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八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雲霧仙客”範龍生“哼”了一聲說道:“多年不履江湖,本對‘解劍谷’舊規,忘之已久,今既被你們提起,我卻仍要你們遵從‘雲霧三兇’的昔年規約!”話音至此,目光凝注謝逸姿,冷冷說道:“你先解劍!”謝逸姿秀眉微蹙,搖頭說道:“我是一派掌門,恕不遵命!”這“一派掌門”四字,引得“雲霧仙客”範龍生的炯炯目光,重複向謝逸姿打量幾眼,揚眉問道:“你是哪派掌門?”謝逸姿朗聲答道:“謝逸姿忝掌‘雲南點蒼’門戶!”雲霧仙客範龍生雙跟微翻,想了一想,恍然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昔年被你師傅青陽道長自襁褓中便加以培育陶冶的謝家小女。”謝逸姿如今身為掌門,聽這“雲霧仙客”範龍生提起自己幼年之事,不赧然耳熱。

範龍生微以手中竹杖點地,嘆息一聲說道:一來你是‘點蒼派’掌門人身份,二來我與你師傅青陽道長,昔年總還有數面之緣,看在這兩點份上,你縱不解劍,我也不怪你了。

“謝逸姿深知這“雲霧仙客”範龍生,又是一位難纏難惹的蓋世魔頭,最好不必多事;故而聽了他這樣說法,也就含笑不語。

範龍生微一回頭,兩道炯如寒電的森森眼神,註定獨孤策,訝然問道:“年輕人,你怎麼還不解下背後兵刃?”獨孤策笑了一笑,反問這位“雲霧仙客”道:“倘若我不聽你的話兒,又便如何?會有什麼後果?”範龍生雙眼一翻,冷然說道:“三十年前,你的後果只有死路一條!但如今我自覺老了,實在對殺人的興趣,已不似昔時濃厚,故而打算把你兵刃奪下,加以折斷毀掉!”獨孤策聽得忍不住地一陣軒眉狂笑!

範龍生怒聲問道:“你笑什麼?”獨孤策笑道:“我笑的是你的辦法,對我決行不通,我有兩大理由,不必遵命!”範龍生訝然問道:“你也有兩大理由?我倒要請教請教。”獨孤策劍眉雙撓,傲然笑道:“第一點理由是我的兵刃你奪不走!第二點理由是我的兵刃你毀不掉!”範龍生冷笑連聲地,搖頭說道:“我絕不相信!”獨孤策微笑說道:“你若不相信,我們不妨賭點東道。”範龍生應聲說道:“妙極,妙極,我們怎樣賭法?”謝逸姿生恐他們鬧得太僵,遂暗運“蟻語傳音”功力向獨孤策耳邊說道:“獨孤表弟,這魔頭不容易鬥,我們並有要事在身,最好適可而止。”獨孤策未曾答話,只是含笑看了謝逸姿一眼,但他在這安穩笑容之中,卻暗示出有成竹之意。

謝逸姿見狀,只好默然旁觀,暗中警戒!

獨孤策神安詳地,向這位三十年前便享盛名的“雲霧仙客”範龍山,微微含笑說道:“你問我怎樣賭法?我卻在回答這項問題之前,先問你是怎樣奪法?”範龍生著實有些欣賞獨孤策見了自己如此名頭人物,仍然毫無怯的傲氣豪情,遂點頭答道:“長江後推前,塵世新人換舊人!若在三十年前,範龍生敢誇一招奪劍!如今則真有些不敢小視你這種年少豪雄,我打算在十招之內,奪下你手中兵刃!”獨孤策聞言笑道:“十招之數,我還敢賭,讓我想想我們用什麼東西,作為賭注才好?”範龍生笑道:“我閉關多年,七前才出秘,想不到今夜就遇上你們,可以一解寂寞!

