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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同床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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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廳中,只餘下了王宜中夫婦二人。

金玉仙笑一笑,道:“你對我仍然不肯相信,是麼?”王宜中道:“我是一門之主,他們提出了戒規,我自是不能破除。”金玉仙道:“我看你還是把我關起來吧!”站起身子,直入臥室。

王直中望著金玉仙的背影,臉上是一片愧疚和茫然的神,心中暗暗忖道:不知高先生是否問出了什麼。

他很想說幾句致歉的話,但他心目中的疑念,卻又未能全消,更不敢追在金玉仙身後,行入臥室。只是呆呆地站著。

突然間,嗚嗚咽咽的哭聲,由臥室中傳了出來。哭聲很哀悲,也很動人。王宜中暗暗地嘆息一聲,硬著頭皮舉步向臥室中行去。

推開室門,只見金玉仙倒臥在上,只哭得雙肩不住地聳動。

王宜中輕輕嘆息一聲,緩步行到木榻前面,低聲說道:“我知你受了很多的屈辱、委屈,但此事非得已。唉!除去了天人幫大敵之後,定當向夫人賠罪。”金玉仙忽然坐起身子,破涕一笑,道:“你向我請的什麼罪啊?”王宜中道:“這些子中,夫人受的委屈太多了。”金玉仙道:“你能知道就好,我為你忍受了這麼多的閒氣、委屈,只希望你知道就好了。”王宜中笑一笑,道:“我已經知道了。”金玉仙拂拭去臉上的淚痕,笑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們在懷疑我什麼?”王宜中呆了一呆,道:“你出現的時機不對,自難免引人懷疑,不過,真金不怕火,總有一天,會證明你的無辜、清白。”金玉仙道:“我知道。我現在多忍受一份屈辱,後在金劍門中就可以多得到一分尊敬。”王宜中微微一怔,道:“我也曾想到過這些,但卻沒有你想的這樣透徹。”金玉仙道:“我本是江湖兒女,只因祖母心傷我父母慘死,不准我學習武功,但她老人家忘了一件事。”王宜中道:“什麼事?”金玉仙道:“出身江湖的兒女,已然帶有了江湖氣,不論她如何的費盡心機教養我,也無法把我教養成名門閨秀。”王宜中道:“更錯的是,她又替你選了個江湖中人的丈夫。”金玉仙道:“所以說,老人家的用心,當真是叫我們作晚輩的猜不透,她不該讓我嫁給你的。我應該嫁一個出而做、入而息的農夫、村人。”王宜中道:“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令祖母既要逃避江湖,但卻又把你送入江湖。

唉!你如是嫁一個平常人家,也不致受到這些委屈了。”金玉仙黯然說道:“這都是命,冥冥中早有了主宰。”王宜中道:“那主宰就是你相依為命的祖母。”金玉仙道:“也不能怪她老人家,我知道她有她的想法。”王宜中道:“她想的什麼?”金玉仙道:“送我來此之前,祖母把我叫到身前,告訴我說,她如能再活五十年,決不會把我嫁出去。她要把我留在身邊,好好的愛惜我,但她風燭殘年了,沒有法子永遠陪著我,但她替我選擇了一個人,可以保護我。”王宜中接道:“可惜她選擇錯了,你丈夫領導的金劍門,目下正有些自身難保。”金玉仙道:“官人,不論我祖母選擇的是錯是對,但我對這樁婚姻,卻到十分滿意。

但願殺伐早止,賤妾自當會克盡婦道,善奉婆母,使一家樂趣融融。”王宜中聽她話題迴轉,忍不住接道:“夫人,令祖母怎會認識那木偶主人?”金玉仙道:“我家中有兩位訪客,來往的除了那木偶主人之外,還有一位半百的老婦人。”王宜中接道:“那人是誰?”金玉仙道:“他們每次前來,祖母都不准許我參與其間,所以,賤妾不知她的姓名。”王宜中道:“這麼說來,令祖母也許識得那天人幫主了。”金玉仙道:“如若那天人幫主是木偶主人,或是那位半百婦人,祖母就可能認識。因為,我們家中只有那兩個客人。”王宜中道:“那半百婦人是何許人,我不敢妄言,但木偶主人,確和天人幫有關。”王宜中道:“那趕車送你來此的婦人,又是何許人物?”金玉仙略一沉,道:“那位傻大姐,是我祖母的侍婢。”王宜中道:“她的武功很高?”金玉仙道:“是的。她能力斃虎豹。”王宜中語了。只覺這金玉仙每一句話,都說的合情合理,叫人無懈可擊。

