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寶琴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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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琴只覺雙落入溫熱手掌,掌心溫度得他微微戰慄,聲音都不自覺帶了顫抖“李惟,我忍不住了。”方才一番說話調笑,其實並無太多身體接觸,但兩人均早就硬得厲害,剛摟抱在一起,便如天雷勾動地火,再難捨難分。
寶琴被李惟撞得魂都要飛了,忽然想起自己被關在馬車後廂時半夢半醒的回憶,夾雜在呻間隙,破碎道:“李惟…李惟…親親我。”李惟低頭吻他的眼睛,舌頭輕輕刷過他的睫,再吻住他的嘴,溫柔過每一顆牙齒,抵住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寶琴不住發出嗚咽,比夢裡更真實,比夢裡更叫他心醉。兩人一同洩了出來,緊緊抱在一塊兒。
客棧的實在不怎麼樣,咯吱咯吱都快要斷了。隔壁房間的客人罵個不停,寶琴把臉悶在枕頭裡吃吃地笑,李惟捉了他的手,摸著虎口新出的繭,湊到邊親吻。寶琴忽然轉過頭來,眼睛發亮“你收到我的信了麼?”李惟笑起來“你這也叫信麼?那麼多錯字,還夾著圖畫,好久沒練,回去得好好督促你。”寶琴白他一眼“要不是它,你能找著我?”李惟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回家路上我再慢慢告訴你。”寶琴乖乖點頭,見面後那麼快活,之前的相思煎熬全都變得不重要。李惟起身道:“我叫小二送水上來。”方才大約動靜太大,小二在門口探頭探腦“客官,您昨不是還一個人來的麼…”寶琴側身向裡躺,只留頭髮在被子外,故意捏了嗓子嬌滴滴道:“夫君,怎麼還沒好?”聽得小二了下口水,豔羨不已地退出房去。李惟走到邊,一把抱起寶琴往浴桶走去“娘子可等不及了?為夫這就滿足你!”第二一早,兩人吃過早飯便離開了蝶城。
昨晚做得過火,直到隔壁客人氣勢洶洶來敲門,兩人才肯罷休。寶琴一百個不情願,但走路都勉強,只好聽李惟的話坐馬車回去。李惟在外面趕車,寶琴躺在車內無聊,乾脆坐到他的身邊。李惟笑看他一眼“不再睡一會兒?”寶琴翹起角,卻故意扇了扇風“裡面熱,外面涼快些。”李惟也不揭穿他,遞了水壺給他“熱了就多喝點水。”寶琴仰頭喝了口水,趁著路上沒什麼人,眼睛一轉,也餵了李惟喝水。李惟抹了把下巴上的水珠,笑道:“別鬧,當心撞到樹上去。”寶琴笑起來“對了,你昨天道什麼說來話長,現下可以告訴我了。”李惟道:“你先說罷,那天之後究竟怎麼了?”寶琴將那偷聽玉竹和黑衣人的話慢慢說了,接著道:“我被他們抓走,發現趙行也被捉了。
這時太子的人趕來,他們匆忙趕路,將我們關在馬車後。一路上,太子的人都在追著他們。我們逮著空子逃了,怕被追兵發現,便躲在蝶城裡。趙行不願老老實實幹活賺錢,也不知溜到哪裡去。”他挑大概說了,不願叫李惟心疼。李惟卻握住寶琴的手捏了捏,似乎他吃過的苦,李惟全知道。寶琴心中溫暖,笑道:“你呢?”李惟道:“我託了朋友幫忙,自己在臨近城中找你。來蝶城的途中,大壯剛好收到你的信,朋友那裡也有了消息,說太子的人已經在蝶城把趙行救走,太子也離開曲南鎮回京了。