故而不妨賭得輕鬆一點,不必以什麼異寶奇珍,作為賭注!”獨孤策笑道;“你為什麼要閉關多年?”範龍生揚眉答道:“我要作‘武林第一人’!我不願使‘雙絕一仙半奇四異’及‘三兇九煞一怪雙魔’並稱,我要使‘雲霧仙客’範龍生之名,冠蓋於任何武林人物以上!”獨孤策嘆道:“利鎖易開,名韁難脫,今來古往,大抵如斯!範老先生你對自己的百丈雄心,能有幾成把握?”範龍生傲然笑道:“若無九成以上的把握,我也不會開關出。”獨孤策含笑說道:“範老先生,你的雄心壯舉,究有多少收穫?還在未知之數,但代價卻已化得太大!”範龍生訝聲問道:“我化了什麼太大代價?”獨孤策語音沉重地,正說道:“你既號‘雲霧仙客’,當年丰采,定如玉樹臨風,翩翩絕世,但如今卻成了鶴髮者翁,這三十年的大好韶光,及羨煞人的朱顏綠鬢,豈非便是你所化代價?範老先生無妨仔細想想,就算你克盡千艱,完成心願,世無敵手,獨秀乾坤,也無非如同西墜斜陽,能放得幾何光彩?”這幾句話兒,聽得謝逸姿暗暗點頭“雲霧仙客”範龍生也伸手‮撫‬著鬢邊白髮,慨無窮,目光茫然地,喃喃說道:“少年人,你說得對,三十年的大好韶光,挽不回的朱顏綠鬢,我這代價,委實化得過分大了!”獨孤策聞言,含笑說道:“範老先生不必傷,東坡學士說得好:”莫道人生難再少,門前水尚能西‘,且等我們完成賭約以後,獨孤策願意貢獻老先生一味青妙藥!

“範龍生播了搖頭,悽然一笑說道:“蘇東坡簡直騙人,自是人生難再少,門前水或能西,我不相信世間真有什麼可以返老還童的青妙藥?”獨孤策道:“三十年前,老先生既稱‘雲霧仙客’,年齡應該不會太高。”範龍生點頭說道:“當時我只有二十餘歲,是極年輕的武林高手。”獨孤策揚眉笑道:“我認為常人或可不同意蘇東坡的詞句,範老先生卻必須同意蘇東坡的詞句。”範龍生訝然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道理?”獨孤策笑道:“以範老先生的年齡來論,未逾花甲,以範老先生的功力來論,足可長駐青,哪裡應該成了這副白髮蒼蒼形狀?我前些時遇見‘寰宇九煞’中‘金扇書生’江子奇,及‘千面郎君’蘇豹文,他們年齡與你都差不多,看去卻仍似三四十歲的中年風采!”範龍生皺眉說道:“慚愧,慚愧…”獨孤策截斷他話頭,含笑說道:“常言道得好:”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範老先生不該白髮盈顛,竟告繁霜滿鬢,故而我覺得只要澈病源,對症下藥,包可妙手回,足使水能西,人生再少。

“範龍生聽得愕然無話,目光凝注獨孤策。出一種奇異神

獨孤策不去理他,俯身撿起一塊核桃大小的碎石,含笑說道:“獨孤策向範老先生貢獻青妙藥之事,暫且擱下,我們先來決定賭注!”範龍生笑道:“獨孤老弟,賭注由你決定,什麼都好!”獨孤策一攤右掌,指著掌中那塊小石,含笑說道:“我們就賭這塊石頭!”範龍生聞言一楞,蹙眉說道:“我們雖然不必賭甚罕世異寶,曠代奇珍,但一塊石頭,遍山皆是,似乎也太缺乏紀念價值!”獨孤策微笑說道:“事在人為,這塊尋常小石,我們何嘗不可把它變成價值無倫的罕世瑰玉。”範龍生知道獨孤策必有特殊花樣,遂點頭笑道:‘老弟請講,我倒要看你有什麼法兒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獨孤策笑道:“這個法兒簡單,範老人家若能在十招之內,奪下我手中兵刃,我便在這小石以上,留下一個指印!否則,便請你留下一個指印!”範龍生依然詫道:“我們不是能夠點石成金的純陽仙人,僅僅留下一個指印,便能使這塊小石的價值,增加了麼?”獨孤策笑道:“我們把這塊留有對方指印小石,視為信符,只要此石一到,無論赴湯蹈火,都必須服從對方的一次命令,不就使它具有一種勝過美玉金的有趣價值了麼?”範龍生聽得哈哈笑道:“獨孤老弟,你真夠聰明,這個法兒想得極妙!來來來,我們立即開始這場有趣賭約!”謝逸姿旁觀者清,知道獨孤策是想贏得這場打賭,為未來以魔降魔之事,布上一著閒棋。