金玉仙忽然長嘆一聲,道:“官人,賤妾倒有一策,不知是否對官人有助。”王宜中道:“說說看吧!”金玉仙道:“賤妾覺著,如若能夠見著我祖母,由賤妾出面求她,她或能指點我們一些什麼。”王宜中道:“夫人,多承你的指教,只怕時間來不及了。”金玉仙道:“除此之外,妾身自恨無能,難助官人一臂之力。”王宜中輕輕嘆息一聲,道:“如若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那天人幫主,只怕這場武林劫難,勢必形成。唉!那就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要死傷在他們的手中了。”金玉仙突然抬起了頭,滿臉都是關切之情,緩緩說道:“官人,賤妾有一句話,問錯了,希望官人不要生氣。”王宜中道:“不要緊,你說吧!”金玉仙道:“那天人幫主很厲害嗎?”王宜中點點頭,道:“很厲害。武林中很少有這等高明的人物。”金玉仙無限關心地說道:“官人,那人雖然很厲害,一旦遇上了,官人是他的對手嗎?”王宜中道:“我不知道。”金玉仙道:“這…這不是太危險了嗎?”王宜中神情肅然地說道:“不管我是不是他的對手,都無法避免和他一拼,天人幫不惜和金劍門正面為敵,大約也是為我。”金玉仙奇道:“為你一個人?”王宜中道:“雖然他敵視了整個金劍門,但我卻是他最重要的目標。”金玉仙道:“他想殺你,是嗎?”王宜中道:“大概是吧。他已把我看成了他第一強敵,殺了我,他才能安心爭霸天下。”金玉仙道:“真若如此,咱們還是去見我的祖母吧!我不能失去你。”她忽然雙頰飛紅,住口不言。

王宜中大為動,輕輕拍拍金玉仙的香肩,道:“謝謝你,玉仙,等解決了天人幫,我要好好陪陪你。”金玉仙道:“官人,我擔心你…”王宜中接道:“不用擔心,不論那天人幫主如何兇殘,但他一直不敢和我面對面的動手。”金玉仙垂下頭道:“官人,對手太厲害了,你不能大意啊!”王宜中道:“我知道。你歇著吧!我還要安排人手。”金玉仙點點頭,道:“官人多多珍重。”王宜中笑一笑,大步行出了內廳。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忍的覺,對金玉仙這等善良的女人存疑實在是一樁大不應該的事。

前廳中,高萬成正在來回走動,顯然內心中很焦慮。

王宜中望了高萬成一眼,道:“先生,有事情嗎?”高萬成輕輕咳了一聲,道:“木偶主人遣人送一封信來。”王宜中接道:“信上說些什麼?”高萬成道:“那封信。也是一封挑戰書,邀門主今夜三更,到十里外雙柏樹一搏。”王宜中道:“先生可曾想到他用心何在麼?”高萬成道:“屬下覺著,他是奉命行事,用心是調虎離山。希望把門主調離此地,然後天人幫高手盡出,施行夜襲。”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自然,在那雙柏樹下,亦有著極為惡毒佈置。”王宜中沉了一陣,道:“先生對此事可有應付之策?”高萬成道:“屬下正在想,咱們已派出大批人手,搜尋那天人幫的巢,目下留在在院中的實力不強,實不宜再作分散。”王宜中又沉思片刻,道:“穆元,可有回報?”高萬成道:“已有一次回報來過,他正在全力阻擋那些武林高手向前推進。”王宜中道:“那都是些什麼人?”高萬成道:“他們穿著一的衣服,想掩遮自己的出身,但納賢堂中人,都是見多識!”的老江湖,他們發覺那群人中,身份複雜得很,有少林寺中人,也有武當門下人物,而且都是很有成就的人,最可怕的是人數很廣大,不下百人。如若被他們近莊院。決難避免一場血戰。姑不論這一場搏鬥之中,我們的勝算如何,但這一戰下來,必將有慘重的傷亡。”王宜中道:“這些各大門派中人,沒有理由和咱們作對,他們定然是那天人幫所役迫而來了。”高萬成道:“據穆元傳回的密函說,那些人似乎受一種神秘的力量控制,他盡力設法破壞那控制群豪的神秘力量,阻止他們向莊院接近,但如無法阻攔時,勸咱們暫避銳鋒。”王宜中道:“穆元只有十幾個人,如何能阻止那麼多人?”高萬成道:“一帆順風萬大海,也在暗中幫助咱們。”王宜中臉突然泛現出堅毅之,道:“我先去會會那木偶主人。也許可以從他身上,出那天人幫主的下落。”高萬成道:“門主準備帶幾個人去,屬下替門主安排人手。”王宜中搖搖頭,道:“我一個人去。”高萬成道:“這樣吧!屬下把此地安排一下,我跟門主一起去。”王宜中道:“我看不用了。我一個人來去比較方便,先生把那裡的地形給我解說一下。”高萬成略一沉道:“那是個很荒涼的地方,因一棵連生柏樹而得名,那古柏已生長了數百年之久,枝密葉茂,緊鄰著一座很大的墳園。”王宜中冷哼一聲,道:“天人幫主果然是見不得天的人物,不是約人在古廟中相見,就是約人在古墳中碰頭。”高萬成詳細說明了地形之後,緩緩說道:“門主此去,還請小心。”王宜中道:“我帶那金玉仙一起去,共赴那木偶主人之約。”高萬成道:“那木偶主人,定然在那裡設下有很利害的埋伏,門主如若帶著夫人同去,那豈不是太過危險了嗎?”王宜中道:“雖然有些危險,但如那金玉仙是天人幫中人,可以使她出原形。”高萬成道:“門主個人對付那木偶主人,已經是危險十分了,如若是帶上一個天人幫中的內應,那豈不是…”王宜中笑一笑,道:“這個,我倒不怕。金玉仙如是天人幫中人,他們自然是不會傷害她,如她不是天人幫中人,那她就不會做木偶主人的內應。”高萬成道:“唉!門主雖然武功高強,但一個人總難免勢單人孤,屬下之意,何不暗派幾位劍士,追隨門主的身後,備而不用。萬一門主需要人手之時,只要招呼一聲,他們就可以出手相助了。”王宜中搖搖頭,道:“如是敵勢強大,我要分心照顧,反而大為不安,莊中的事給你辦,我立刻帶金玉仙走。”王宜中去而復返,金玉仙微意外。一怔之後,立刻了上來,喜道:“官人,你…”王宜中道:“我特地來和夫人商量一件事。”金玉仙道:“官人吩咐。”王宜中道:“咱們一起去見個人。”金玉仙道:“見什麼人?”王宜中道:“木偶主人。”金玉仙滿臉歡愉之容,道:“你帶我一起去?”王宜個接道:“是的,我要帶你去,而且要立刻動身。”金玉仙道:“好!官人,你等片刻,我去換件衣服,收拾一下。”她表面的神、舉動,實在瞧不出一點可疑之處。

