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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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嘴裡的伊安是個律師，負責雨果的離婚案，所以雙方是透過雨果才認識的。

雖然身為一名律師，其實一點說服力也沒有。除了律師職歷不深以外，伊安·科魯斯多弗是位身高不到170的男子，皮膚白晰，褐髮，鼻樑上偶爾會架著一副小小的長方形眼鏡，乍看之下會以為是老花眼鏡，整體看來絲毫沒有律師的樣子。個子纖細的他絕不容許別人談到他的外表，可見他恨透了自己的小個子和毫無魄力的溫柔氣質，除此之外是位十分好相處的人。

“伊安是跟著你來的嗎？”身邊多了一位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雨果繃的神經早已鬆開，如今正和來房間拜訪自己的麥克聊天。

麥克坐在沿，幫他做一些簡單的身體檢察，臉上的表情告訴雨果他很滿意雨果的身體狀況。

“不是，是我追著他來的。”他回答雨果的問題。

雨果奇怪地看他。

“他老是不肯和我一齊過聖誕夜，我強迫他告訴我原因，所以知道他要來法國和意大利。現在人大概還在從法國下來的飛機上吧！”麥克眯起眼睛笑說。

“那你為何不和他一齊到法國去？”

“這是我們的換條件。我不可以跟著他，否則他不會告訴我。”

“那你…”

“我沒跟著他。我這不就自己來意大利了嗎？”他攤開雙手，狡猾地說。

剛認識麥克的時候，雨果只覺得他充滿魄力，笑容包含嘲笑人的味道。後來更瞭解他之後，才發現對方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享樂至上主義者，而且知道自己擁有男女都能引的優點，把它運用得盡善盡美，誓必倒眾生。可惜，路走多了還是會跌倒，竟然栽在一個身高不到自己的下巴的小個子手裡。

“結果你來是為了伊安。”雨果平靜地說道。到底是為誰而來，他一點也不在乎，雖然看到麥克還是很高興。

“有一半也是為了你。”麥克這時候收起笑容，換上認真的臉孔。

“你在來以前告訴我不會太久的，可是卻過了一個月都還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你在意大利出事了。”

“對不起，我忘了聯絡你。”雨果道歉道。

“看你的樣子，在這裡似乎沒病發呢。你身上沒帶藥吧？”身為醫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患者不藥而癒。在雨果嚴重的前兩年，鎮定劑和止痛藥隨身拐帶，可是病情一穩定下來，麥克立即止，堅持不肯給他買鎮定劑的醫生許可證。

“其實我發作了一次。”雨果老實報告。

聽到他的話，麥克皺起眉頭。

“什麼時候？沒事嗎？”

“在路上，不過我自己走回來了，沒有昏倒。那天我還睡得很好呢！”

“沒吃藥？”

“沒有。就這麼睡著了。”想到當時的情景，雨果不尷尬起來。

那可說是他對湯瑪斯重重改觀的一項吧！不但沒有做出趁人之危的舉動，甚至握著睡著時的自己的手、撫摸自己冰涼的額頭、安自己…

“那就好。雖然不曉得為何會平安渡過，但是以後你可以繼續用當時的方法，以後一定會大大改善的。”麥克嘆息。旁的檯燈映在他臉上，顯得格外溫柔。

要繼續用那方法？雨果難為情起來。

一個大男人還要媽媽陪在身邊睡覺？別開玩笑了！

他的變化當然被麥克看在眼裡，但無意戳破。

“那你明天要去接伊安嗎？”雨果問。

“不，我相信他會來這兒看你的。我告訴他你在這兒。”想到伊安明天的表情，麥克惡作劇的笑容更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