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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古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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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垂下按的左手,顯然已泯去殺機,道:“呂兄可否惠告?”呂東青道:“那就是關於此次煉藥之人中,有一個人本不曾出力,絲毫沒有損耗真元。他這樣子取巧保存實力,其用心不喻可知,此人就是香如海!”蒙面人沉道:“這就奇了,他既然不出力煉藥,難道向兄不曾發覺火候不妥?此事甚為蹊蹺,必須予以查究。”呂東青趁他說話之際,退開一邊蒙面人沒有阻止他,這刻才有功夫低頭細察邢勇的情形,只見他面鐵青,雙目緊閉,口角噴出大量的白沫。最奇怪之處便是他的頭髮銀直豎。整個人看起來已是僵硬,只餘下一絲氣息。

蒙面人看了老大一會工夫,好像看不出道理,猶疑片刻,突然取出一顆金黃的藥丸自己迅速服下。

江南孤客呂東青這時已站在內間房門當中,起門簾,這一來蒙面人如果向他下手,房內之人都可看見。他冷冷道:“兄臺如何證明那是大檀丸?”蒙面人不再說話,突然舉手把蒙面青巾取下業,赫然出一顆光禿禿的和尚頭。呂東青深深瞥了一眼,口中忍不住咦一聲,道:“你…你是…”那人作個手勢,阻止呂東青說出名字,隨即把青巾蒙上,招手要他過來。呂東青猶豫了一下,便舉步走近那蒙面人身邊。那蒙面人壓低聲音,道:“呂兄這下該相信老衲帶的有大檀丸了,但你可知邢兄何故中了奇毒?”江南孤客呂東青仍然惑之極,道:“兄弟實在不知!”蒙面人見他具可以將心中猜疑奉告,邢兄及老衲所中奇毒,均由食物侵入,眼下既然邢兄遭了毒手、恐怕呂兄也難逃此劫!”呂東青默查一下道:“兄弟可沒有到體內有中毒之相。大師說是因食物而引起的中毒,大師也知道是誰幹的了?”蒙面人道:“呂兄真不明白麼?我們所進的食物,都由杜姑娘包辦,自然是她下的毒…”蒙面人和呂東青移目向耿青瞧去,只見他腦袋瓜已佈滿汗珠,顯出力竭之相。再轉眼看看那句魂蝶香如海,果真毫無疲乏之象。蒙面人向呂東青眨眨眼,應道:“向兄說得對,耿兄看來已經不支。呂見請去把他替下,我來替換香兄。”香如海聽了此言,眉宇間微,忽然到後背心被一雙手掌按住,心頭一凜,只聽蒙面人的聲音起自身後,道:“香兄太以愛惜自己身體,呂兄和我都覺得要促請你多用點力,否則藥煉不成,香兄的責任最大!”香如海明知那蒙面人武功卓絕,此時哪敢妄動,一面籌思詭謀脫身,一面答道:“蒙面兄切勿聽信呂東音之言,他有意跟兄弟過不去。”蒙面人冷笑一聲,道:“香兄這樣說來,那就等如表示拒絕之意了,對是不對?”香如海駭了一跳,道:“兄弟絕無此意,蒙面兄不妨再瞧瞧看。”這時他真伯對方掌力一發,震斷自己心脈,連忙運足全身功力,導引丹田那一點三昧真火,從鼎腳傳傳出去。

蒙面人道:“香兄這樣就對。”但他按在香如海背上的手掌仍不收回。

過了個把時辰之後,呂東青才把耿青換下。耿青走出外間,突然退了回來。神大異平常。

蒙面人念頭一轉,已想到耿青必是看見邢勇死狀,跟著又推想到他一旦宣佈之後,這些人必定群起責難,甚至出手圍攻。如果在煉藥以前,倒也不怕他們聯手。目下功力大大虧耗損弱,形勢不同,務必先下手為強,減少一個敵人,自己就安全一分,他心隨念頭,掌力突然發出,勾魂蝶香如海悶哼一聲,上半身登時撲倒在鼎腳之上。

卻聽耿青吶吶道:“外面…有敵人…”耿青的話聲未落,房簾突然被人強力扯毀,門口處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衣裳的秀麗女郎。

正是那繹衣仙子舒倩。她那對稅利的目光,注現在蒙面上身上。

扒伏在鼎腳下的勾魂蝶香如海忽然發出極微弱的哼聲。蒙面人心頭一震,這才知道自家一身武功中了某種奇毒後,雖然業已服下少林寺的極制靈藥“大檀九”但仍然未能恢復原有功力。再加上蝶香如海功力俱在,早已運氣護身,在這種此消彼長的情形下,他剛才發出的掌力居然沒有把香如海當堂震死!

