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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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雖然接近夏天的尾聲，天氣還是很悶熱，巧靈到浴室衝個澡出來，就頗見父親委靡不振的坐在客廳。

“阿爸，你在嘆什麼氣？今天沒睡午覺？”巫天福支著下巴苦笑“剛剛才睡醒，不過心裡很煩。”

“煩什麼？”

“我剛才睡午覺作了個夢…”

“夢？什麼夢？”他委靡不振的輕嘆“我夢到你契爸中壇元帥了…唉！祂跟我說阿爸當神明的代言人的緣分就快要功德圓滿了，再過不久便可以退休享清福，祂會另外找別人來當乩身。”

“這樣很好啊！”對巧靈來說，這何嘗不是個好消息。

“阿爸以後就不用每天守在神壇等信眾上門，可以四處去玩了。”

“可是阿爸這輩子一直以身為乩童為榮，現在突然不要我當了…唉！”巫天福覺得人生失去了目標。

巧靈不覺失笑“阿爸，你不要這麼勞碌命，你退休之後我會養你。”

“你要用什麼養我？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要靠你不如靠自己。”她賊笑一聲“不如阿爸再幫我娶個後母進來就好了。”

“呸、呸…小孩子有耳沒嘴。”巫天福嚴斥女兒的童言童語。

“我怎麼可以做出對不起你阿母的事。”

“阿母都死了這麼多年，我想她在天之靈也會希望有個女人能代替她照顧你，不然她也會不安心的。”她並不排斥有個後母，只要能照料父親的後半輩子，她只會心存。

巫天福沉下了老臉“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除了你阿母，我不會再跟別的女人結婚…”說到這裡，霍地看見站在廚房入口的王美枝，手上還提了好幾袋剛從市場買回來的食材，因為快收攤時買比較便宜，才踏進門正好聽見他最後一句話，眼眶瞬間紅了。

“美枝，你回來…怎麼了？”

“美枝阿姨，你眼睛怎麼紅紅的？”巧靈關切的問。

王美枝擠出破碎的微笑，知道自己沒希望了，頓時鼻酸眼熱。

“沒、沒什麼，只是有點頭痛，可能是冒了。”

“那晚上就不要煮了，趕緊回去休息。”巫天福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催她回家。

“要不要去看醫生？”王美枝佯裝著太陽，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

“應該不用，我回去躺一下就沒事了，那晚上你們要吃什麼？”

“我出去買自助餐就好了，美枝阿姨，要不要我陪你回去？”王美枝搖了搖頭，怕在他們面前洩漏太多心事，趕緊走了，等回到家再慢慢傷心。

睇著王美枝離去的方向，巧靈不有而發“阿爸，其實美枝阿姨對我們真削很好，這十幾年都是她在照顧我們，對我來說，她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

“嗯…她的確是個好女人。”這點，巫天福也承認。

巧靈忍不住道:“阿爸，既然你也認為美枝阿姨是個好女人，不如你把她娶來當老婆好了，這樣我也不怕被後母待。”

“你、你在說什麼鬼話！”老臉一紅，就要賞女兒一個爆慄。

“要是讓人家聽見多尷尬，你美枝阿姨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她抱頭鼠竄。

“阿爸，我是說真的…”

“你還說、你還說！”巫天福一路追打著女兒。

“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