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蹦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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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掌燈的時候，宣韶回來了。三娘立即將他拉到一邊，說起了老王妃的情況。

宣韶眉間微蹙，聽到三孃的懷疑之後卻是搖頭道:“祖母院子裡我也讓人看著了，她們即便是想要下手也沒有機會。你別擔心，我這去壽輝堂看看，也順便幫祖母把一把脈。”三娘點頭，見宣韶衣服有些，便去尋了一件墨蘭八團花錦緞面子狐皮襖出來，給他換上。

宣韶無奈道:“現在換了，等會兒回來也還是溼的，何必費事。”三娘聞言，斜睨了宣韶一眼:“相公您是在抱怨自己的衣裳少，溼了這件就沒得換了？照你這話說的話，你昨已經吃過飯了，今再吃到了明也都還會餓，乾脆就餓著得了？”宣韶見到子小人得志般的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心中好笑，也不辯解只低頭快速的在她上親了一下，便轉身出去了。

三娘摸了摸自己的嘴，看著落下來的簾子笑。

宣韶去了半個時辰，終於回來了。

三娘忙問她王妃如何了。

宣韶道:“這幾天冷陰寒，祖母吹了些風，所以關節處有些不舒服。我剛剛讓範姨娘用藥材每給她熱敷兩次，能緩解一些不適。沒有別的病症。”

“吹了風？”三娘愣了愣，隨即想到老王妃在自己院子裡的時候，身邊有那麼多人伺候，自然不會讓她吹了風。所以應該是這段時每去議事廳處理家務的時候，不小心讓關節著了涼。

想到這裡三娘有些愧疚又不安，看著宣韶道:“相公，這事兒要怨我。祖母是因為心疼我才會受了涼，我…”宣韶輕輕拍了拍三娘:“這是舊疾了，每年天冷的時候都會復發。祖母不讓我與你說這些，你就當是不知道吧，也好讓她安心。我每親自配藥送過去給祖母。”三娘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宣韶每親自給王妃配藥，想必王妃心理會十分受用，能好的快一些也說不定。

於是三娘也不再說什麼，上前摸了摸剛剛宣韶出門前自己給他穿上的那件墨蘭狐皮襖。果然上面的錦緞面子沾了一些細小的雨絲，有些。便幫他脫了下來，給丫鬟拿下去好好整理了，又找出一件薄一些的家常袍子給他換上，這才讓丫鬟傳膳。

三娘又與宣韶說起了老王妃給她安排小廚房的事情，宣韶倒是同意這個安排。派人盯著廚房到不如把廚房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的好。

第二，下起了雨夾雪。天更冷了。

三娘懷孕之後除了上次在馬車上嘔過一次，平裡到是很少有孕吐的情況出現。不過卻是比平裡更加嗜睡了，加上老王妃那邊免了她晨昏定省，三娘每都要睡到上三竿。所以一醒來，宣韶早已經悄悄起身離開了。

三娘如往常一樣用過早膳，正想著要怎麼打發一上午的時間，張嬤嬤便帶著幾個人過來了，是給三娘小廚房安排的人。

三娘昨已經吩咐人去收拾那間用來暫時充作小廚房的二房。只是昨已經晚了，天又冷，三娘便讓她們今晚膳之前收拾妥當就好。不知道這個時候收拾的怎麼樣了。

張嬤嬤領了兩個廚娘過來給三娘磕頭。三娘已經打探過這兩個廚娘的底細了，是老王妃身邊的人，在老王妃去給老王爺守陵的那段子，這兩人還被安排到了老王妃的莊子上，老王妃回府之後才又接過來的。

上次那個讓惠蘭縣主利用的廚房管事雖然也偶爾負責老王妃的吃食，卻是郡王妃以前的人，與這兩位不是一路的。

三娘對她們的態度很溫和，問了好些話，又讓白英給兩人每人一個五兩重的銀子，才讓莊嬤嬤將人領下去。給兩人安排去了。

晚上宣韶回來的時候，果然先去了老王妃那裡。老王妃見到孫子，自然是十分歡喜，覺得生病也不是一件忍受不得的事情了。在老王妃院子裡看著範姨娘給老王妃的關節處敷藥。

見時候不早了，老王妃正要讓宣韶早些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外頭便有人報說姚小姐與郡王妃來了。