他正在躊躇要不要再發一掌,把那勾魂蝶如海擊斃,突聞紅衣女郎大聲笑道:“用這種手段暗算別人,就算殺死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未免太不夠風度了。”鬼醫向公度忽然開口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位姓香的傢伙平生無惡不作,領袖江湖下五門人物,花樣之多,武林中不論黑白兩道,都有除他之心!”紅衣女不屑地哼了一聲,望望房中的人,然後反問道:“你們本來一共有八個人之多,現在連快死的那個才七個人,還有一人到那裡去了?”呂東青道:“還有一位蒲兄,不是被你誘出宅外了麼?”職責也著氣:“姑娘何妨坦白說出來?”締衣仙子舒倩徵一下,道:“誰說是我做的?”這時辣水仙杜筠已悄聲請蒙面人把她替換下來。耿青睹狀,唯恐那寶鼎火候不夠,煉不成功,自己雖是極為疲乏,卻也自動過去扭開香如海,然後跌坐在鼎腳前。

綠衣仙子舒倩見眾人不答,突然厲聲道:“你們既然可以自相殘殺,說不定皇甫維早已被你們暗算。我勸你們即速據實說出來。不然的話,哼,我馬上就教你們全部喪命在此地。”杜筠在她說話之時,已移到鼎腹之下,悄聲對鬼醫向公度道:“假如有法子把那潑婦出外面院子,小妹得以有時間出去把機關開動,然後大家以最快身法回到房中,那時將有一道鋼門把房門閘住。她就算放火燒屋也不中用。”鬼醫向公度心中一凜,陰陰笑道:“杜姑娘這道鋼門本來是不是用來對付我們?”杜筠道:“向兄怎可這樣說法?此屋早在數年之前便已建成,難道那時已經預謀到今的用途?”鬼醫向公度道:“令表兄號稱神算公子,兄弟實在不敢斷言他沒有此心。下處境急迫,這些話不須多說,兄弟設法去把她出院外便是。”杜筠驚道:“向兄離得開此鼎麼?”向公度不再答話,突然躍了起身。那紅衣女厲喝之後,見眾人仍不答話,心中大怒,已跨入房中。

呂東青突然出聲問道:“敢問姑娘,那位皇甫兄的武功怎樣?是不是跟節差不多?”繹在仙子舒倩想了一下,道:“不錯,你如果說出他的下落,你饒你一死。”呂東青道:“在下並非為了求姑娘饒命才說話,而是早先那香如海趁我力乏之際,想乘機加害。正在動手之際,突然有個青年男子疾衝下來,把香如海擊退。”紅衣女大喜道:“他長得什麼樣子?如今在哪裡?”呂東青道:“他身法太快,陡現即隱,面目看不真切,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杜筠突然輕輕啊一聲,接口道:“我剛才已懷疑是他;可惜他走得太快。”鬼醫向公度走近房門;這才瞧見外間情形,眉頭一皺,道:“姑娘竟然帶了這麼多的人,難道竟這麼看重我們幾個人?”繹衣仙子舒情長眉一揚,朗聲道:“你們跟我進來幹什麼?都出去…”鬼醫向公度望著外面,微微一笑,道:“這就對了,以姑娘的武功身手,實在用不著這麼多的人!姑娘你想知道皇甫兄的下落麼?我可以奉告。”繹衣仙子舒倩冷冷道:“是死的還是活的?”鬼醫問公度應道:“當然是活的,試想以他的身手,誰能害得了他?奧,杜姑娘你可否把外面的邢兄搬進來?”杜筠應道:“這有何不可?”說時,已從紅衣女身邊擦過,走出外間。

