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翹課傷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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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和四周前的那天一樣，盧薇的重冒依然沒有好轉。與昨天相比，天氣又稍微下降了點，秋風為中秋準備了些許涼意。和昨天一樣梨木是被母親開車送到了學校，不過由於黎老師跟李秀麗反應了梨木曠課的情況，這次他母親是親自把他送到了辦公室裡道歉。

因為老師很快就要上課，李秀麗並沒有滯留多長時間，將梨木給黎老師後就離開了學校。

黎老師和梨木的單人對話被預約在體育課上課，換而言之也就是體育課又被別的老師佔用了。這天曠課了一個月的大勝男也剛好來到了學校，於是兩人就被叫到了辦公室訓話——按步驟，先是詢問了梨木為什麼曠課，梨木當然不會回答“路”因此繼續沿用“課程太無聊，老師說的東西我都懂”來搪。

黎啟花教書幾十年，倒是有過這種對話的經驗，她不把談的重點放在梨木學力上，反而以人情世故來對他指導。

“你母親親自把你送到學校，然後我們把人丟了。你說給你上課、喜歡你的蕭老師啊，蘭老師啊，她們擔不擔心？

“而且你要是在哪節課的時間裡受了傷，上課的科任老師是要對你負責的，我一個老太婆不要緊啊，被警察叔叔抓了就抓了唄，她們經得起抓嗎？

“你是班裡年齡和個頭都最小的學生，學習又好，老師們都關心你、心疼你，上課要是找不見你的影子，你說她們擔不擔心？上課有沒有神？

“老師上課沒神，教學生教得不好，那是要被學生開除的，這樣她們就會沒工作，沒飯吃，餓肚子…”黎老師雖然有點危言聳聽的嫌疑，卻說得梨木啞口無言。除了偶爾做些“嗯嗯啊啊”的肯定式回答，他連反駁的念頭都生不起。況且他當學生的多年經驗告訴他，若是反駁的話肯定會遭到更加持久的說教。

——不是對誰的情都可以無視的。

這時梨木發現自己還是沒能跨越“人情關”活潑的蘭老師經常喜歡逗他玩，他也喜歡反過來逗她；蕭老師比較正直，喜歡跟練口語；黎老師則像是全班學生的老。

當然，這位老是否和藹，終究還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說不定有人被她這麼說教一通就認為她很兇惡了呢？

梨木被訓斥完畢後不敢獨自走回教室，身上又沒帶著畫具或高中課本。只能百無聊賴的，趴在離辦公室不遠處的走廊圍牆上，思量著今後遇到類似盧薇生病的突發事件該怎麼辦。如果要照顧到老師們的心情，這為期半年的之詛咒可就不如原來預想中的那麼好度過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大概今天是冷風過境吧，體育課上到一半就下起了大雨。梨木從走廊上看見了體育老師，他正讓學生板著軟墊去到主席臺上，繼續練習尚未完成的仰臥起坐練習，這位老師沒打算讓學生冒雨衝回教室。

由於走廊圍牆上還有一圈鋁製的防護杆，梨木並不擔心自己會從五樓掉下去，得以攀在走廊圍牆上眺望著外面被雨淋溼的風景。

——學校的雨比外面的雨新鮮梨木想到。

或許是身處五樓覺不到被雨水起的灰塵，但如果考慮到二十年後的大氣汙染狀況“新鮮”之意大概就是源自於此吧。

——所以這只是我陳舊的印象出了問題…？

不對，或許應當換個說法——叫做活力。

這種活力在已經腐朽的平南村裡是受不到的，只有身處學校才會有“學校的雨比外面的雨新鮮”的覺。

足球場是用真草培養的草場，狗牙在食了雨水的瞬間彷彿變得更旺盛，附近只有平南小學的園丁才會維持這樣的真草場。主席臺上也有很多尚在成長的小草…棚子遮擋他們不被雨水淋溼，各種園丁用各種不同的方法將他們染。

那中名為知識的雨水為他們改變命運提供了基礎。

但是——…真的能改變命運嗎？

梨木的視線突然停留在水滴劃過的鋁管上。

將**的雙臂從圍牆與欄杆間出。此時他有一種想用這雙手作畫的衝動，那時一種被稱作靈或是覺之類的深刻東西。用漫畫來解說恐怕太過骨，唯有繪畫才能含蓄的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被雨水清洗過的金屬鋁管上，倒映出兩個頗具差異的物體，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他身後的人…

“我認得你。”她說。

金屬管上水滴反襯的人。虎頭虎腦，膚麥黑，穿著套泛黃的夏季校服，倒不是說她校服邋邋遢遢，只是顏顯得有些老舊。緊窄的地方可以看到明顯隆起的肌，還有那兩塊不知道是肌還是部的凸起。

其實她身上的校服洗得很乾淨，梨木轉過身來聞不到什麼異味。

“誒？”

“二十塊錢給還你，媽媽說你沒踩到我們的地，我不能拿你的錢。”

“啊啊——”看著她遞過來的，細碎的，由一張五塊，不知道是幾張兩塊、一塊、五、一——整整齊齊疊在一起的碎紙幣。梨木眼睛都瞪大了，指著她驚訝地說道:“你是後村的那個人！”五年四班的大勝男同學，別女，目測身高178cm，年齡13歲，讀書比別的同學晚了兩年，以“曠課大王”而聞名全年級。

這是梨木所聽到過的情報，他沒有特意去收集一位與自己沒有集的人的信息，至少在以前看來是沒有集，直到剛才還是似曾相見不相識的狀態。

“喏，給你。”她伸直手臂遞到梨木眼前。

——明明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看她滿臉不捨的扭過頭去，梨木也趁機挪開自己的身子，以免自己的小臉蛋和“錢堆”相撞。

“說是給你的錢就是給你的錢。我是不會要回的，你收回去吧，回家就跟你媽說你已經退給我了，我會幫你圓謊的。”梨木換了個不是那麼被動的位置說道。

梨木料想大勝男比自己晚到辦公室，大概就是為了翻出這筆錢來吧。不過這是給出去的救命錢，自己還想另準備一份謝禮呢，怎麼可能會把這些錢收回來。

“不許騙人。”她說道。

“不騙你不騙你。”梨木揮揮手。

“媽媽說過不許騙人。”她大聲說道。

至始至終，拿著那沓票的手都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誒？！

——怪了，今天我還能成了天然呆不成？

看見她堅定不移的手還能會錯意。

愣是眼睜睜沒看出她善良的秉。

還有，肌上暴起虯鬚一樣的血管，將近一米八的身高，黑塔山似的人兒…還和自己住一個村。這特麼不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咳，便宜保鏢嗎！

——看起來很像只要忽悠一下，花很少錢就能僱傭的樣子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