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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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聖克魯司學園莎美樂,通俗地講,就是一種異域舞蹈。雖然從名稱上來看,它與《聖經》中用妖媚大膽的舞姿引誘希律王殺死施洗約翰的妖女莎樂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但實際上它的歷史並不長,只有短短十幾年。作為一種前衛藝術,只有聖克魯司在普及教授。
莎美樂是對和生理在藝術表現形式上的探討,但是儘管如此,很多學生還是擺脫不了心理負擔,甚至有人認為這是冠以藝術名頭的穢行為。等到試考時,人人都非常尷尬,不知該如何通過,事關自身形象,哪能雲淡風輕?
“我再說一次,這次的試考質是自由發揮,並不強求人人都要參加。但是作為對藝術的探討,我並不希望你們錯過挖掘自身潛力的機會,更不希望你們誤解了藝術的純潔。”教師講完了該講的活,抱起講義走了出去。
丙果早已神遊出竅,手裡的筆被轉上轉下,一隻手伸到眼前來打個響指,把她叫回現實之中。果果轉臉,對上商聖倫的眼睛。
“你怎麼說?”他問。
“你說呢?”果果反問道,想了想開始收拾桌上的書本。
“可是如果某人決定參加呢?”商聖倫修長的手指緩緩抬起指著隔壁樓的方向,那個總是讓果果咬牙切齒的窗口,悠哉地添油加醋說“新的挑戰哦,果果。”
“…大不了不接受。”
“可以嗎?”商聖倫支著下頜,那種笑容就叫做皮笑不笑。
有時果果會痛恨商聖倫的無所不曉,真不知道他的小道消息是從哪裡來的,連自己和末裔打的賭都傳到他耳裡去了“那你呢,參加嗎?”
“我中立,先看看再說吧。我又不像某人跟某人打無聊的賭,什麼如果一方參加學校的什麼活動另一方也必須參加,一較高下,否則就是棄權認輸。”商聖倫收拾好了書,想了想說:“你和末裔打這樣的賭約,有幾年的歷史了吧?”丙果沒好氣地擠出幾個字:“十三年。”
“哇,你們從小學就開始賭了呀。”丙果拿起馬克杯,商聖倫急忙閃開“我去找樂琰了,再見!”他跑到門口,回頭來一句:“呵呵,如果樂琰也參加試考的話,我就一定參加。只可惜呀,他們本不開這門課。哈哈哈哈…”他狂笑著揚長而去。
丙果長長呼出一口氣,遇到商聖倫這樣的死黨算她倒黴,真不知道究竟是上輩子欠了他什麼,是陰險地算計過他嗎?
現在是傍晚了,708教室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每天她都會在這裡,等待一道美麗得令人心碎的風景。這裡傍晚的天空是玫瑰的,豔麗而熾熱的燃燒,美得異常妖異又不刺眼;教學樓後面的樹林是破敗的紫,土地是一片媚人的粉紅。這時,她的雙眼便不能從這人的彩上移開,她甚至會站在窗前,著風追逐這天地間惟一的一線明媚。
太陽消失的前一刻,深紫的天空和灰白的城市輪廓線之間會有一道血的亮線,一種會讓人疼痛到骨子裡去的顏。
這一刻,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在她心裡卻是那樣的永恆。每天為了等待這麼短短的幾分鐘,她甘願從學校南端的宿舍,一直跑到北邊的教室來,即使沒有課也風雨無阻。
短短几分鐘很快過去,天也變成了暗紅。靠著窗口,她到有一道銀白的亮光閃過,順著望去,與之相隔幾十米的另一幢大樓裡,和她在同一高度上的那個窗口,有人拿著相機,朝天空按下了快門。
竟然有和她一樣的欣賞者。
丙果盯著那個窗口,下一秒鐘,那個鏡頭轉了過來,對準她的方向又是一張快照。
“…”她愣了一下,隨即看到拿著相機的人慢悠悠地舉起手,與此同時自己口袋裡的行動電話滴滴滴地響起來,“喂?”
“嗨!”電話裡那個悠閒的聲音痞痞地說道“你剛才看著天空的樣子真是夠呆的,好搞笑哦。”
“蛤蟆?”死對頭,絕對的死對頭!
“你在哪裡?該不會…”心生不妙的預,果果連忙趴著窗戶看過去。
對面的人,拿著相機晃了晃,耳邊的行動電活裡傳來幸災樂禍的聲音:“別不承認哦,我全都照下來了。”如果有對翅膀,果果一定會飛出窗戶直奔對面,把那個傢伙揪出來狠幾十個耳光方才罷休。
但是想歸想,她的口氣還是冷淡無比:“你的時間都是用在這種無聊的遊戲上的嗎?快要大考了,希望這次還能在排名榜上看到安、末、裔這個名字。”說完她就掛電話,離開窗口,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她一直維持著冷酷的表情和姿勢,但是,一旦她走出末裔的視線範圍…
“這個死人!沒事趴在窗子上照個什麼照嘛?怎麼沒掉下去摔個半身不遂啊?”果果惡狠狠地叫著罵著跳著,差點沒把手機扔到地板上狠狠地踩幾腳“呼…呼…呼…”她深幾口氣平靜下來,看風景的心情也蕩然無存,都怪那個可惡的安末裔!
推開宿舍的門,果果把手裡的鑰匙丟在桌上,幾本重得要死的書也順手放在頭。打開電腦收郵件時,洗手間的門推開,她回頭,看見室友樂琰頭髮溼漉漉地走出來“咦,你晚上不是有課嗎?”樂琰習以為常地笑笑“看來你的記又出了問題,我已經跟你說了次,這學期我沒有選修任何晚上的課。”丙果遲鈍的大腦這才調出以前的信息來,恍然大悟“對哦,你要修一幅畫,叫什麼《靜物和破鞋》的。”樂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沉緩實際上是哭笑不得的語氣說:“我拜託你,果果,那幅畫叫做《靜物和舊鞋》,如果米羅聽到你這樣的評價一定會從墳墓裡爬出來拿石頭丟你,”丙果點擊著進入郵箱的按鈕,奇怪地說:“那傢伙死了嗎?”樂琰嘆了口氣,對於美術一竅不通的果果,不知道二十世紀超現實主義的偉大天才畫家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拜託你也長點這方面的修養吧,你的末裔是學舞蹈的耶,連他都知道米羅。”丙果點點頭,忽然不滿地說:“什麼叫我的末裔?他才不是我什麼人?”樂琰想,這句話簡直是不打自招。她換個活題說:“聽聖倫講,你們有莎芙樂的試考,就在下個月?”
“別說這個,一說就頭大。”果果拉開屜,尋找著什麼東西“咦,速仍僻啡沒有了嗎?樂琰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啊。”
“我昨天就告訴你讓你去買了。”樂琰用微笑的神情面對她,實際上卻在比劃著中指“你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
“…你有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