”他說著，握著果果的拳頭放到嘴邊親了一口。
丙果出一個挫敗的神情後，看到自己的手還在他嘴邊才反應過來，急忙
回來，急急地說:“不可能，我不會相信的。”
“為什麼？”他間“是否因為我比你小？”丙果馬上搖搖頭，如果她介意年齡的話，也不會當初極力撮合樂琰和商聖倫了。
“那，是因為我們關係太近？”也搖頭，果果懶得再蘑菇下去，直接說道:“反正我不會對你有興趣的，你別費時間了。”末裔有點失望，眉皺了起來，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來，自信地說:“我不信，那天你明明就很…”丙果急忙捂住他的嘴說:“再說我揍你。”她壓
沒想到，她哪裡有揍末裔的條件？
末裔的舌尖蛇一樣滑過果果的手心，引起她一陣戰慄，急忙縮回手來，在褲子上擦著，趁著這個機會，末裔抱住她的說:“我不信你沒覺，我們再來試一次看看。”丙果大驚失差點手舞足蹈，要她再嘗一次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殺了地吧！她死命掙扎，叫道:“你！放開我！”末裔輕輕在果果耳邊一吹氣，果果馬上像貓咪被瘙癢一樣安靜下來，效果非常明顯，末裔滿意地用鼻尖摩擦著她的頸子說:“我喜歡你掙扎的樣子，又可愛又漂亮，起碼讓我知道你很有活力，不會弱不風。”丙果恨恨地搖著頭嘆息，她為什麼會碰到這麼一個瘋子呢，拜託有誰來救救她？正這麼想，口袋裡的手機非常識時務地響了起來，果果如蒙大赦，急忙費勁地按下接聽鍵，末裔被這個殺風景的電話打攪，又沒能阻止果果聽電話，已經非常不
，他撥開果果頸子上的髮絲，一下接一下地朝她的耳和脖子吹氣，並且開始上下其手。
“喂。”果果被他吹得心煩意亂，發出的聲音都像波一樣飄搖不定。
樂琰在電話那頭奇怪地問:“果果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什麼事？”
“理事會有件事情要宣佈，讓學生會的成員都到會議室去，就等你了。”樂琰停頓了一下，猶豫著說“果果，末裔在你旁邊嗎？”
“不在！”果果殊死反抗末裔的手往衣服裡伸，用力的同時，對著電話幾乎是吼的。
樂琰嘆口氣，把電話給了商聖倫，對他說:“她說末裔不在。”商聖倫接過電話劈頭就說:“果果，你就別狡辯了，我們到處都找不到末裔，他不是跟你在一起難道還能被撕票了嗎？你們有什麼私人恩怨我不管，總之你快點來開會，叫上他一起。對了，你們現在哪裡啊？”
“喂！”果果費勁地回過身，掰開末裔的爪子“開會，很急的！”
“我不管。”他沒有放手的意思。
丙果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被他按倒在寬大的議事桌上了，她這樣一邊躺著一邊講電話，實在是滑稽彆扭得不得了。
“我們在…嗚。”果果想告訴商聖倫，順便喊一聲救命，但是這個念頭已經在末裔攻過來的吻中破產了。
商聖倫的聲音變得小心了些“果果，你們現在是不是在做某些不方便的事情？”
“嗚嗚嗚…”手機在輾轉中“啪”地摔到了地上，任憑那邊再怎麼猛烈地叫，都完全乾涉不到桌子上這對人了。
商聖倫意思意思地餵了幾聲就收了線，對樂琰說:“完蛋了，我們的主席被人吃幹抹淨了，哎，聽說打攪正在做某事的兩人，走在路上會被豬踢的，今天我戒葷，跟你學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