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守護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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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綱吉卻趴在窗前，無意識地盯著殘缺的月亮，他已經通過指環上的裝置聯繫了自己的世界，照理說能夠安心入睡，他卻怎麼睡也睡不著。這不光是因為以他現在狀況不睡覺也無事，也是因為他總算能一個人理一理思緒了。

混亂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緒，白天強行壓下的情緒此刻隨著深入探索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明明知道這本不是他所經歷、抑或他將來會經歷的事情，可所有的情卻彷彿一起同步了，甚至把即將能夠回家的喜悅心情都侵蝕了。即使外界再身不由己、被迫而為，都不會讓綱吉因為現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而恐慌。

他在擔心，他在心疼，對象是麻倉好，強烈得讓他做不到自欺欺人。

這簡直不可思議，匪夷所思。他多麼想讓自己失憶。

“喂——小鬼。”股宗終究按捺不住跑來，它不信綱吉什麼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認識葉王的？”貓又站在廊道上，直接透過窗問房裡綱吉。

綱吉未被突然出現的貓咪所驚嚇，對方沒有隱藏氣息。

“好他…”綱吉沒有回答它，嘴巴張了又張，終是問道:“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這隻貓咪叫股宗，這名字他有印象，如果沒有搞錯的話，在“記憶”裡，它好像是被“自己”撿回來送給麻倉好的，沒想到現在還活著，像是見到舊識一樣，這種覺古怪極了。

“那樣…？”股宗沉了下，“原來如此，你見過曾經的葉王…”曾經的？那麼確實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麻倉好變成現在這副要毀滅世界的可怕樣子？

“印象”中的童子可絕對不是這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股宗沒有馬上回答，審視般地盯他了會，才垂眼低語道，“靈視，因為靈視…見證了太多的黑暗，葉王的心靈被鬼噬了，產生了心魔，所以才會想要毀滅人類。”

“靈視…”綱吉喃喃自語，那種像讀心術一樣的能力嗎，“欸，等等，好他那時是大人吧？那現在…”

“以葉王的能力，帶著靈力與記憶輪迴當然不是問題。”股宗像是鄙視綱吉無知般地回答。

“哦…”綱吉訥訥，“那之後呢？”

“看來你確實什麼都不知道。”股宗在廊道上坐了下來，拿出煙桿，點燃菸草，在一片煙霧繚繞中出追憶的神，“葉王那種理想是不可能實現的，他遭到了麻倉家為首的幾乎所有京都陰陽師的圍剿…”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便是轉世輪迴了。為了參加通靈大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五百年後葉王轉世成為守護靈王的帕契族，並且成功得到了五大靈之一的靈魂之火，結果…自然也是失敗的。又過了五百年，也就是現在，他帶著火靈轉世成葉的雙胞胎哥哥，這一次他依然遭到了所有人的阻撓，不過他成功了，得到了靈王，可沒想到他最後竟然消失去找你了。”股宗這一番陳述說是枯燥平乏也不過分，綱吉卻從這段話中提取出了巨大的信息量，“一千年嗎…”他低聲自語，過了一會抬眼問道，“那你呢？”

“我？”股宗一愣，隨即出複雜的表情，有掙扎有羞愧有傷心，“我背叛了葉王，在葉王第一世的時候。”

“…為什麼？！”

“難道你讓我跟著葉王一起去毀滅人類嗎？！”

“可是！可是…”綱吉的語氣從憤怒逐漸弱了下來，有些恍惚，“那樣好不就變成一個人了嗎…”

“你…”

“難道不是嗎？好當時最重視的一定是你吧。”綱吉篤定道。

“…”股宗張口言，卻好像有什麼梗在喉頭，重複幾次後，才問:“如果是你呢？如果當時你還在，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讓他產生什麼心魔的。”綱吉不假思索道。

“如果他產生了呢？”股宗不依不撓。

“我會阻止他。”

“你還不是和我一樣？！”

“不一樣！”綱吉氣憤道，“我才不會背叛他！不會讓他一個人死掉再去輪…”綱吉突然住了口，他意識到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緒，沉默了一瞬，轉而繼續問道:“好既然這次成功了，為什麼沒有去毀滅人類？”

“因為葉王的母親出現了，阻止了他。”

“…麻之葉？”

“恩…直到那位出現後，我好像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錯誤觀點。”股宗的口氣很沉悶，“靈視的問題並不是葉王一個人獨有的，安娜小時候也有，只不過遇到葉之後就能控制了。葉王的執念太久了，久到我都相信只有真正打敗他才能夠阻止悲劇繼續下去，可是葉王的母親出現的時候，我才發覺葉王其實一直都沒有長大，他的世界太過溫柔也太過純淨了，所以才受不了人類的黑暗。”

