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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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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罷舞罷,君碧幽輕輕用手理了理有點零亂的鬢角,回眸笑道:“沒想到這裡的景如此美不勝收,難怪你會帶我來這裡。”慕容雨放下玉簫,道:“三年前我路過楊州時,曾見過東坡居士題在一處的好詞,現在回想起來,竟與今之情景有些許異曲同工之妙。”

“哦?是什麼?”君碧幽好奇地問。

慕容雨嘴角噙笑,朗朗道:“墨雲拖雨過西樓,水東,晚煙收,柳外殘陽,回照動簾鉤。今夜巫山真個好,花未落,酒新籌。美人微笑轉星眸,月華羞,捧金甌。歌扇縈風,吹散一愁。試問江南諸伴侶,誰似我,醉楊州。”君碧幽聽後瞬時覺得羞窘,嗔道:“原來你是在變著法兒的編派我,還吹是好詞。不過是你們男人閒來無事做的一些詞豔曲罷了。”慕容雨卻笑道:“這你就曲解蘇老夫子了,他從來不屑於寫那些花間柳下的無聊曲詞,這詞的的確確是好話,否則我豈不是連神女都罵了?”君碧幽還待說,忽然聽到什麼,停了下來向遠處望去。

慕容雨也聽到了,於是也住了口看去。

遠處,有數騎飛馬連袂而來,馬上之人全是黑衣黑騎很威武。來到他們近前時原本並不想停下來,但當他們與君碧幽、慕容雨擦身而過沒多遠後,當先之人忽然一撥馬頭又馳了回來,高問一聲:“是碧幽妹妹嗎?”慕容雨一驚,回頭時卻見君碧幽也是一臉驚詫之,但驚詫很快轉變為驚喜,回應道:“是瑾哥?”馬上之人不待馬停穩,便一下子從馬上飛身而下,跳到君碧幽的面前,抓住她的雙手,很是動地問道:“你幾時出的城?你幾時來的京城?怎麼不派人通知我一聲?”君碧幽並未掙脫那人的手,微笑著回答:“我是同朋友來的,原本準備這兩天就去叨擾你的,但還未來得及動身,沒想到會在這裡與你巧遇!”

“朋友?”那人這時候才回頭去看站在一邊的慕容雨,眼眸裡那冰冷傲然的神情再難看到剛才他初見君碧幽時的動。這般的冷意,慕容雨只有在冷若煙身上受過,所不同的是,冷若煙的冷來自對世人的逃避,而這個人的冷卻似乎更多的來自某種仇恨。以致他在看人的時候,眼中似乎總有很深的憎惡。

他是誰?竟可以與君碧幽如此親暱?即使慕容雨再如何灑脫,心中仍是微微泛起一陣酸意。但面上的功夫仍是做的滴水不漏,面對著對方充滿敵意的雙眸,笑道:“在下慕容雨,還沒請教?”

“宮瑾。”那人冷冰冰的回答,並未有絲毫的友善。但慕容雨卻心下一動:這麼巧,他竟姓宮?暗自裡一瞥不遠處他的那些隨從:個個都是黑衣勁裝,身佩利刃,面如僵石。恰巧有風吹過,將他們的衣襟微微掀起,出在衣內似畫似繡的一隻黑鷹!慕容雨的心中雖轉了千百的想法,但表情仍是平如湖水,笑問君碧幽:“看來君姑娘與宮兄是舊相識?”君碧幽道:“宮瑾曾是我爹的入室弟子,我爹去世的前一年命他出城闖天下去了。算來,我們應是有五六年未見了吧?”她後一句是對宮瑾說的。宮瑾的注意力本來放在她身上,聽她問話馬上答道:“六年七個月零十八天。”

“你記得這麼清楚?”君碧幽很是驚異又很是動。

慕容雨聽到他的回答後眸光更加閃爍不定。

爆瑾仍是定定地看著君碧幽,輕輕讚歎道:“你和小時候比變得更美了,若不是你愛穿紫衣,剛才我幾乎不敢認你。”君碧幽紅著臉道:“今天是怎麼了,你們大男人說話都這麼酸酸的。”兩個男人馬上互視了一眼。

爆瑾道:“既然你來京城了,就搬到我那裡去住吧。怎麼說也要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君碧幽回望了一眼慕容雨,含笑婉拒道:“不必了,我已有了住處,搬來搬去很麻煩。到時候我照樣可以去找你。”爆瑾冷著臉,看得出有些不高興,但畢竟沒多說什麼,只是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不強求。我就住在京西的驚風山莊,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那好,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後一定會登門拜訪。”君碧幽長袖一攏,欠身與之道別。宮瑾馬上上馬,帶人又再度飛馳而去。

