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樹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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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地記得當黑衣人出現的一剎那,她看見了他,雙眼發直,嘴抖動,一身的勁力都像消失了,就像…就像那我在鄱陽湖上初見她的情景一般。”過了許久,龍任飛終於將他那自以為不平凡的際遇敘述完畢。他殷切地看著老者,像受審的罪犯般,他不知老者會對他批評什麼?也不知老者會對他作些什麼?但人們都有一些觀念,當他將心中最重要的事宣佈出來時,總覺得別人也會一般地認為重要。
老頭聽完了龍任飛的話,臉上了無笑容,這類煩惱的經驗他是從未經歷過,但他是聽得太多了,看得太多了。
最後他輕輕嘆了口氣,笑著對龍任飛道:“你講也講累了,先坐下來休息吧!”龍任飛乖乖地坐了下來,但雙目卻不放鬆老者面上任何表情“我門下子弟有五、六百人!”老者緩緩說道:“在這些人當中,有許多與你一般有一段令他們傷心的事情,或許較你更難受些…,因此他們來到我那裡,因為我那裡與外界是隔絕,與一切俗事隔絕…”
“我非一個教主,但我信奉咱們永恆不變的神阿拉。來我處的人都必需立誓,在未得掌門允許之前,絕不許擅自離開祖師所劃寫的居處…”老者說到這裡,面上閃過一絲痛苦。
突然老者發覺自己說話太無邊際了,立刻他話題一變,柔聲問道:“難道你想出來另學絕藝,僅僅是為著要勝過那黑衣人嗎?”龍任飛點頭道:“我要勝過黑衣人!”
“難道你以為能夠勝過黑衣人就能得到那美麗的女孩子嗎?”老者突然大聲喝問。
龍任飛瞑目而聽,他從未想及此點,但…老者又說道:“難道你以為那噶麗絲喜歡黑衣人,僅僅是為著黑衣人武功高強嗎?”龍任飛嚅嚅地答道:“小可…小可從未想到這一點!”蒙族老者冷冷一笑,道:“如果那女子真是如此,則她本就不值得你一顧啊!孩子,別痴心,天下的好女子多的是,為何要如此認真一個人呢?”龍任飛臉一變,堅決道:“前輩請勿戲言,我這一生中,是註定非噶麗絲不娶了!”
“那我看你今生是無望了!”老者由衷的說道: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龍位飛一眼,又說道:“你打算如何呢7’龍任飛腦中一片渾沉,聽著老者說話,突然地靈機一動,暮地跪在蒙族老者身前,恭聲道:“但求前輩收我為徒!”老者目中神光陡現,嚴肅地說道:“我知你天資聰慧,初見你時即有收你為徒之意。但你可是卻籍老夫之身,意達成你那勝過黑衣人的願望?”龍任飛心神一稟,恭聲道:“小可不敢!”蒙族老者微微一笑,道:“你說假話,我知你心中是如此想的。告訴我你願意隨我習藝,但你接受得了我的條件嗎?”龍任飛不敢稍猶疑之,立刻應道:“弟子接受得了!”老者哈哈一笑,震得松針雨般跌落,只聽他道:“別答應得這麼快啊!你知我門中的規矩,未獲掌門人之允許不能擅自離山,並有最重要的是,凡是入了本門的得終生不娶,有家室的也得棄拋子,你接受得了嗎?”龍任飛大吃一驚,張口結舌,道:“這…這…”
“我知你仍是不能忘情那女子,但誰叫我與你這麼投緣。這樣吧,我先不收你為正式弟子,直待你將此事了結,到時隨你去留如何?”龍任飛喜出望外,拜伏地上泣道:“謝師思,弟子…”下面已是泣不成聲了。
蒙族老人長嘆一聲,撫著龍任飛頭頂柔聲道:“孩子,我得先告訴你,凡是就天而為,如我初見你即知道你必是我門中人。
我雖不懂什麼未卜先知,但心中總有一種預,就是那女子必不會屬於你的。我知現在你心中必是不服,但終究你會明白的…”
“我叫墨客利,可沒有你們中原的什麼稱號。我還有一椿事未了,等幾天我就會帶你返回北方,教你絕世武學…”墨客利正說至此處,突然他語聲一頓,陡地立起身來,遙指著嶺下谷中,詫道:“那是什麼?”龍任飛也一驚,起身往墨客利指處望去,只見谷中一片紅火亂閃,意似失了火般“火!”他大驚道:“這下面有人家嗎?”墨客利巨眼眨了眨,疑惑地道:“谷中有一個很大的堡院,不知是否那堡院起火?”龍任飛俠義心腸,一面問道:一師父認得堡中人嗎?”一面起步朝嶺下奔去墨客利突然喝道:“孩子慢著!有人朝此方奔來了!”龍任飛側耳聆聽,谷中隱隱傳來“劈拍!”的火爆聲,整個谷中已呈現一片霞紅,想來火勢必已巨大無比然而他聽不見有人奔來“咱們先上樹隱起來再說!”默客利一晃身先撲上了樹,接著向龍任飛招招手,叫他也上來。龍任飛雖想下去看看但見默利客如此,只好也一晃身上了樹“火這樣大,那堡必定全毀了!”默客利悄悄說著!
“這奔上來的人,後面似乎有許多人在追尋呢!”龍任飛有些奇怪,問道:“師父!咱們不去救他嗎?”墨客利搖著頭,道:“我曾在祖師神像前發誓,除非是本門子弟或是損傷到自己,絕不許向任何人動手!”