但她深覺“雲霧仙客”範龍生早享盛名,又經三十年閉關苦練,功力定然已到驚世駭俗,超凡入聖地步,獨孤表弟雖得大悲尊者不少真傳,但是否能在十招以內,不被對方奪走兵刃?

卻還大有可慮!

謝逸姿正為獨孤策擔憂,但目光忽然注及他背後的長形木匣,不由又復笑逐顏開,寬心大放!

因為“奪魂青玉鉤”的鉤身,滿淬劇毒,他人本無法沾手,慢說十招,便是百招千招,也絕無被人奪走之慮!

正在思忖之間,獨孤策果然伸手肩頭,把“奪魂青玉鉤”的木匣取下。

範龍生見獨孤策神情過分沉穩,心中也在猜疑,暗忖對方究竟是用什麼兵刃?竟彷彿頗有把握地,能不被自己奪出手去?

如今既見獨孤策取下木匣,範龍生自然凝神注目,仔細觀看。

獨孤策極為小心;握住鉤柄上纏有金絲之處,把這柄聲威久震武林的“奪魂青玉鉤”自匣中取出。‘青光方自一閃,範龍生便驚得“噫”了一聲,臉極為沉重地,發話問道:“獨孤老弟,你手中之物,是不是昔年’三烈陽魔‘楊叔度、’七柔陰魔‘楚綠珠夫婦,所用的’奪魂雙鉤‘之一?”謝逸姿一旁接口笑道:“範老先生眼力不錯,我獨孤表弟所用的兵刃,正是‘奪魂雙鉤’中的青玉鉤!”範龍生與“陰附雙魔”是同時齊名人物,自然知道這“奪魂青玉鉤”厲害,不愁鎖雙眉,面呈苦笑!

謝逸姿微笑說道:“範老先生,你大概未曾想到我獨孤表弟,用的竟是這種兵刃,十招之內,恐怕不易奪呢!”範龍生長嘆一聲,俯身拾起一塊小石,微運神功,在石上印了一個清晰指印,遞向獨孤策,苦笑說道:“獨孤老弟,範龍生認敗服輸,但我要請教一下,‘陰陽雙魔’楊叔度、楚綠珠夫婦,是否業已去世?不然這柄‘奪魂青玉鉤’,怎會到你手內?”誰知獨孤策出人意料地,竟把“奪魂青玉鉤”又復收入木匣,並不接“雲霧仙客”範龍生認輸遞來的那塊鑲有指印小石,劍眉雙挑,含笑說道:“範老先生,獨孤策雖然年輕技淺,倒還不屑於如此贏得這樁賭注!”範龍生惑然不解地,蹙眉問道:“你要怎樣贏法?”獨孤策收好“奪魂青玉鉤”把另一柄木劍,掣在手中。

謝逸姿見狀,已知獨孤策之意,雖然不便出聲阻攔,心中卻有點真怪他狂傲託大!

範龍生也驚奇異常地,目光凝注獨孤策手上這柄尋常木劍,揚眉問道:“你藏鉤換劍,卻是何意?”獨孤策朗聲答道:“我不屑於倚仗‘奪魂青玉鉤’滿淬劇毒,使人難於沾手,而毫不費力地,平白贏得賭注!我要換用這柄尋常木劍,公公平平地,向範老先生,討教十招!”範龍生聞言,又向獨孤策打量幾跟,哈哈笑道:“俠士襟如白雪,男兒意氣傲青雲!