慕容雨眯著眼遙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問道:“你這位宮兄似乎來歷不凡啊。”君碧幽道:“他便是現在黑鷹門的門主。”慕容雨微微點頭。這世上的事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慕容雨後來並未隨君碧幽去見宮瑾,君碧幽是獨自去的驚風山莊。事實上,自從慕容雨面聖之後,他的行動與去向就極少告訴過君碧幽,每天都顯得匆匆忙忙,似乎在做著什麼要緊的事。君碧幽也不煩他,自己一個人四處閒逛,興致好時還會和街邊的平民百姓聊聊天,吃一點街頭小吃,受一下平民之樂。幾天後,她終於驅車到了驚風山莊。而宮瑾顯然已在此等候她多時了。

坐在驚風山莊寬敞的庭院中,宮瑾親自為君碧幽泡了一壺茶,道:“我記得你最愛喝‘女兒香’,這些年我一直命人四處找來最上等的‘女兒香’,沒想到真的有一天可以再和你同席共飲。”君碧幽靜靜地看著那霧氣繚繞的茶杯,笑道:“是啊,相距這麼遠,我每每想起你親手炮製的茶香,都會覺得是一種奢望。”她抬起眼,看著他問道:“為什麼這些年都不曾去看過我?”爆瑾漠然地答道:“因為現在的我還不配見你。”君碧幽啞然一笑道:“你還在為爹當年的話耿耿於懷嗎?他人都已過世這麼久了,那些話也不必總放在心上。如今你是黑鷹門的門主,也是一方霸主,有什麼不配見我的?即使你是平凡百姓,難道我就會不理睬你嗎?”爆瑾凝視著她的眼,火辣辣的情毫不避諱道:“你知道我要的不僅僅是見面而已。”君碧幽一怔,淺笑道:“瑾哥,你為何總是在戀舊?連兒時的玩笑都不肯忘。”爆瑾變了臉,道:“我從不把它當作玩笑。若非有它作動力鞭策我,我也非今之我了。”

“可我只把它看作玩笑而已。”君碧幽悠悠然道。

“天下紅顏無數,大哥何必太認死理?碧幽…今生是不準備嫁人的。”

“為什麼?”宮瑾握著茶杯的手越收越緊。

“為什麼…”君碧幽低低地念著這三個字,邊隱隱有種憂鬱“我早已習慣獨處城中的子了,外面雖然美好,但我終有一還是要回去的。我不相信世上有誰能真的與我共享那份寂寞。”

“若我能呢?”宮瑾直問。

君碧幽搖搖頭:“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想要任何人陪我作伴,更何況你有大好的前程,大可不必和我一起終老城中。那樣我會於心不安的。”

“若那個人肯呢?”宮瑾再問。

“哪個人?”君碧幽反問。

爆瑾哼哼一聲“你知道我指的是誰,就是那天和你在一起的慕容雨。”君碧幽低頭想想,仍舊搖了搖頭“他的脾氣秉並不合適,他是閒不住的,若住在城中不見天難免會讓他發瘋。”

“你的意思是說,若非他有這種格,你就會與他終老城中了?”宮瑾揪住這一句不放。

君碧幽再笑道:“你總問我這個問題做什麼?難道六年不見,你就沒有別的和我談嗎?”

“別說我不提醒你,那個慕容雨是出了名的風種。”宮瑾仍不肯放棄剛才的話題,繼續道:“聽說喜歡他的女孩子多得數不勝數,就連宮裡的倩公主都對他情有獨鍾。”君碧幽眼波動,只淡笑道:“誰對他有情是別人的事,與我何干?”

“我怕你上當受騙!到時候傷心腸斷就來不及了!”君碧幽端起茶杯,眼睛藏在杯子後面,有點茫然地喃喃自語:“我的心早就傷過了,還在乎再來一次嗎?”君碧幽回到住處的時候,難得見到慕容雨居然也在。他的手裡雖然來回擺著玉簫,但看得出是有心事。

君碧幽走了過去“你今天看來很閒。”慕容雨抬眼看著她,若有所思道:“你今天似乎很忙。”君碧幽一笑道:“難得來到京城,總要會會老朋友。”慕容雨修長的手指有些百無聊賴地玩轉著手中的玉簫,忽然又問道:“我聽說幽羅城門規森嚴,一般不收弟子,宮瑾怎麼會成為你爹的徒弟?”君碧幽回憶道:“宮瑾原本是父親一位朋友的兒子,聽說父親的這位朋友因為遇到什麼變故,就把還在襁褓中的宮瑾託付給了父親。所以說起來宮瑾入城的時間還在我出生之前。”她低垂眼簾,輕嘆道:“父親對他向來要求很嚴,他又對自己有著很高的期望,整天除了練功就不大注意別的人和事了。小時候我也很少能與他說上話,所以現在的他才會如此沉默寡言,難以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