“那讓我去吧!”龍任飛要求道。
墨客利仍搖搖頭,道:“你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何況此時也晚了!”正說間,墨客利突然“噓”了一聲,兩人立刻靜下聲去…“沙!沙!”像龍任飛來時般,坡下傳來一片足踏落葉之聲,直朝三株古松行來“啊!這人受傷必重極了!”墨客利細聲說道:“剛才他的足尚穩健靈快,不到盞茶即變得平常人也不如!”一條黑影忽地湧上身來,月光從上而下,從後而前,映出他的身影墨而萎頓,瘦長而疲乏還隔著這麼遠,沉重的息聲已清晰地傳來,只見他用手中的長劍支撐著,一步步向兩人藏身處行來。
“哼!咱拚了命也得將這件秘密公諸於世人!”來人息著說,一拐一拐地行到了樹下。
看著他倦極倒下,龍任飛真想躍下樹去助這人一臂之力,但墨客利很快將他拉住這時,來人的面貌已看得很清楚了。只見他好一副長像,石雕般的嘴,兩撇小鬍子蓄在嘴邊,細長斜斜的眉,中間朗直的一條鼻樑。
只見他臉甚是蒼白,左手捧在腹間不住息,看來似受了極重的內傷,雙目緊閉著,像是努力在掙扎奪回自己將失去的生命。
“師父,救救他吧!”龍任飛求道,但墨客利沉著臉,冷冷道:“來不及了,但我要等這掌傷他的人!”龍任飛一驚,細聲問道:“師父認得這傷他的手法?”墨客利臉鐵青,卻沒有言語,龍任飛不敢再問下去…沉靜的一刻,谷底的火,仍在熊熊燒著,連相距這麼高的嶺上都嗅得著點焦灼味道遠遠傳來一陣胡哨,像在傳遞著信號般此起彼伏,逐漸朝這最高處移近從樹頂望去,只見嶺的四周燃起數十來火把,想是握火把之人功力都絕高,數十隻火把競似螢火蟲般在嶺間飛竄,逐漸上升,景壯觀已極。
一個響亮的聲音遠遠傳來,只聽得他呼道:“正點子已解決了嗎?”有十餘人同時笑道:“正點已被兄弟給分了,除開那姓萬的外,其他的一個也沒漏!”
“哼!”又是響亮而澀的聲音,呼道:“姓萬的已經中了我一掌,諒他也活不長久,大家趕緊搜,他手上的圖可關係咱們幫甚大呢廠龍任飛聽著“姓萬的”心中有一些覺得悉,朝樹下望去,只見那人也似聞得人聲近,正撐著劍拚命站了起來暗淡的月光映在他撲滿泥土的衣上,更顯得暗黯,這人立起身,斜斜舉起手中長劍“啊!’飛任飛心中發出一聲驚呼,只因這重傷之人手中的劍大異尋常,那不是鐵鑄的,也不是銅雕的,竟是一柄木劍。
“木劍…萬怫心,這不是恩師的好友?”龍任飛憶起白眉老人平時常提到的一人,武林中唯一用木刻者木刻萬怫心,也是白眉老人的一至。
龍任飛只覺一陣氣血上衝,情急之下,湧身又要撲下去,那曉正在此時,四周嘶風之聲大作,晃眼間樹下竟高高矮矮立了十餘人。
墨客利輕扯了龍任飛一把,示意他此時絕不可出聲了,並且打了個手勢,好像是在說:“一切都沒有關係的!”這十餘人來得好快,當中一位正是兇暴殘報的章格魯,其餘的龍任飛一個都不認得“哈哈!”章格魯張狂地笑道:“萬堡主居然逃到這兒,可是想與你老子一塊兒安眠?”木劍萬佛心搖搖倒地靠在樹幹上,想是氣極竟怒喝道:“住嘴!承閣下賜我一掌,來生必當回報!”章格魯冷笑道:“你也知自己活不長嗎?哈哈!告訴你,可真沒有人能中了我‘摧心掌’而能活命的,你乖乖將那圖拿出來吧,我好補你一掌,減你痛苦如何?”木劍萬怫心氣噓噓,用手中木劍指著身前十餘人恨道:“你們這批賊子,只因我收了一個人,你們即要滅我全家?哼!
上天有眼,必不讓你們好報的!”內中有位年青的,似到不耐煩,張口喝道:“看來你是要我們自己動手了,師叔,咱們別耽擱時間了!”章格魯陰沉一笑,醜陋的臉扭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道:“萬佛心聽見嗎?我是見你傷得這樣重,不忍心再折磨你!”萬佛心雙目赤紅“噗”地吐了口口沫,不悄道:“哼!吃屎的居然嫌屎臭,你們要上吧!看我木劍可是不利!”章格魯氣得怒極而笑,雙目冷電般直視著萬佛心,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龍任飛覺默客利的手有一點出奇的冰冷,但他被以下的動態引住,沒有注意到墨客利反常的情形。
這時握著火把的人也先後到來,將這林間照得如白晝,幸喜松頂枝葉繁盛,加以所有人俱注意著萬怫心,是以竟沒有人發覺樹頂上的龍任飛墨客利。
龍任飛看見了索格魯揚起的手掌,那掌心中蘊著一團黑氣,大約有銅錢大小,萬佛心的木刻直指著那黑塊,但顯得甚是力乏。
山谷底陡地響起一聲嘯鳴,這嘯嗚似龍般,氣勢悠長而清脆無比,直似巫山猿啼,龍嘯於空。
聲起處在谷底,聲落時已臨到眾人頭頂,來者身法真可謂迅捷已極,真有一瀉千里之聲勢。
章格魯聽得這嘯聲,正要加力出手,那曉得一聲暴喝:“住手!”緊接著一股狂颶猛劈向章格魯,並且像一陣風般,一條白影已擋在萬佛心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