獨孤老弟,就衝你這股如雲豪氣,我範龍生願意和你結成忘年之友!”獨孤策一面恭身獻劍,一面含笑說道:“範老先生美意,獨孤策不盡,我們還是先踐賭約,再論其他。”範龍生哈哈笑道:“獨孤老弟既然執意要踐賭約,我們便活動活動也好。”獨孤策雙手捧劍,再度恭身笑道:“範老先生恕我無禮放肆!”範龍生笑道:“老弟請全力施為,我從你這少年英傑身上,可以試試多年苦心,是否白費?倘若十招之內,竟奪不下你手中木劍,則範龍生也大可不必再想與當世群豪,一爭長短的了!”獨孤策揚眉笑道:“範老先生聽真,獨孤策前五招主攻,後五招主守,請老先生不世高明,多加指教!”話完,劍發,第一劍便是他本門絕學“十八羅漢劍法”中,含蘊無窮變化,神妙萬方的起手招術“長眉彈指”!

範龍生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笑道:”怪不得獨孤老弟的襟氣宇,異於常人,原來竟是大悲尊者的得意弟子。

“他雖然看出對方來歷,但也深知‘十八羅漢劍法’的妙用無儔,千萬不能被其圈住,遂玄衣微飄,自漫天劍影之中,異常輕靈地,閃出八尺!

獨孤策見範龍生對於自己神妙萬方的一招“長眉彈指”能夠極為輕靈地,從容閃避,便知這位“雲霧仙客”經過閉關多年,心煉藝,果然武學超凡,最少也要比‘寰宇九煞’中“金扇書生”江子奇“九毒徐妃”丁玉霜“鐵掌笑仙翁”尉遲景等,高明不少!

既已看出厲害,獨孤策那敢怠慢,第二招用出了“十八羅漢劍法”中,威力最強,變化最妙的一招“降龍伏虎‘!

誰知這招“降龍伏虎”的威力,雖比“長眉彈指”更強,但“雲霧仙客”範龍生卻隨意飄身,便即閃過,似比先前應付得反倒更為容易!

獨孤策驚心之下,木劍連揮“沉雷鬱夏”、“秋”、“瑞雪飄冬”施展出董百瓢得自“四招駝道”轉傳自己的三招絕學!

這詭異絕倫的連環三劍,果然*得“雲霧仙客”範龍生,有點手足失措,不像先前那般可以從容應付。

獨孤策好生不服,暗想難道這三招絕學的威力,竟強過師門“十八羅漢劍法”?

他這種想法,並不正確,因為“雲霧仙客”範龍生既想稱雄當世,閉關這多年,自然對於一干名手所擅武功,曾經一一研對策。

大悲尊者昔年與範龍生齊名,範龍生遂對閃避剋制“十八羅漢劍法”的功力身法方面,費過一番苦心,何況獨弧策火候未到,不能使這套佛門絕學,盡展微,自令範龍生可以從容應付。

這還是獨孤策於動手前,先已聲明,前五招主攻,後五招主守,使範龍生不好意思一開始便施展自己專門研創剋制“十八羅漢劍法”的詭異招術,加以反擊,否則可能在兩招之內,獨孤策已落敗面!

董百瓢得自“四招駝道”轉傳獨孤策的三招絕學,則既極靈奇詭異,又在武林中從未見過,致使範龍生莫名其妙,僅能仗著卓絕輕功隨機應變地竭力閃躲,自然顯得有些慌張失措!

五招躲過,範龍生由於心驚獨孤策的功力招術,均遠超自己預料,遂興趣頗高地,揚眉笑道:“獨孤策老弟確實不錯,若換別人,真難逃得出你這五招以外,如今範龍生獻醜還招,你把劍拿穩了!”語音了後,竹杖微探,向獨孤策左“期門”上,飄飄地點到!

這一招看來雖然平淡無奇,但在“雲霧仙客”範龍生這等人物手下,施展出來,不問可知地,定然具有無窮威力!

獨孤策一來藝高膽大,二來也想借此考驗本身功力,遂不避而,木劍微翻,用了一招“拜拂西天”接架範龍生的竹杖來勢!

範龍生見獨孤策竟敢揮劍接招,不雙眉微挑,手中竹杖,化點為纏,粘上了獨孤策所用木劍!

