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撥雲見日迷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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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兄弟相稱,那就是明教中人。五行旗眾人紛紛以本教禮節回禮,眼中的狐疑之卻掩飾不去。
這個劉伯溫望去氣度著實不錯,但腳步虛浮,本不似身懷武功之人。
莊錚皺眉道:“周顛,你若是一番好心意,我們五行旗承你這個情分。但若要來看笑話,只怕你要失望了。眼下這樁事,我們已經查的有個眉目,早已經計劃要還趙少俠和我教一個清白。”雖只相處片刻,趙禹都看出這莊錚是個嚴謹不喜妄言之人,聽他這般說,收回觀察劉伯溫的目光,連忙問道:“你們可查出了什麼線索?那柳成濤背後的同黨,可是河間雙煞?”唐洋接口道:“柳成濤是哪個?不錯,劫案的幕後主使的確是河間雙煞。我們五行旗動用上百兄弟,追查數月,才查到這條線索,並推斷出他們想要佈局誘殺趙兄弟。因此才火速趕來此地,並讓兄弟們守住平遙城進出通道,卻沒想到趙兄弟早已易容趕來,倒是我們多慮了。”常遇生怕趙禹聽不明白,解釋道:“吳副旗使帶那批教中回到潁州後,唐旗使便覺此事有蹊蹺。我教與河間雙煞素無仇怨,那卜家兄弟竟敢連同峨嵋派丁
君等人重傷吳副旗使,他們必然有所圖謀。待到趙兄弟揚名河朔後,我們便一邊追查趙兄弟下落,一邊追查這樁劫案…”趙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自己是從柳成濤這線索開始推斷,而五行旗卻沒這現成線索,不過他們都能
絲剝繭將數月前一樁劫案查出真相,可見手段都著實不凡。
他又問道:“那河間雙煞為何要刻意攀咬丐幫與明教,鬧得河北武林大亂?又為何將殺局擺在平遙?這些事,你們可都查清楚了?”聽到趙禹這些問題,五行旗眾人面變得有幾分尷尬,常遇
不解道:“這些事有什麼緊要?栽贓嫁禍是賊人慣常用的手段,我教和趙兄弟是適逢其會,丐幫卻是自家倒黴,有什麼關聯?況且,他們要殺人隨便挑個地方還要計較?”趙禹聽常遇
這般說,便知他們並未想到這一層,真相還遠未大白。他便又說道:“我這次來,是想提醒你們一番此事應該還別有內情,暫且不要輕舉妄動。”五行旗眾人臉
都變了一變,唐洋
嘆道:“卻是我們想的簡單了,原本打算與趙兄弟相會後便一起擒住那河間雙煞,將之罪行公告江湖,便可了結此事。聽趙兄弟這般說,才知這計劃真是有些莽撞。”趙禹聞言後,同樣報以苦笑,他最初何嘗不是想著擒下柳成濤便可真相大白。
這時候,一直側耳傾聽的周顛才哈哈大笑起來,得意道:“所以我說,你們五行旗當下處境著實大大的不妙,著實大大的糟糕!劉小子,還不將我們的發現講給五行旗這群無知之輩來聽!”那劉伯溫被忽視半晌,這會兒也絲毫不怒,先是微笑點頭,然後才對唐洋說道:“五行旗尋的這落腳處倒是幽靜有趣,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為何此處桑樹成蔭,偏偏卻無甚人煙?”這問題讓五行旗眾人臉又難看幾分,常遇
聲道:“怎的不知!還不是平遙縣令那狗官橫徵暴斂,收什麼治桑稅,鬧得鄉民傾家蕩產難以過活,紛紛逃往他鄉!”劉伯溫點點頭,說道:“這只是其一,平遙當下不止收取治桑稅,還多了十幾種名堂不同的雜稅,亂加徭役。百姓青壯皆被徵召服役,錯過了農時荒廢農事,若不逃也免不了閤家喪亡的慘劇。”常遇
恨聲道:“若非此間還有事,真想殺進平遙城將那混賬縣令腦袋一刀剁去!”眾人無不
出心有慼慼的表情。
唐洋皺眉道:“這等亂事,天下概莫能外,又與我們當下所談之事有何關聯?”趙禹卻忍不住望向這侃侃而談的道士,他心中隱約已經有了些才想,皺眉思忖起來。
劉伯溫目光一轉看到趙禹出若有所思的模樣,眸中閃過一絲異
,繼續道:“韃子雖兇猛彪悍,但人數卻遠不及我漢民。其勢能席捲天下,少不得有漢人中氣節全失之輩甘為驅使,殘害同胞,才使我神州大地瓦碎甌缺!其中佼佼者,更被韃子朝廷冊封,統兵治民,世為藩守。”講到這裡,他話音一頓,又望向趙禹。趙禹
上他目光,續道:“這些漢軍世侯為蒙古人立下汗馬功勞,權柄甚重,元廷世祖忽必烈登基後,恐其釀成唐末藩鎮之亂,而後削其軍貶其職,世侯再不復存…”這兩人談論,其餘人卻聽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以唐洋之機智善謀都覺莫名其妙。周顛雖也不明白兩人為什麼談起這個,但因劉伯溫是他帶來的,便一臉顧盼自豪,
站在兩人身邊,不時大點其頭。
劉伯溫又對趙禹笑笑,說道:“而今天下群豪並起,大亂之勢已成,這些漢軍世侯的後代不甘寂寞,便覺自家機會又來了!平遙城縣令,便是世侯出身的梁家,整個平遙縣,都算是梁傢俬田,經營久,
深蒂固。”聽完劉伯溫的話,趙禹原本亙於
中的難題豁然貫通,漢軍世侯不甘寂寞,若想復得權柄,勢必要天下亂起來。廟算江湖,以有心算無心,使許多人紛紛入甕而不自知,的確厲害至極。只是,這平遙梁家就不怕玩火**?