“…”綱吉不知道說什麼，一個實際年齡有上千歲的人其實一直活在童年（中二）裡？但莫名其妙的，他卻贊同了這個觀點。

“葉王需要一個真正接受他、他也認同的人來陪伴他，他太孤獨了，所有的人都在否認他，這樣他會一直錯下去的，我之前一直在找他，可是卻沒有絲毫線索。葉王的母親已經去輪迴了，葉王既然不惜跨越時空去找你，他一定很重視你。”

“…你想說什麼？”

“不管你會不會回到自己的世界，我都希望你能陪伴並且守護葉王。”股宗最後說。

綱吉沒有回應，牙齒緊緊咬起了。

*運送槙島聖護的公安局飛機墜落，槙島聖護逃亡。

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這條雪上加霜的消息無疑將所有人的努力嘲笑了一遍。因為涉及高度機密，上頭不能公開槙島聖護的逃亡經過，甚至還以厚生省中有內應為由來解釋他的逃亡。宜野座伸元對厚生省的無能雖然暴躁無比卻無能為力，執行官的逃亡後果是很嚴重的，因為縢秀星的失蹤加上止步不前的搜尋工作，他的壓力很大。而此刻，上頭把再次逮捕槙島聖護這個任務給他們一科，然而要求將狡噛慎也排除在外並嚴密監視，理由是要優先考慮槙島聖護的生命安全。

當狡噛慎也得到這個指示後，他雖不甘卻像是自暴自棄了一般同意去當分析官的後援。既然代表法律的先知系統將槙島聖護排除在了法外，厚生省與公安局又對過去的制裁制度毫無興趣，那麼能夠儘早解決並且不給任何人添麻煩的方法就只有——親手殺了他。

察覺到狡噛慎也殺意的常守朱卻強硬地表示不允許，甚至與他約定要作為一個刑事工作下去，而不是一個獵犬。

而在這時，宜野座伸元忽然以缺少人手為理由，提出將狡噛慎也換到二科，這純粹是一個漂亮的藉口，因為如此即使狡噛慎也去追尋槙島聖護，二科的監視官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這樣的越權行為。

不過當狡噛慎也與二科的執行官們坐上護送車時，無數的無人機將停車場圍了個水洩不通。

“基於代號k32的特殊事例，於此逮捕狡齧慎也執行官。”無人機將狡噛慎也包圍，並緊貼著二科的監視官與宜野座伸元。

所有人都一副驚訝至極的表情，狡噛慎也卻出瞭然的神咂了咂嘴。

“竟然以為這樣的小聰明就能混過我，我被看扁了呢。”禾生壤宗出現在無人機後面。

二科的監視官想把狡噛慎也護在身後，狡噛慎也越過她，站到禾生壤宗面前，“我竟然有如此狂熱的粉絲還真意外啊，禾生局長。”

“這時候還胡說八道，你的神構造真讓人難以理解。”

“長官——！”宜野座伸元焦躁起來:“讓我說明一下…”

“不用了，這反而顯得你愚蠢啊宜野座君，你現在不是越描越黑嗎？”禾生壤宗微笑著，沒有丁點的憤怒:“當做出危險的賭博行為時，收手的時機就尤為重要了，評價一個人素質的基準就在於他能以多麼迅速而堅決的態度算清過錯…那麼，宜野座伸元監視官，你監督下的執行官犯下如此的瀆職行為，你應該如何應對呢？比起羅列那些愚不可及的辯解，是不是應該做出更加斬釘截鐵的決斷力？”幾乎是音落，宜野座伸元就將支配者對準了狡噛慎也，動作利落而又鎮定，如果忽略他那要把牙齒咬碎的臉的話。

“恩，不錯，你順利證明了自己的有用。”禾生壤宗走近，手觸摸上宜野座伸元拿著的支配者槍把，“但是未免太了。”

“模——式，非——致——死…麻，麻，醉…”支配者發出怪異的聲響，然後由麻醉模式擅自變成了分解模式。

“！”

“狡噛執行官為什麼在此，青柳監視官只是碰巧路過並不知情，對吧？”禾生壤宗說道，二科監視官嚇得說不出話來，而宜野座伸元更是汗如雨下，執著支配者的手顫抖起來，眼神震驚而又驚恐，這不是麻醉彈，而是禾生壤宗要殺死狡噛慎也。

“而宜野座君，你對於狡噛的擅自行動毫不知情，”禾生壤宗繼續睜眼說瞎話:“他在這裡死亡，因此追尋事實的機會也就…”

“哈哈，幾不見，你們居然那麼快就換了副身體。”一道聲音突兀地了進來，伴隨著這聲音，一個身影也隨之突兀地出現眾人眼前。

黑髮長髮的少年信步閒庭地走近，“依然是以這副狐假虎威的審判者嘴臉嗎？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他笑著，卻只覺詭譎無比，這一片區域的氣壓在轉瞬間低了下來，窒息壓抑。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葉王與好的稱呼，我知道兩個其實是同一個發音，不同翻譯=。=不過…習慣把千年前的溫柔版稱作葉王，現在的中二稱作好…恩，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