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洞庭湖辭友琅琊谷扶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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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張入雲見天尚早,倒不急著尋房休息,他連奔波,雖在白沙幫中小住一個月,但每裡都有何勁舉一眾兄弟遊戲,難有一刻清閒,此時才剛用過餐,肚腹裡存了食,身上略有些惰怠,當下卻又移至水榭倚欄而坐,回手又將背後自鄂州採買的胡琴摘了下來。當下略調了調琴絃,便將一首《水艤槎曲》奏了出來。
只是他防琴聲有擾寒女,雖水榭與竹居相距甚遠,卻也沒敢盡心彈奏。但他這一年來又經人事,其中悟不比年少時膚淺,雖是隨閒奏,卻比往還要靈動悅耳。豔娘正為自己今與張入雲相處太過和睦而故意離得他甚遠,只在一旁賞魚,未料湖中金鯉卻似為其琴聲動,竟向張入雲落座處游去。片刻之後,就連豔娘也覺張入雲琴聲盪漾,飄進耳中,暖洋洋的極是舒服。
可張入雲只在一旁將琴輕聲慢語一般的彈動,並不見用心力,豔娘思忖知他怕琴聲高了會擾到竹室內休憩的蛇女,卻在旁提醒道:“不用這般含而不吐!你這琴聲柔順祥和,想是得了高人指教,竟能理人心緒。那蛇女正是氣血不順,得你這琴聲調治,於她來說也有益處。”張入雲正為自己借宿不得酬謝寒女,今得豔娘指教,一個抖腕,便將琴聲盡吐,果然他這面一著力,四周就已泛了些許變化,本是被法術制的湖面,竟得點起些些漣漪,水中魚兒也得歡快不少。至於遠處竹屋,雖有琴聲飄入,卻未見屋內寒女有甚異樣,一時心中稍稍放落,便也愈加的用心起來。一旁豔娘未料張入雲還能有此一技,一時琴聲悠揚,竟也讓她領略久未曾享受過的安寧。
不想張入雲琴聲才知暢響不久,便問得遠方天空傳來一些極噪雜的鳥鳴聲,先只一兩點噪聲,只時過不久,便得鋪天蓋地的聒噪。至此張入雲不得不止了琴聲,再仰望天際,卻見正有千萬點烏芒自西方飛渡過來。
豔娘當下已查覺來的是什麼群怪鴉,卻打趣張入雲道:“看來你琴藝絕倫,竟引動的天外神鳥駕臨,我平裡當真是小看了你了!”張入雲不顧豔娘譏諷,只凝神觀望空中越飛越近的烏鴉中果然有十餘隻是周身赤羽的,當下略有些覺出內裡仔細,不由間卻是寒了,皺眉思忖要怎生才能將這群惡鳥驅散。
豔娘見張入雲皺了眉,心中不解問道:“只不過是群烏鴉罷了!有什麼值得你這般煩惱的?”張入雲答道:“我三年前曾於青海見過這群烏鴉,當時有神僧庇護才得脫難,這鴉群若只一兩隻倒還好對付,但若換了群襲卻是好不厲害。我估量這群怪鴉為得是寒姑娘而來,我二人借宿其宅院,理當相助,只不知你的心意如何!”豔娘見張入雲語畢即是目注於已,一絲不瞬,知已被他知道了一點蛇女身上的異樣,這會卻來探視自己。豔娘本有成算,此刻為張入雲窺破,不免嗔怒,當下只惱道:“你要做好人,只管上前幫手就是了,我可無意與你做這些無謂事!”話音落地,卻見張入雲並未有如何表示,半晌方側過頭低聲道:“即然你如此作想,我也不加勉強,只是此一番也算是寒姑娘劫數,照理修道者該當生有側隱之心。你即無意相助,就只當是她一番劫運數命吧!”豔娘為張入雲提及劫數二字,不由心上一動,只是她生來不信命,也不做無益與自己的煩惱事,當下也只心中一震,便就此揭過。
