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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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習習,星月無光,時值早亥。
天都城南一處早已荒廢,且在人們口中繪聲繪影鬼影幢幢的四合院裡,此時卻停有一輛馬車。
一名男子鬼祟且迅速地將馬車內的箱子搬入其中一間破屋的隱蔽地窖中,另兩名男子則神戒備地站在馬車旁竊竊私語。
在墨夜幕掩蓋下,一切看似無聲無息地悄悄進行著,但此時,卻有一個小小的黑身影,雙腳勾住樹梢,倒掛在院旁那棵百年榆樹濃密的樹梢間。
他的雙眸,冷冷注視著搬運者手中的箱子,雙耳則仔細聆聽著那隨著風聲,斷斷續續傳入的模糊、不連貫的字字句句──“八箱”、“買主”、“玉石散”
…
三炷香後,當院內三人終於如釋重負,小心翼翼地準備離去時,樹梢陰影后,黑衣人臉上唯一出的那雙如夜星般,卻有些稚的眼眸,突然閃起一簇小小的火花,而後,身形一動,快如閃電地飛離樹梢間。
半刻後,濃煙突起,火光乍現。
原本匆匆離去的三人,在發現身後的異狀時,猛地回頭一看,在發現自己的貨物在那陣短暫卻兇猛的火光下已然付之一炬後,卻古怪的沒有回身盤察,反倒急急向一旁矮樹叢間奔去,口中吐出的,是一連串氣急敗壞的咒罵聲──“該死、該死的!”
“是夜破,一定又是夜破!”
“除了他,還會有誰?但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八萬兩的貨啊!又這麼沒了。”
“不行,就算向來與其它人不對盤,但這回我們一定得密集眾人趕緊想辦法將他揪出來碎屍萬段,否則往後我們全得喝西北風了!”在那三人惡狠狠的咒罵聲中,黑衣人早好整以暇地隱沒在夜之後,就算身後的咒罵再兇猛,也不曾回頭…
而就在城南郊區密叢間開始主張號召小辨模“撲殺夜破”會議的同時,天都城中最著名的私人教坊,也正上演著一出號稱由勒琅國第一戲班“芙蓉班”領銜主演的好戲。
毫無疑問,此刻在臺上演出的演員自然全是一時之選,然而坐在臺下的,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畢竟今請到芙蓉班來做私人演出的,正是城中大富張元,而受邀前來的幾位賓客,雖為數不多,卻也全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富賈名,這幾位富賈名身旁圍坐著的,更全是天都城中各霸一方的名。
“好!”臺上的刀馬旦唱唸做打是毫不含糊,臺下的叫好聲也是不斷,並還不時傳出那些鶯鶯燕燕呢喃軟語的勸酒之聲──“李爺,您再喝一杯吧!”
“沈爺,您要不要再來點四花果子?”然而,就在前場氣氛熱騰成一片時,戲班後場卻是亂成一片。
因為這齣戲最後的重頭戲,便是以刀馬旦力戰群雄後得勝回朝落幕,因此此刻戲班裡所有的閒雜人等,全得趕緊扮上充當“群雄”所以這廂一群人擠著穿衣,那廂一群人搶著勾臉,整個是雜亂不堪。
不過儘管雜亂失序,但眼尖的戲班班主依然望見了一個身影若無其事地快閃混入失序的人群中。
“小風,你在磨蹭什麼?再不快些,戲都要散場了!我警告你,你下回要再這樣漫不經心,就直接給我滾遠點,再不必回來了!”班主沒好氣地開罵著。
在班主連番的斥責聲中,就見這名少年一語不發地換上戲服,面無表情地在臉上塗上油彩,然後在前臺悉的鑼鼓點聲響起時,二話不說地擎起長矛,上臺遊走了一圈,並在被女主角一腳踢飛後,悶不吭聲地下場。
是的,班主口中的小風──風一中,只是個戲班裡搬雜物兼跑龍套的小人物,也是加入班子兩年多時間裡,地位唯一沒有高升過的小龍套。
但其實,風一中並不是“他”而是“她”且她的本名也不叫風一中,而是“曲風荷”兩年多前,當初芙蓉班班主之所以收容了她,只因她帶了一封分量相當驚人的介紹信來,所以儘管對這名年輕、寡言、孤僻、面無表情,並且頰上還有巴掌大胎記,頸上還有一道傷痕的十三歲少女的背景一無所知,但班主還是勉為其難地安排了她在班裡擔當雜物工作,一直至今。
“好!”臺上的戲,在眾人的叫好聲中順利落幕了,而芙蓉班的臺柱未及換裝,便被請至了臺下與眾富賈名一一敬酒聊天,獨留那一臉油彩的曲風荷及其它兩名小成員在臺上收拾善後。
儘管看似搬著東西進進出出於前臺與後臺間,但曲風荷卻總還是能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畢竟許多的消息與秘密,都是在酒酣耳熱之時無意中透出來的。
雖然努力聆聽著四方聲響,可曲風荷的注意力最終還是不由自主地被臺下的某一群人引住,因為那個地帶的喧鬧聲著實太大、太驚人。
就見今的主客──一名年約二十三、四歲,長相俊,衣著奢華的年輕男子,如今正被一群女人團團包圍住,那群女子一個個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想方設法地想擠坐至他身旁,而舉在男子眼前的酒杯更是數不勝數。
“沈爺,您多喝點嘛!”
“沈爺,婉兒這杯酒您若是不喝,婉兒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