我到了蝶城,信才轉至我手中。只是你畫的米店地圖實在看不明白,我正在附近打轉,便看見你從橋上跳到河裡。”寶琴聽了嘖嘖稱奇“什麼朋友那麼神通廣大,我的信竟然又回到蝶城才叫你看見!”李惟笑了笑,隻字不提自己尋屍的事。兩人相視一笑,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只要能夠重新回到對方身邊,吃過的苦又算什麼?寶琴卻忽然哎呀一聲“玉竹到底怎麼了?他後來下毒了麼?那黑衣人可是拿江少爺的命威脅他。”李惟嘆道:“他終究沒能下手,卻服毒自盡。我將他送到鎮上醫館,便出來找你,也不知他如何了。”寶琴愣了半天“玉竹真是傻瓜,江老爺本就不是他害的,他卻為了不把江少爺捲進來,算到自己頭上。”李惟想起江少爺抱著昏死的玉竹,悲痛惶恐的表情,安寶琴道:“他的心,江少爺終會明白的。”***曲南鎮李家鋪重新開張。李惟提著秤給街坊稱,寶琴動作麻利將裝進劉家***籃子裡,笑呵呵道:“劉,八個銅板。”劉一邊掏錢,一邊唸叨著:“他們不是說你進城玩了麼?怎麼回來反而瘦了?”寶琴笑個不停,看一眼李惟,安劉家道:“玩得累啦,外面的飯又沒有家裡好吃!”一早上,買的鄉親們問候李惟和寶琴前陣子幹嘛去了,他們已經聽到七八種說法。
曲南鎮本來就是小地方,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家家戶戶的祖宗八代都摸了個遍。李惟突然關門停業,家中先是有生人進出,後來乾脆閉門封戶,叫街坊好奇得不得了,暗地裡早議論得翻天了。
劉家之後是李大姐,叫李惟給她挑兩隻蹄膀,問寶琴道:“李惟的那門親戚走了麼?到底什麼來頭呀?那麼多天連臉都沒過。”寶琴嘻嘻笑著卻不說話,李惟將蹄胖紮好,到李大姐手中,笑道:“攀不上的親戚,富貴人家出身,往後也不會和我們來往啦。”鋪的生意異常好,直到太陽漸漸升高了,買的人才少下來。寶琴繫著個圍裙,反正臺子很高,一直遮到他的上,他乾脆下半身懶懶靠在李惟身上“好長時間沒站那麼久了,腳痠。”李惟伸著兩手指要去刮他的臉蛋,寶琴左閃右躲,笑罵道:“髒死了,別碰我!”李惟抬眼一看,趁著街上沒人,一把抱住寶琴,低頭親了他好幾口。收了店,兩人一齊燒水洗澡,然後吃午飯。寶琴的臉被熱水燻得發紅,髮梢還在往下滴水,抬頭見李惟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半羞半惱地叫道:“看什麼呀!”李惟笑起來“我正琢磨改天去買個大些的浴桶。”寶琴的臉更紅了,卻忽然欣喜道:“等天氣熱了,倒可以去山中的河裡洗澡。”李惟嘖嘖道:“想不到娘子還頗有野趣。”下話說得隱晦,寶琴眨巴著眼睛愣了會兒,才丟下飯碗追著李惟打。
吃過飯,李惟指揮著寶琴把幾被子都搬出來洗曬一番。寶琴著,裝可憐柔弱“站了一上午,真是累壞了。張大媽吳三姨劉李大姐都說我瘦了,叫你要好好待我。”李惟拿了只藤編被拍打他的股“今天太陽好,不許偷懶,曬完晚上就能睡了。還有啊,這幾條被子都被別人睡過,你願意再睡?”寶琴一聽,想想太子趙駙馬睡過的被子,果然不能忍,乖乖被李惟騙得一塊兒幹活。
棉花被整齊鋪在架子上曝曬,新洗的被單單風飄蕩。李惟坐在廊下,寶琴趴在他背上,噗嗤一笑“如果家裡有小孩子,旁人定以為他了。”李惟抱著他坐到自己膝上,捲了他一縷頭髮在指尖繞玩,笑道:“家裡沒有小孩,旁人恐怕就要誤會我們一個晚上把所有單都髒了。”寶琴氣得連頭髮都快豎起來“你怎麼說話從來沒一句正經!”李惟笑著捉住他的手,放到邊親了親“誰說的,我怕自己說正經話你會臉紅。寶琴,你是我的。”他湊近輕輕吻了寶琴,臉上掛著溫柔笑意“我也是你的。”寶琴的臉果然噌的紅了。他扭捏半天,想道一句你還是別正經了,忽然覺得怎麼繞來繞去,都是他吃虧!
