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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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門鈴響，傑妮絲打開門來不覺一愣。維克多。亨利站在那兒，彎著背，兩眼出困惑和疲乏的神。他的臉和身上那套不太合身的工作軍服一樣呈灰白。他手裡捏著一隻小木箱和一隻脹鼓鼓的公事包。

“喀。”他的聲調也是困惑和疲乏的。

她捏緊敞開著的便服領口，急忙大聲說:“爸爸！進來，進來！真想不到，家裡亂七八糟的，我自己也是，可是——”

“我打過電話，我知道規矩，不能讓女士們濘不及防。可是電話打不通，我的時間又緊。我花了一番周折才清楚你們搬到哪兒去了。”

“我給您寫過信。”

“我沒收到。”他朝這間小小的起坐室掃了一眼，他的視線急促地避開牆上華倫的照片。

“傢俱似乎太擠了點。”

“看起來有點破落相吧？維克和我目前需要的就是這些了。”

“你把我的東西放好了嗎？”

“沒有。您的東西都在維克的房間裡。”

“那很好。我需要那套海軍藍制服和大衣。”

“您在檀香山可以住多久？”

“幾個小時。”

“哎晴！那麼急嗎？”他聳了聳濃眉，傑妮絲髮現眉中新添了幾處灰點。

“我已收到返回華盛頓的命令。一級優先飛機票。”他辛酸地一笑，鼻子動了一下，這些都是華倫的特有動作，她不由到驚奇。

“在努美阿的海軍空運站我擠掉了一個澳大利亞報紙編輯的飛機座位，把他氣得要發瘋！”

“為什麼要這樣急匆匆的？”

“我可不知道。”

“晤，壁櫥裡滿了您從國內帶來的東西。”

“太好了。這裡有什麼我就用什麼。那隻小木箱是空的。就是這身衣服也是借來的。”這時她有機會低聲說:“我真為‘諾思安普敦號’到難過。”

“消息見報了嗎？”

“小道消息。”她出窘態，連忙接著說:“吃這些早點怎麼樣？”

“唉，讓我想一下。”他頹然坐下，用手擦眼睛。

“我倒想洗個熱水澡。我在海軍空運站的飛機上熬了三個晝夜。”他用一隻手託著低垂的頭，以冷漠而疲倦的語調說“問題是，我要在兩點鐘向太平洋艦隊司令部報到，而我的飛機需要等到五時正才起飛。”

“天啊，他們要把您給累死啦。”

“娃娃在哪兒？”

“在外邊。”她指著通往陽光明媚的花園的落地窗說。

“不過他已經不是小孩了。他已長得象個大猩猩。”

“簡，讓我現在看看他，然後洗個澡。在收拾行裝之前休息一會兒。你看行嗎？到時候叫醒我。中午給我吃點炒蛋，我們可以談一下，然後——怎麼啦？”

“不，沒什麼。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