王宜中心念動搖了,輕輕咳了一聲,道:“夫人,那裡很危險。”金玉仙道:“但是你仍然帶著我一起去了。”王宜中道:“不錯,要帶著你去。”金玉仙嫣然一笑,道:“官人,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我總算是出武林世家,見過不少的場面,決不會拖累到你。”王宜中道:“我是怕我們動手相搏時,嚇住了你。”金玉仙道:“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害怕。”疾步行入了內室之中。

片刻之後,金玉仙換了一身天藍長褲,短衫,中束著黑汗巾。

王宜中冷靜的思索了一番之後,仍認定這金玉仙有著許多的可疑,神情間也安適了不少,緩緩說道:“夫人,你不帶兵刃?”金玉仙搖搖頭,道:“我沒有。”王宜中道:“好!等一會,我要他們給你準備一件。”金玉仙道:“要小一些,我不能和人動手,但必需時,我可以自絕殉節。”王宜中道:“這個,不用了,你祖母覺著我能保證你的安全,才要你嫁給我。”金玉仙一笑,接道:“是啊!我也相信她老人家不會看錯。”王宜中看看天還早,緩緩說道:“那木偶主人和你祖母很,是麼?”金玉仙道:“很,也和我很。”王宜中道:“那木偶主人約我今夜三更,在一處很隱秘的地方搏鬥,不知令祖母是否知曉。”金玉仙道:“所以,你一定要帶我去,我要問問他,這件事,是否和我的祖母有關。”足足走了近一個時辰,到了雙柏樹,已是快起更的時刻。

金玉仙目光轉動,只見一棵雙樹連生的巨柏,矗立在夜中。巨幹聳雲,枝葉繁茂,蔭地有畝許大小。

樹蔭下,有一座廟,廟雖然小,卻修築的金碧輝煌。廟前面,掛著一盞風燈,照亮了數丈方圓。

向左看是一大片黑黝黝的樹林,隱隱間可以看出那是一座大墳地。

金玉仙長長吁一口氣,道:“好一個陰森的所在。”王宜中抬頭看看那高大的連生柏樹,道:“夫人,咱們躲到樹上,居高臨下,再借燈火照明,木偶主人,如有什麼佈置,咱們豈不是一目瞭然。”金玉仙道:“那樣高,如何能爬得上去?”王宜中道:“不要緊,我先上去瞧瞧,如若有適當的藏身之處,再想法子把你送上樹去。”金玉仙道:“官人小心。”王宜中微微一笑,突然一提真氣,拔起了三丈多高。

右腳一點左腳的腳面,身子突然又向上升去。這是輕功中最難練成的梯雲縱,雙足互相借力、換氣,可以飛高十丈以上。

王宜中第二次又升了兩丈多高,伸手抓住了一橫枝,一個翻身,隱入了濃密的枝葉中不見。

金玉仙呆呆地望著頭頂上密茂的枝葉出神,神很奇異,叫人瞧不出她是畏懼,還是敬佩。

王宜中移身過枝,很快的繞行了一週,確定那大樹上沒有埋伏,才悄然由另一面落著實地。他極盡小心,落地不帶一點聲息。

巨大的樹身掩住了金玉仙的視線,她似是完全沒有發覺王宜中已落著地面,仍然抬著頭,呆呆的向樹上張望。

她對丈夫有著絕對的信任,也有著無比的耐心。快近一頓飯的功夫,不見王宜中下來,她就一直仰著臉向樹上瞧看,也不出聲呼叫。

王宜中隱在暗處,把金玉仙的一舉一動,都看的很仔細。

忽然間,金玉仙就原地坐了下來,但仍然抬著頭向樹上張望。

王宜中暗暗嘆口氣,道:我對她如此存疑,看來是真的冤枉了她。

正待現出身去,忽見一條人影,直到了金玉仙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