二人對答之間,群鴉已是飛臨庭院上空,只是因由十餘隻赤鴉率領卻暫時沒有飛落。張入雲見此,一個旱地拔蔥便已上了屋頂,仔細查算那群鴉,只怕不下有數千只。當有癩和尚座下神犬都不能對付得了這群鴉,張入雲此時也更沒些把握。若是有豔娘十四柄修羅刀相助,只怕要對力的多,但張入雲生乖張,即不能求的事也就不去多想。略一躇躊之際,他便將十二枚金燕鏢盡數取了出來。
再說那鴉群自經飛得庭院上方,院外竹籬上的薔薇花藤便得發動,可無奈那群怪鴉俱都是飛行神速,任是花藤怎生翻滾也擒不住一隻烏鴉來。至後又出花刺,可是也不及怪鴉一身鐵羽,到得後來想是將其中幾隻赤鴉惹得惱了,竟是展動翅膀生起勁風將花刺掃落。至後群鴉紛紛展翅鼓動竟成風嵐,一時下將個竹屋刮的搖搖墜,連其上的張入雲也是腳跟有些艱難。
張入雲一番細數,那空中赤鴉一共有一十七隻,估量自己暗器雖不敷用,但還有三枚纏玉石可做應對。在張入雲想來,那竹室裡的蛇女定也有些防身之術,自己若能打下十餘隻赤鴉,只望那鴉群少了統領,餘下的好做個烏獸散。
一時上張入云為了炫技驚敵,只取單手撥能那十二枚金銀相間的飛鏢,他此時身手高絕,手眼靈動無比,指尖運動處,直將十二枚金燕鏢舞成了一個光圈一般。內裡九枚金鏢因含有星沙自是金光閃鑠,而餘下三枚銀鏢更是採自崑崙奇鐵,只如銀水打就,當下金光銀彩動,確是奪人心魄。
而空中赤鴉也是一般的得靈的異獸,一時見張入雲金鏢耀眼,便知對自己是個大威脅,連連呱叫之下,群鴉竟懂的排兵佈陣,片刻之下竟分做八方分佈,直將張入雲連那竹屋團團圍住,亦如當古寺中一般,捨命飛襲而來。
張入雲不想鴉群這般狡猾,當下也來不及猶豫,一時取了擒賊先擒王之意,即先取一枚銀鏢直向當中身形最大的一隻赤鴉去。未想那赤鴉首領卻不比一般,見有銀鏢及身,竟不做閃避,當下一個刺耳難聞的尖叫聲,便是將口中一枚內丹吐出,竟可將張入雲銀鏢敵住,一時空中銀鏢好似落入水中一般,一身疾勁竟是在赤光緩緩消去,待到的最後竟是失力自空中掉落了下來。
張入雲不料這小小一隻赤鴉竟這般難以對付,面一沉,便又用三枚金鴉再擊那鴉王試一試。未想才待他運勁,即覺得腳下不對,張入雲反應絕速,當下忙將身子一潛,便已閃電般的出二十餘丈開外。在他將身躥出時,只聞得身後聽見噼噼叭叭不住的悉索聲,竟有奇寒徹骨的凍氣,直往自己背後侵來,等他落地回首時,只將他驚了個非同小可。
原來只在這剎那之間,身後十餘丈方圓之內竟是全部化做一片冰雪的世界,漫天的怪鴉只在轉瞬間便已凍結了大半,內裡身披赤羽的竟無一隻漏網,紛紛跌落雲頭,但聞噼哩啪啦一陣亂響,空中竟是落下了一陣凍雨。頓時間將個怪鴉摔了個七葷八素,幸是這群烏鴉個個皮糙厚,雖跌得狠了,但卻一隻也沒摔死。
張入雲不料那寒女竟有這般奇技,簡直比無僧的寒冰掌還要厲害,當下再見有不少烏鴉已被凍落在設有咒的湖水中。雖是身裹寒冰又兼一身輕羽,但也不能浮於水面,當下只覺十餘隻怪鴉只在湖中大口喝著湖水,身子卻是止不住的沉了下去,且內裡竟也有一隻赤鴉,可是此刻身披寒冰也是一樣不能動彈,強過別人的,也就眼珠能多轉動兩圈罷了!