宣韶眉頭微微一皺。便很快平順下來，與平裡一樣面無表情。

郡王妃一進來就快走了幾步，在老王妃面前跪了下來，哭得悽慘無比委屈萬分。

老王妃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不耐煩的喝罵道:“閉嘴，若是不想出來，現在就給我回佛堂去。”郡王妃的哭聲戛然而止，泣著道:“媳婦只是想道王妃還記得媳婦，心中，這才淚的。加上剛剛聽聞我家惠蘭生了病，媳婦…”說著還是忍不住有哭了，只是聲音比剛才小了許多，也真切了不少。

郡王妃想起惠蘭縣主，終究還是由著郡王妃哭了一會子，才道:“行了，哭夠了就起來吧。”郡王妃順從的站了起來，垂手立在一側，倒是老實了許多。

她身上穿了一件彩暗沉的秋夾棉褙子，頭上之後一銀簪。因為老王妃之前打發她去祠堂的時候說了是讓她去修身養的，不讓穿華麗的服侍。平裡在佛堂的時候郡王妃有沒有聽話不好說，這次來老王妃面前倒是十分穩妥。老王妃看著她那身衣服，氣也消了一些。

“回去吧，明起帶著悅容打理後院，昏時來我這裡稟報一聲就是了。我要靜養，不喜歡聽到別人動不動就跑過來哭。”老王妃淡聲道。

郡王妃聞言眼中一亮，雖然之前姚悅容去請她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不過還是要老王妃親自開口她才能安心。如今老王妃果然又給了她該有的權利。

郡王妃連忙謝了可是見老王妃一副垂著眸子昏昏睡，沒有別的動作的模樣，不由得小心問了一句:“那鑰匙和賬本我明媳婦再過來拿？”老王妃抬眼看了郡王妃一眼，嚇得郡王妃趕緊低頭，她也響起來了這次被關到佛堂裡那麼久，就是因為當初鑰匙的問題。

老王妃又閉了眼睛，先是對姚悅容道:“悅容你先回去歇著吧，也累了一天了。”姚悅容恭順的行禮退下了。

接著老王妃才輕描淡寫一般的道:“鑰匙還是暫時放在我這裡收著，若是需要哪一把的時候派人找張嬤嬤拿。對牌我也會讓張嬤嬤給你送去的。”郡王妃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老王妃一眼，不是很聽得懂這話的意思。這是給了她管家權，還是沒有給她管家權？

郡王妃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怕自己再不回話會讓老王妃發火，忙低頭應了一聲是。

“還站著做什麼？你也下去吧。”老王妃擺了擺手。

郡王妃起身，可是還沒有挪步就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語帶祈求道:“母親，請讓媳婦去接了惠蘭回來吧。在哪裡養病都比不上在家裡養病。天高皇帝遠，那些伺候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盡心，媳婦實在是放心不下。”老王妃眼也沒有抬:“她病的嚴重，若是車馬勞頓怕是會更加加重病情。等好些了，我自然會接了她回來。”郡王妃沉默了一下，突然看了站在一邊表情冷淡一言未發的宣韶一眼，道:“母親，我家惠蘭自小身子骨就見狀，極少生病，怎麼這次說病就病，還病的這麼嚴重？會不會…會不會是什麼人暗中害她。”郡王妃猛地睜眼，二話不說抬手就將放在羅漢小几上的一個紅漆小木盆給掃了下去，砸在了郡王妃腳邊。濃郁的藥味散發出來，墨黑的藥汁潑撒到了地上，雖然沒有淋到郡王妃身上，卻是到了她的膝下，將她的褙子下襬給溼了。

郡王妃嚇了一跳，她從未見老王妃發這麼大的火，她嫁到莊王府這麼些年，老王妃雖然偶爾會斥責，卻沒有動過手。不由得心有惴惴。

老王妃深了幾口氣，才壓抑住自己的那股子怒氣，她自然是看到了剛剛郡王妃看向宣韶的那一眼，知道她話裡的意思。

看著一身狼狽的郡王妃，老王妃冷聲道:“這次看在你為人母，擔心自己孩子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若是下次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也不用回去佛堂唸經了，我直接送你回你們姜家去。還不給我滾出去！”郡王妃再也不敢多說什麼，連滾帶爬的回去了。

範姨娘趕緊開解道:“王妃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少爺又要擔心了。您瞧他回來衣裳都沒換就過來看望你了，還親自動手給您配藥。”王妃看著旁邊面不變的孫兒一眼，臉好看了一些，溫聲道:“那藥我剛剛已經敷的差不多了，現在好了許多。時候不早，你回自己院子裡去吧。這藥範姨娘也會配了，以後不用親自過來。”宣韶沒有說什麼，只低聲道了一句孫兒明再來，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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