綠衣仙子舒倩大笑道:“那也不一定,那個矇住面的少林門下就想加害他…”房中眾人除了鬼醫向公度知道蒙面人來歷之外,其餘的人聽了紅衣女之言,都不覺詫然注視蒙面人。紅衣女笑聲響震全房,只聽她繼續道:“你們可知道他是誰麼?”鬼醫向公度急於她出去,接聲道:“當然,當然,他就是少林三老之一,當今少林監寺無意大師。姑娘你如要知道皇甫兄的下落,我們到外邊去說話。”房中眾人都為之楞住,連在外間的辣水仙杜筠也詫駭得連連向蒙面人瞧著。那蒙面人見身份已透,便除掉蒙面青巾,現出本來面目。綠衣仙子舒倩好像連少林長老也不放在心上,隨意看無意大師一眼,便立刻道:“好,我們出去講”他們出去之後,杜筠裝模作樣把邢勇搬進來,其實卻緊緊盯住紅衣女和鬼醫向公度兩人,只等他們一出了院子之外,她便要趕緊再出外間開動權這時無意大師道:“奇怪得很,我們個個都煉藥練得真元大耗,為何向兄好像功力反而強了?”須知像無意大師這等身份和眼力,自然能夠從一個人的舉動上查察出他的武功深淺!杜筠應聲道:“是呀,他把煉藥的火候說得那樣鄭重,可是他自己卻可以隨意離開位置…”他突然躍出外間,伸手在門口上面摸索。而在院子裡的鬼醫向公度忽然出手抵擋住繹衣仙子舒倩的掌招。杜筠驚噫一聲,低聲向內房的人道:“那紅衣潑婦的掌勢何等強勁兇猛,可是向兄卻接得住,當真是功力大增了,以前他決無法接住!”無意大師道:“老衲決不會看錯,喂!杜姑娘你在幹什麼?”杜筠道:“向兄已把那紅衣女騙出院外,現在等他脫身火房,小妹把鋼門放下,隔住外敵侵擾。”院子裡的鬼醫向公度抵住紅衣女舒倩一掌後,百忙中瞥一眼她身後那一排三個面目兇橫,身材魁梧的紅衣大漢,心想他們的武功不知深淺如何,念頭一轉,便陰陰一笑,道:“姑娘且勿動怒,在下剛才故意拖延一下,便是想試一試姑娘的武功,如今已知道在下萬萬敵不住姑娘,自然要把皇甫兄的去向奉告。但在下有個要求,就是請姑娘賜告師門來歷與及這幾位是誰?在下可否和他們試上三招兩式?”那三名紅衣大漢陡然間一齊吐氣開聲,各用右掌力劈出去,三股掌力一發,登時起一道風往,轟轟之聲不絕於耳。鬼醫向公度全力應付,誰知一碰上那支風柱,登對震開十餘步之遠!

鬼醫向公度雖是抵敵不住三個紅衣大漢一齊發出的掌力,而被震了開去,反而脫出那三名紅大漢之招數威力範圍之外。

繹衣仙子舒倩噫了一聲,道:“想不到你也抵擋得住這一招,現在快把皇甫維的下落說出來!”鬼醫向公度疾然向房內奔去,口中道:“待我把那樣東西取出來,你就明白啦!”舒倩怒喝一聲,香肩微晃,人也疾縱入房。忽見一道灰影從內房中出來,勢道急猛異常。繹衣仙子舒倩剛好和這道灰影碰個對面,不暇尋思,一掌劈去。她的掌力純是陽剛的路子,雄渾兇猛無比。

那條灰影突然也發出一股潛力暗勁,擊上來,雙方一碰“砰”的一聲,那道灰影斜斜震退尋丈,落地現身,竟是少林三老之一的無意大師。

繹衣仙子既倩雖然震退對方,可是自家驟然中止了前進之勢,落在地上。眼見鬼醫向公度已縱入內房,杜筠剛剛也退入門內,門上發出一陣隆隆之聲,一道鋼門正從上面滑落下來。

舒倩氣得大聲罵道:“好小子!你敢騙我…”紅光閃處,她的人已到了門邊。這時那道鋼門已落了小半,她本可以衝入房內。可是舒倩儘管怒氣沖天,卻不敢自陷於絕地之內,在門邊躊躇了一下,那道鋼門已閘住一半房門。

那鬼醫向公度身形停在房門內數尺之處,只因那江南孤客呂東青抱著邢勇,恰好阻住他的去路。向公度心中一急,疾然轉身,雙掌運功待敵。卻見舒倩不敢追人來,心頭登時大寬。

舒清玉腕一伸,托住鋼門。那道鋼門下沉之勢登時緩慢了許多。

她粉面紅如朝霞,但轉瞬間鋼門又沉下將近一尺。

鬼醫向公度陰聲笑道:“姑娘何必白費氣力,假如你肯冒餓死之險,不妨進此房內…”舒情突然間用另外的手掌向內房的天花板上拍了一掌,跟著又向地上拍了一掌,出手動作極快,卻沒有絲毫異狀。她隨即收了託門的手,那道鋼門轉瞬間已把整道房門閘住。