劍杖一粘,範龍生哈哈大笑,真力全貫杖尖,目注獨孤策問道:“獨孤老弟,你撤不撤劍?”獨孤策覺出對方真力比自己強得太多,知道木劍已非出手不可,但忽然靈機一動,朗聲笑道:“獨孤策不到黃河不死心,範老先生請自施為便了。”範龍生也試出獨孤策的真力不弱,微笑說道:“我生平最愛獨孤老弟這等倔強不服的英武少年,來來來,我們較較真力!”一面說話,一面凝勁注杖,全力上挑!

誰知獨孤策毫未凝力壓劍,反而把手一鬆,任憑範龍生用竹杖把木劍挑得高飛四丈一二。

但他因是有意如此,劍飛四丈,人亦隨同飛起四丈,半空接劍氣,以“柳絮飄風”的身法落地,依然神自若,橫劍待敵!

範龍生失笑說道:“有力使力,無力使智,闖蕩江湖,原應如此!獨孤老弟真夠聰明,我上了你的當了!”獨孤策聞言,不俊臉微紅,但就在他臉紅之際,一聲“老弟小心”眼前又復灑落了令人怵目驚魂的漫天杖影!

這次,他不敢恃強硬接,施展“大悲九式”中脫難絕學“萬劫皆空”也極為靈妙地,閃出漫天杖影之外!

範龍生適才所攻出的一招,是頗有自信的秘創絕學,居然被獨孤策從容閃過,不越發勾起興趣,狂笑叫道:“還有三招,獨孤老弟要小心了!”獨孤策知道對方最後三招之中,必出全力,武功火候相差太遠,自己恐怕難以應付?

念猶未了,三五丈方圓以內,業已佈滿了森森杖影,本看不清對方用的是什麼手法?

攻的自己什麼部位!

獨狐策竭盡全力,閃展騰挪,終於在第九招上,手中一震,被範龍生的左手三指,撮住了木劍劍身!

他方自愧然一嘆,忽聽得“咔嚓”一響!

原來範龍生雖然撮住對方木劍,也費了相當心力,正待杖虛點獨孤策前,*他撒手棄劍之際,卻因高興之下,用力稍重,竟把木劍撮斷,成了兩截!

這樣一來,劍尖雖算已被範龍生奪去,但劍柄卻仍在獨孤策的掌握之中!

範龍生一聲苦笑,看了看手中的半截木劍劍尖,仍將那塊印有自己指印的小石,遞向獨孤策,愧然說道:“範龍生立約十招,但在第九招上,才奪得獨孤老弟半截劍尖,我不能再不甘心認敗了!”謝逸姿直到如今,方始寬心大放,暗想獨孤表弟有了這塊小石,將來真可大大利用一次。

獨孤策俊臉緋紅,棄去半截木劍劍柄,接過小石,雙掌一,便把這垛極有力用的小石,成碎粉!

範龍生訝然問道;“獨孤老弟,你這是何意?”獨孤策愧然笑道:“第六招木負出手,第九招兵刃被斷,便算範老先生不肯認為是你獲勝,獨孤策也決不會腆顏自承,贏得這場賭約!”範龍生甘心認敗,獨弧策卻不肯認贏,彼此推託之間、居然形成僵局!

“謝逸姿微笑說道:“範老先生與獨孤表弟不要爭執,謝逸姿旁觀者清,我來說句公平話兒如何?”範龍生點頭笑道:“謝仙子,你是一派掌門身份,且來做個公平論斷最好!”謝逸姿笑道:“我獨孤策表弟若以‘奪魂青玉鉤’與範者先生過手,則範老先生雖然神功絕世,也恐無法奪取兵刃!”範龍生點頭說道;“故而我一見獨孤老弟亮出‘奪魂青玉鉤’來,並認得是‘陰陽雙魔’舊物以後,便即甘心認敗!”謝逸姿含笑讚道:“這是範老先生光明磊落之處!”範龍生搖頭笑道:“謝仙子,你不要避忌你與獨孤老弟的老姊弟關係,而來幫我說話,獨孤老弟收玉鉤,換木劍之舉,才真正稱得起‘光明磊落’四字!”謝逸姿看了獨孤策一眼,繼續笑道:“我獨孤策表弟:第六招上拋劍接劍,僥倖未敗之舉,是他自己聰明!但第九招上,卻仍然佔了兵刃便宜,範老先生請想,他手中若是尋常鐵劍,而非易折木劍,豈不必被範老先生奪過手去?”範龍生笑了一笑,不曾答話。