張入雲見狀,總覺這幾隻烏鴉也堪稱異獸,若這樣活活於水中淹死,也太過悽慘,側隱之心泛起,見水榭旁正生了一叢細竹,伸後過處已是摘了一,略在湖水中一番掃蕩便將十餘怪鴉盡數挑起在一旁的草叢中。當中那隻赤鴉不解張入云為什麼先助敵後助已,只將個小眼連連翻動,待張入雲將同伴盡數救了,卻不來傷自己命,這才知道對方確是有心相救,並不是安了什麼別的心思。
再說豔娘見了這一地怪鴉,當中十餘隻首領一身氣血也算罕見,雖有心想將其嚼食,但她高,這鴉群是被蛇女制服,自己於張入雲面前卻又不好意思上前廝掠。
再說那寒女自將群鴉制服後,竹室內卻並不見再有異動,即不見其外出處置鴉群,也不見她開聲放怪鴉生路。一時裡只將時間虛度,而張入雲二人見主人家不出手,自己也一樣只在旁靜觀。
時間不大,到底那十餘尾赤羽怪鴉比不得平常,一時已是將周身寒冰震落,復又翻身站起,當下那鴉王連同另外兩隻道行深的同伴同時吐出內丹為群鴉解凍,只盞茶功夫不到,群鴉便已復得自由身。只是個個皆應受凍過久,鬧的元氣大傷,再無鬥志。
但聽得十餘赤鴉一番鳴叫,已是振羽將一眾怪鴉帶起至空中,徑往來路遁走,只方才那隻為張入雲自水中救起的赤鴉好似對他心存,又在空中連連盤繞了幾周方才口中連連怪叫,再望西方飛去。
豔娘見那尾赤羽竟有些張入雲意思,即在旁打趣道:“看樣子,這老鴉倒像是承你的情,只不過你這人也有些病,需知助敵就是傷己,若是救了個心懷叵測的,後只會是你自己吃苦!”張入雲聞聲笑道:“你可曾聽過‘奉人遇難要施仁,望報之時亦小人’這句話,我救它只是為我不忍,它要傷我則是它的殘忍。兩廂並不是一回事,如為善為惡都是為了回報而為之,那善也不是真善,惡也惡的有些可憐了!”豔娘聞張入雲話鋒譏諷自己,慎惱之下,只在旁咬牙輕聲道:“終有一,我也讓你這個真善人知道什麼是真惡!”可是張入雲只在旁假作沒有聽見,如此反更惹得豔娘氣惱。二人當下又在庭院中留連片刻,見再無異動,天又已不早,即是走入竹廊,尋覓房間休息。
那庭院雖有房舍數間,但附正室外,只東廂一間書房裡有矮榻可供人居臥,張入雲見此不由皺了皺眉頭。他先時曾與豔娘說過自今後起隨她出入桃花扇內外,而此刻再見身後豔娘亦是絲毫沒有回扇中歇息的意思,不由暗暗叫苦,幾番躇躊才得開口與豔娘道:“你現在是回桃花扇中安歇,還是隻在房中安睡!”豔娘故作不知道:“有什麼區別?”張入雲乾笑道:“呵,也沒什麼,只是你若在此房中安寢,那我也只好另找地方了!”豔娘笑道:“這書房又不小,足夠我二人歇息的!”張入雲亦笑道:“說的是,只是你我男女有別,一處居處,甚不方便,又不是不得已,還是迴避一下比較好!”話說到這裡,卻見豔娘仍是一絲也沒有要桃花扇中的意思,心裡明白對方已是故意在刁難自己,當下便打定主意要離開隨意找地方將就一晚,但只奇怪,自己怎麼一開始卻沒有發覺,反要和豔娘有這一番計較。
不想豔娘見張入雲臉上有些遲疑,卻已是先聲媚笑道:“今天白裡你已偷眼望了我不少次了,怎麼到了入夜時節卻又裝起正經來了!”張入雲至此已是聽出些弦外之音,腦袋裡一陣陣的嗡嗡作響,他原來還想與豔娘打個招才出門,可此刻已是邊將身往後退,一邊勉強笑道:“正不正經且輪不到我說,只是我即有意修道,不論白夜黑自然都要守正持緊些!”知豔娘見張入雲退卻,卻已是搶身一步攔住他的去路。
