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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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初冬,嶗山已是白雪皚皚。
這對於被鎖住道沒有武功的我來說是一項考驗,然而最難熬的是不堪負荷的體力。
“走快點!”監工的官員拿著樹枝,威脅地吆喝。其中一官員揮動著的刺樹枝揮到了我的手背,立即劃出一道血口細痕。不疼,但是冷風襲襲,那血口子便像被酷刑伺候過似的。
“快!走慢點的人晚上就捱餓吧。”另一監工小兵大叫。
這兒深山野嶺,天荒荒,地茫茫,不見牛羊,只有煙塵灰屑。我被押解至此方知被罰為苦役的女子竟然都是叛臣之女眷或犯了皇家規矩的側主兒。
好幾名女子因為捺不住皮的折騰咬舌自盡,也有的是染風寒而香消玉殞,也有的是被活活餓死的。
難怪小星與她道別的時候滿臉的哀慼,彷彿此生已是天上人間,再無相見之。
而我,恐怕也和蕭若斷絕徹底了吧,他,可能思念她嗎?夜,你是不是怪我不告而別,怎麼都不救我?
噢!我太天真了,蕭若對我只有恨,我在他的心中已無立足之地,甚至於他連恨我的情緒也覺枉費。
他已認定了我是背離他、侮辱他的蕩娃。他,唾棄我的是不?
一鞭子揮上我的身,我滑了一跤,怔怔的不知所以。
監工的官員猙獰著臉,叫囂著“死蹄子!發啥愣!二擔子的石塊必須搬上老半天嗎?”
“我…”
“敢頂嘴?呵!”猛地一鞭又往她揮下,我咬牙,忍住那火焚似的灼痛,踉蹌地站起,重新再擔上石塊跟著前頭的苦役的步子走。峻崖的高頂上有一抹白的暗影飄動著,深深的、無言的悲痛化為幾萬枝利箭直直刺入早已淌血的心口。
一聲壓抑至極的低吼彷彿是狼嘯似地震動了層層冰霜,然而冷冽割人似的強風將那聲音咬捲了去。我擰鎖娥眉,突如其來的心悸強烈得使我想哭,但是我應該是無淚可了。
“主子,怎麼還不救出白姑娘,一個弱女子這樣,屬下看了都心疼!”
“我又何嘗不想快點救出她呢,我真想把這裡移為平地!可是那個王爺就在這附近,我們如果出去那計劃不就功虧一簣了!凝兒的苦也白受了。等他走了,我們在行動!”苦役們都是十人一組,窩著石屋睡,狹小的空間無法翻身;但由於天冷,大夥全是捱得很緊,相互取暖。
我卻是如何也入不了眠,不知是傷口的疼痛或是怎地,我披上破爛的布襖子走出石屋外。四周一片漆黑,連滿地的厚雪也看不見發亮的銀白,我攏了攏布襖子,心想,倘若我就這樣冷成冰柱,或許便可以停止非人的折磨了吧。
身心俱創之下我和這個身體主人的記憶竟然合到了一塊。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叫白冰凝,是天雄醫館的小姐,因為不想和她爹的義子丁玉龍結婚而逃跑出來,卻不幸跌入山崖送了命,而我卻穿越的靈魂副在了她的身上。冰凝你放心如果我能逃出去,我一定去你家替你好好孝敬的爹!把他當做自己的爹!
“夜想念這個不告而別逃婚的我嗎?”
“如果我仍待在‘冷月教’,我會是你疼愛的子!如果我沒有和爸媽吵架而離家出走,也不會穿越到這——仍是人人喜歡的白家千金。”是苦笑了下,我幽幽地忖思,無論是好、是壞,我總不會落了個終生苦役的罪罰吧。
“蕭若,你是我的魔!”我恨你!
我好想念嗅慣了的藥草清香,好想念學醫、診脈的歲月,好想念夜,他總是肆絕寒的叫人心,她好想念他對她慵懶的似笑非笑。但極悲哀的是我時常夢見依偎在蕭若懷裡的溫存幸福。
驀地,我猛搖著頭,嚶泣似的告誡自己——“不要再想他了!你得恨他,恨他的無情寡恩,恨他的殘忍呵!”我衝進石屋,將木門栓上,飄雪的深夜令人多愁善。
雪花繼續灑下,一抹白的影子始終沒有移動,彷彿是不畏霜雪的侵襲,傲然而止。一向陰鷙嗜血的眸中泛逸出閃閃淚光和濃濃的心疼神采。
是他將她到這境地,是他瘋狂的想要折磨她的身心,但是為什麼他還要千里趕來,只為見她一跟為什麼他竟然沒有勇氣面對她?他是威震北西荒的戰神,是皇帝那傢伙最想巴結的天之驕子。
“小凝兒,你贏了。”他輸了。最初悸動的心和不容抵損半分的尊嚴。
這將是一生一世的折磨,對於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