獨孤策則點頭笑道:“表姊所說,確係公平論斷!”謝逸姿目光微掃兩人,揚眉笑道:“故而我認為範老先生是應勝未勝,獨孤表弟是應敗未敗!表面看來,自系範老先生吃了些虧,但武林人物,最愛成全後輩,獨孤表弟如此年齡,能在範老先生這等身份的絕世高人手下,走了九招,已經不能不說是難能可貴的了!”範龍生連連點頭,大笑說道:“對極,對極,確實是難能可貴!”謝逸姿笑道:“賭約定的是十招,你們僅僅手九招,便即停止!本不曾完成,故而也就本不必論斷是誰勝誰敗?但謝逸姿以局外人身份,卻頗為贊成範老先生適才所言,與我獨孤表弟不打不成相識,結個忘年之友吧!”範龍生拈鬚笑道:“謝仙子說得好,但我是‘雲霧三兇’之一,名頭不大好聽,獨孤老弟卻是佛門聖僧大悲尊者高足,肯對我…”獨孤策長揖為禮,接口含笑說道:“範老先生說哪裡話來?聲名善惡,與心未必相同,獨孤策若蒙老先生抬愛…”範龍生怪笑叫道:“獨孤老弟,你若是願意與我朋友?便叫我範大哥,不許再老先生長,老先生短!”獨孤策苦笑說道:“範老先生與我恩師是同輩人物,獨孤策怎敢越禮放肆?”範龍生狂笑說道:“什麼叫越禮放肆?我們各各的!我看見你師傅大悲尊者,也許會因話不投機,和他打上一架!但和你卻是忘年之友,又有何褥?”獨孤策聽得劍眉深皺,向謝逸姿叫了一聲:“表姊!”謝逸姿卻含笑說道:“像範老先生這等作法,武林中不乏先例,獨孤表弟無須多慮!”獨孤策聽謝逸姿這樣說法,只好異常尷尬地,紅著一張俊臉,再向範龍生長揖苦笑道:“小弟獨孤策,參見範大哥!”範龍生高興得哈哈大笑、把住獨孤策雙臂,一同在石上坐下。向他正問道:“老弟,我們如今既已結成忘年之友,你總該把你怎會獲得這柄‘奪魂青玉鉤’的經過,告訴你範大哥了?”獨孤策遂把殺死楊小桃的那樁經過,對範龍生細說一遍。

範龍生靜靜聽完,皺眉說道:“老弟,你這樁禍事,闖得不小!”獨孤策軒眉問道:“範大哥,你是不是說‘陰陽雙魔’難鬥?”範龍生不答獨孤策所問,卻向謝逸姿笑道:“謝仙子,昔年威鎮黑道的‘三兇九煞一怪雙魔’之中,雖然彼此齊名,但恐仍數‘三烈陽魔’楊叔度,‘七柔陰魔’楚綠珠夫婦的功力最高,以及他們所用的‘血影神針無影劍,消魂寶扇奪魂鉤’等歹毒兵刃暗器,最為難鬥!”謝逸姿點頭笑道:“範老先生說的是持平之論。”範龍生嘆道:“三十年漫長歲月,我雖吳下阿蒙,但‘陰陽雙魔’夫婦,又怎會毫無寸進?”謝逸姿神沉重地,蹙眉說道:“範老先生說是極是!”範龍生對獨孤策神情誠懇地,含笑說道:“獨孤老弟,你聽了不要動氣見怪,我認為倘若真像仇敵一般,拼命爭鬥起來,你畢竟火候還差,恐怕逃不出我二十招以外?”獨孤策垂頭苦笑說道:“範大哥,你說得多了,獨孤策縱然竭盡所能,也不過能夠勉強在你手下,支持上個十三四招光景!”範龍生笑道:“老弟既有自知之明,則八月十六的‘羅浮山冷雲峰’一會,何等兇險?