劉伯溫沉聲道:“平遙城北梁官堡,已經集齊鐵甲三千,只待時機成,便可揮軍殺入平遙城!”聽到這話,明教眾人紛紛倒
一口涼氣,原本他們只當這次只是尋常江湖糾紛,沒想到其中還隱藏這樣一個大陰謀!眾人雖都是膽大包天之輩,也多做過殺官造反之事,但眼下自己這一方只得三十幾人,如何去對抗三千元軍!
周顛見五行旗眾人面現憂,得意大笑道:“五行旗的小子們,現在曉得自己愚笨了吧?若不是周顛不計前嫌來示警,你們只怕都要做個糊塗鬼啦!”趙禹表情同樣凝重無比,原本他只是以江湖人角度去推斷,眼下得了劉伯溫的提示,思緒貫通益發靈活起來。他沉
道:“那梁家甘冒得罪整個江湖的危險行此陰謀,勢必要畢其功於一役,待各方都入甕中才肯發動,漏掉任何一方都會生後患。所以,只要貴教中人一天不出現在平遙與那些江湖人士廝鬥起來,他們就還未等到發兵時機,倒還不須如何擔心。”周顛等人見趙禹身處殺身險境仍能面不改
,淡定自如,且思路清晰,膽
著實不凡,不由越發佩服,莊錚鄭重說道:“假韃子用心如此險惡,我們定要與他不死不休。可是趙少俠卻是無妄遭災,該當速速離開險地。”趙禹搖頭道:“我早已置身其中,絕不能獨善其身!若不能在此間真相大白,只要那梁家將此間江湖人士盡數剿殺,事後大可捏造謠言說明教與官兵勾結,禍害武林!而我縱使逃得一命,也再難立足,還要應對江湖上接踵而來的復仇。”這句話又讓明教眾人臉
大變,常遇
冷哼道:“我教殺官作反,與韃子朝廷勢不兩立,這是天下共知之事,他們縱使捏造謠言,哪個肯信?”趙禹沉聲道:“這世上從不乏智者,但謠言仍能大行其道。所謂謠言,不須全無漏
,只要有人肯信,假的便能說成真的!”趙禹這一番剖析鞭辟入裡,使五行旗眾人越發
悉這陰謀背後的險惡用心,可以預見,若此陰謀能成事,明教必為天下共討之!一時間,氣氛沉凝至極。
半晌後,周顛才嚷嚷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般大眼瞪小眼,能想出什麼主意!周顛一路奔波來示警,你們五行旗該不會吝嗇的連一餐飯都管不起吧?”周顛這一提,眾人才發覺頭早滑過中空,已經到了下午。
唐洋拍拍手,強笑道:“只要你周顛管好自己的嘴巴,五行旗怎都管得起你一餐飯。不過你要曉得自己是沾了趙兄弟的光,若不然茶淡飯打發了你!”眾人都大笑,散去準備酒菜。
趙禹隨眾人走進村中祠堂,劉伯溫在他身邊拱手道:“趙少俠不止武功高強,且年少智高,局勢分析比我透徹的多,劉基佩服!”趙禹總覺得劉伯溫這名字有些悉,剛才思緒紛雜還未想到,這會兒閒下來忽然記起來,指著劉伯溫驚詫道:“劉先生是否元統年間進士及第?”劉伯溫聞言後微微錯愕,隨即有些羞赧道:“慚愧,慚愧。年輕時總覺讀得聖賢書便能治世安民,宦海沉浮多年,只見到元廷昏聵,民生多艱,憤而辭官,現在拜於張中老師門下。是了,少俠怎麼知我這些陳年舊事?”趙禹說道:“我家長兄趙興也是元統年間的進士,在家時多聽他提起劉先生之才名,因此有些印象,只是不敢確定。”聽到這話,劉伯溫思索片刻後,神
驀地一凝,正
道:“少俠莫非是魏國公趙孟頫子昂公的後人?”趙禹見他一副鄭重模樣,便也斂笑點頭道:“正是家祖。”劉伯溫連忙長揖道:“原來少俠竟是前朝帝胄,失敬失敬!想不到,著實想不到!”待直起身時,望向趙禹的眼神已經生出一絲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