而今夜的張入雲卻又與往有些不同,一時不知所措,竟被豔娘挨至近身。當下裡豔娘只離得他身體數寸,雖還未著身,但其體香竟亦是鑽入張入雲鼻中。白裡張入雲就幾曾被豔娘媚動,此刻雖是他已有所準備,但又再聞得豔娘體香,卻又止不住的心頭有些氣浮。尤其豔娘不比小豔那般纖瘦,真個是體態豐盈,軟玉溫香,柳款擺放出萬種妖嬈,竟將張入雲貼身靠在牆上,只輕啟櫻道:“怎麼?你是覺得我沒有小雅美嗎?”張入雲垂頭近看豔娘,就覺她一點朱竟是紅的如滴出水來,微微顫抖處,直把自己心身晃動的七上八下。腹之間為豔娘豐**相抵,縱是他再得怎麼高深的縮骨藏身功夫,竟也是施不出些個能為來。當下他知豔娘今夜有意有媚誘自己,一時間想通了,反倒顏上帶笑,只靜靜的看著豔娘。
豔娘見張入雲不語,只以為有了六七分主意,她本只想誘張入雲,好巧取其純陽,可不知怎地事到臨頭,反倒是自己**大動,當下見對方沒不怎麼推卻,便覺喉嚨作癢,急不可耐的啞聲道:“那就不要再耽擱了,如你這樣的年輕男子,我往見得無數。雖都是一身的驕傲,但到末了,終是顯出原形跡,是男人都會有數不盡的髒髒念頭的,我只不信,你就會沒有!今晚夜不錯,這谷中靈氣又惹得我著實受用。你就別在這般惺惺作態,假意掙扎了!”說完豔娘竟是忍耐不住已將玉手探入張入雲膛,果然張入雲並不推辭,只任由她長驅直入,待豔娘撫至張入雲一身好似鐵一般堅實的肌時,縱是長年風月場中的豔娘也是為之一窒,一直故作鎮定的面孔竟也紅了,**動之下竟是取雙手探入張入雲懷中,只聞一陣衣釦的掙扎聲,便已將張入雲上衣解脫,一時見得對方一身少年男子鐵錚錚一般筋骨,更是惹她心亂不已。
豔娘歡暢一時,十指纖纖只在張入雲膛上划動,指間上陣陣傳來少年肌膚特有的彈,與張入雲一身成男子氣息,直拔的豔娘心中竟如少女時節一般的亂跳。身心亢奮至極,就見她本是在張入雲身體滑動的殷紅的十指,竟是陡然間凝抓收力,縱是張入雲筋骨打熬的如鐵一般結實,也是為其抓撓出十道長長紅印來。未想豔娘見張入雲肌膚為自己抓傷,又是半不曾掙動言語。
一個傾心之下,再也不能受,口底一聲氣籲,便已將張入雲攔抱住倚身與其懷中,心頭亂撞,兩臂也越收越緊,情不自時刻,已是在其耳畔膩聲說道:“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的!”說罷卻是閉目往張入雲上吻去。
未想就在這時,卻聽見懷中男子一聲嘻笑,再恍動過一些神,就見張入雲已是瞪大了眼睛與豔娘笑道:“呵呵,你這是在勾引我嗎?多謝你的抬舉,尚幸我還有一線靈機,但如此,只可惜你這半用心了!”豔娘到此時才知張入雲自始至終都是未被自己惑,直至此時方開口說破,只為一來削薄自己面子,二來卻為了相試自己定力。她方才已有一半動了真情,此刻被眼前人調笑,怒火如潑天也似的燎起。手起掌落,直用了渾身勁力掌摑對方。且她被張入雲譏諷至內心深處,心思狠毒之下,五指用力,只將張入雲的俊臉撕爛。
不料對面男子只將臉稍稍一側,豔娘手底便覺得如擊中一隻抹了油的皮球一般,雖仍是聽得一記清脆悅耳的掌摑聲,卻沒將張入雲打成重傷,也沒能自己利甲傷得了張入雲麵皮,但到底豔娘手力極重,即如此,也是將自己五指深深印在其臉上。
若換平常女子,可能已是稍稍有些解氣,可豔娘怨毒,見不能傷張入雲,更加憤恨,左掌又起,此一回更加用心著力,雖也沒張入雲讓過,但這一會終被她小指將腮下劃破。登時血水便已是映了出來。
豔娘見血,心上更是興奮,右掌再起,還再打,這一回卻被張入雲將其手腕抓住,只苦著臉道:“好了!你再這般打下去,難不成真要有心將我打死不成!”豔娘聞言竟是中一窒,手腳也旋即有些失力,只是她平生少有這般為人折辱過。只略一恍神,便復又一陣拳腳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