楊叔度、楚綠珠夫婦,若是隻來一個,你與謝仙子,或可合手應付,若是心痛愛女慘死,雙魔齊來…”獨孤策笑道:“多謝大哥關心,但小弟還有一名有力幫手!”範龍生“哦”了一聲,揚眉問道:“這幫手是誰?說來給我聽聽,便曉得能否與‘陰陽雙魔’互相頡頏?”獨孤策得意笑道:“她是‘白髮鬼母’蕭瑛。”這“白髮鬼母”四字,名震江湖,但“雲霧仙客”範龍生,卻似本不知地,向謝逸姿茫然問道:“謝仙子,獨孤老弟所說的‘白髮鬼母’蕭瑛是誰?”謝逸姿知道範龍生閉關太久,對目前的江湖人物陌生,遂含笑說道:“白髮鬼母就是昔年的‘鐵心鬼女’!”範龍生皺眉說道:“鐵心鬼女那點能為,怎會是楊叔度、楚綠珠夫婦對手?”謝逸姿苦笑說道:“蕭瑛苦參‘鬼母真經’,早非吳下阿蒙,尤其她近來練成‘白骨抓魂手’,‘四煞陰魂砂’,更是驚世駭俗!”範龍生聽得果然微吃一驚,點頭說道:“這‘白骨抓魂手’及‘四煞陰魂砂’歹毒無比,威力奇強,但要想練成,卻必須大費心力時光,蕭瑛既然檀此,確是獨孤老弟的好幫手了!”獨孤策微笑說道:“小弟就因此故,才把楊叔度、楚綠珠夫婦,約到‘羅浮山冷雲峰’頭一會,大哥可以放心了麼?”範龍生目光略閃,點頭笑道:“老弟既是謀定而動,我自然放心,但願你能把‘陰陽雙魔’,一舉殲滅,則必將轟動武林,傳譽百世!”獨孤策笑道:“範大哥與楊叔度、楚綠珠夫婦,是同時期的齊名人物,對於他們的功力長短,定知虛實,有無賜教?”範龍生想了一想,含笑說道:“彼此二十年來未見,功力長短方面,業已無法置評,但我要提醒謝仙子及獨孤老弟,對於‘七柔陰魔’楚綠珠的‘血影神針’,務須特別戒備!”獨孤策笑道:“這‘血影神針’的厲害之處,想來不過是無堅不摧,及具有難以祛解的奇毒而已!”範龍生搖頭說道:“老弟有所不知,‘七柔陰魔’楚綠珠‘血影神針’的厲害之處,除了老弟所說兩點以外,最令人頭痛的,還是她那發放手段!”獨孤策問道:“她一次能發放多少針數?”範龍生正答道:“三幹六百枚!”獨孤策驚愕難信地,失聲叫道:“那‘七柔陰魔’楚綠珠有幾隻手兒?竟能一次發出這麼多針數?”範龍生笑道:“楚綠珠的‘血影神針’,不是由手內發出!”獨孤策越發奇道:“不是由手內發出,難道是由身上發出不成?”範龍生點頭笑道:“對了!楚綠珠有件血紅短衣,名為‘七柔血影衣’,衣上綴有蕭瑛三千六百枚無堅不摧的‘淬毒紅針’!倘遇強勁對手,久戰不勝,楚綠珠便暗凝所煉‘七柔陰氣’,猛一旋身,把‘七柔血影衣’上的三千六百枚淬毒紅針,完全旋得離衣飛起,再為‘七柔陰氣’所催,宛若一團濃濃血影,凌空爆散,數尺方圓,立成死城!對手因無法預知她會在何時發難,飛針為數又多,本防不勝防,功力再高,亦難倖免!”獨孤策聽得著實有些膽戰心驚,蹙眉苦笑說道:“照範大哥如此說法,這種‘血影神針’,豈非無法能破了麼?”範龍生道:“楚綠珠便倚伏這件‘七柔血影衣’,縱橫數十年,未逢敵手!但因那淬毒神針,不易煉製,每用一次,總有散失,故而非到萬不得已之時,楚綠珠也不肯輕易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