寶琴推李惟一把,站起身故作鎮定地理衣裳“許先生不是叫我們下午去一趟學館麼?快些去罷。”兩人拉著手往學館走去。剛進院子,還沒看到許先生,李惟和寶琴卻愣住“江少爺…”江少爺正挽了袖子在曬藥,回身看見二人,微笑道:“李兄,寶琴公子,多不見,可還安好?”寶琴忍不住衝到他面前“我聽說玉竹還在醫館裡?他現在怎麼樣了?”江少爺笑道:“多謝寶琴公子掛念。玉竹恢復得很慢,不過比開始已經好許多。我就近住在學館裡,也方便照顧玉竹。”江老爺既然識得李秀才,過去也曾把兒子送到鎮上學館,跟著李秀才和許先生唸了一陣子書。許先生從屋中出來,淡淡笑道:“你們來啦?”寶琴許久沒見他,上前挽住許先生手臂,不由撒起嬌來“先生,我好想你啊!”許先生一愣,他在學生眼裡固然可親可敬,卻從未有人這般親暱待他。
寶琴尊敬讀書人,本來也不敢對許先生造次,但發生那麼許多事,再次見到先生,天真純稚的心情便自然而然出來。李惟微微一笑,走到他們面前“先生叫我們來,可有什麼要緊事麼?”許先生點點頭,拉住寶琴的手往外走去“前陣子我去山上廟裡求菩薩保你們平安,如今你們跟我一起去還願罷。”寶琴聽得稀奇“咦,山上還有廟?李惟怎麼從來不帶我去?”李惟抬頭輕輕敲他腦袋“嘰嘰喳喳,小心菩薩嫌你聒噪!”三人上山,行了約莫一刻鐘路,滿眼濃陰中若隱若現一座小廟。廟裡幾乎沒什麼人,一個小和尚倒在樹下打瞌睡。寶琴跪在蒲團上,左右身邊是李惟和許先生。他偷偷打量兩人,學他們樣子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要對菩薩說些什麼呢?寶琴向來不信這些,一時有點犯難。殿外忽然吹起一陣微風,不知哪裡傳來輕輕鈴聲,偷懶的小和尚哎呀一聲跳了起來。
寶琴勾起嘴角,便請菩薩保佑他與李惟永不分離,一世安好。邁出廟門的時候,寶琴忍不住嘆道:“真是好小的廟。”許先生笑道:“廟雖小,卻很靈。”寶琴好奇道:“哦?除了這次,先生還許過什麼願?”許先生搖頭道:“我許什麼願呀?只要你們都幸福安康,我沒什麼別的願望。”他轉向李惟,低聲笑道:“這件事我是聽你爹說的,你娘剛懷孕的時候,他便一個人傻乎乎跑到山上來許願,告訴菩薩他想要一個大胖兒子。
後來你娘果然生了兒子,你爹樂壞了,逢人就說這間廟裡的菩薩靈驗。”李惟無奈笑了“我爹怎麼盡說這種事。先生,爹的墓就在不遠,你可要去看一看?”許先生頓住腳步“不了,時候不早,別等天黑了還沒下山。”寶琴親親熱熱地拉住他“先生,我和李惟就是你的兒子,我們一定好好待你!”李惟笑起來,摸了摸寶琴的腦袋。他想得太多,這句話一直不知該如何告訴許先生,倒叫這傻小子先講出口。許先生笑得開懷“好孩子,我也早把你們當作自己的兒子了呀。”***到了六月,每便只能做一個時辰的生意。寶琴懨懨坐在廊下,拿扇子搖個不停。天氣太熱,李惟將東西都搬到了東廂,窗外有一片竹林,的確涼快許多。
家裡沒有旁人,兩人乾脆都脫了衣服,只穿一條褲衩。李惟拍拍寶琴的腦袋“進屋去,今天還沒練過字。”寶琴一動不肯動“天那麼熱,墨都要乾了,寫什麼字呀!”李惟笑了笑,轉身取了筆和一碗水出來。寶琴瞧著他,奇道:“你這是做什麼?”李惟在他身邊坐下“你怕熱不肯在屋裡寫字,我們便在外面學。就寫在地上,蘸水為墨。反正天熱,一會兒便沒影了。”寶琴笑嘻嘻抬起頭“這法子真好。”寶琴如今已認識數百字,李惟教得實用,寶琴上回在蝶城差點吃不識字的大虧,故而學得也認真。
有時候,難免扯幾句解字的典故。李惟講得生動,寶琴聽得一愣一愣,臉上盡是不自知的欣羨,叫李惟暗歎這個狀元擱在鄉間總算也有用武之地。
練完字,便是寶琴最歡喜的時候。李惟從井底拉上一個籃子,抱出涼水浸泡的西瓜。寶琴乖乖坐在板凳上,嗷嗷待哺的模樣,叫他做什麼都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