內房中的人突然都到風力盪,異聲隱隱。這時鋼門已閘下,這一股風力異響從何而來,委實令人驚詫。

眾人正在張望之時,發覺向公度居然受了內傷。這一來可就明白剛才的風力異響,竟是那舒倩仗著驚世駭俗的功力,向房內天花板及地直髮出劈空拳力,這兩股力量上下反彈相合,身當其衝的向公度因而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擊傷。

鬼醫向公度罵了兩句之後,便曳步走向鼎腹之下,一面運氣壓住傷勢,一面道:“諸位請速運功用力,以免靈藥失效,無法煉成。”這時房中連向公度一共是四個人,江南孤客呂東青垂重斃的邢勇放下,忙忙走到鼎腳蒲團上跌坐,其餘耿青及杜筠也分雖坐好,房中登時寂靜無聲。

過了兩個時辰,鬼醫向公度長長噓了口氣,面已完全好轉,恢復原狀。可是耿青、杜筠及呂東青等三人,卻個不住,均顯出力竭之相。

向公度的眼光迅速地在三人面上掃過,陰陰一笑,突然道:“咱們煉這一爐靈丹,目的在造成幾個功力足以和一皇三公分庭抗禮的人物。兄弟剛才想到好不容易齊了這一爐靈藥,如果半途而廢,豈不是白白費了無數心血?所以兄弟決定靈丹煉成之後,就讓你們三位分佔,兄弟自願一粒也不要…”杜筠道:“這主意聽起來很好,但到時你如果出手搶奪,我們有什麼辦法阻止?”鬼醫向公度道:“兄弟豈是出爾反爾之人?我可以發誓表明心跡。假如杜姑娘還不肯相信,那就沒有法子了…”杜筠接口道:“你肯發個毒誓,我們便相信你…”向公度立刻發了一個毒誓,耿、呂兩人想來想去,真是不信也得相信,便都不再加反對。

於是四人繼續煉藥,他們煉煉停停,不知不覺已過了第三的午時。那鬼醫向公度的神愈來愈好,雙目之中神光四,而且他身體上不時呈現十分怪異的現象!

又到了必須休息之時,大家都鬆開手,著氣休息。這三夜以來,他們僅僅喝了點茶水,所以個個都到極度飢餓。

休息了個把時辰,呂東青突然四口氣,道:“真吃不消,現在若是有東西充飢,那就太好了!”妙手巧匠耿青道:“兄弟肚子雖然極餓,但我如果能夠選擇的話,第一件事就是大大睡上一覺!”杜筠接口道:“小妹一直計算時間,目下大概已到了未申之啦!”鬼醫向公度緩緩道:“雖然已過了約定的時間,可是諸位煉煉停停之故,所以還要再揀上兩三次…”杜筠叫一聲“我的老天”之後,嘆氣道:“早知這麼辛苦,小妹絕不參加煉藥。”向公度陰沉地笑一笑,道:“你們三位再支持著煉上兩次,等那寶鼎丹煉成,各位服下之後,立刻脫胎換骨,成為武林中最強的數人之一,兄弟那時是望塵莫及,只希望諸位念著兄弟這番功勞,時加照拂,那就一生受用不盡了。”他突然起身走到胖霸王邢勇身邊,注視一下,訝道:“邢兄居然過了這兩,無意大師給他眼下相反的‮物藥‬,竟把社姑娘的毒藥完全發散掉。兄弟身邊有點藥給他眼下,立時可以起身。”杜筠道:“他起身之後,功力是否尚在?”向公度一面取藥,一面點頭。杜筠急急道:“向兄且慢,他醒後如果功力尚在,勢必向小妹尋仇。”呂東青也道:“向兄當真要三思才行,否則邢兄出手傷了杜姑娘,我們都別想出去!”向公度微微一笑,道:“他還不知姑娘給他服過毒藥之事,咱們如果都不提及,怎會向杜姑娘無禮動手?再說就算他知道了,咱們也可以提醒他離開此室要靠姑娘之事!諒他也不敢魯莽…”耿青見阻止無效,一時想不出應付之法。呂東青和杜筠都沒做聲,隔了一陣,邢勇突然大大哼一聲,然後坐了起身。他四瞧一眼道:“怎的這等陰暗?”杜筠道:“因為有外敵侵犯,小妹把鋼門放下,阻住出入之路,所以只靠一個小小天窗透人光線。邢兄目下覺得怎樣”邢勇站起身,宛如一座山,他伸展一下四肢,道:“沒有覺得怎樣,寶鼎丹煉成了麼?”向公度道:“還差些火候,需要刑兄出點兒力。”邢勇微微一笑,道:“兄弟不是不想出力,可是兄弟又怕出力之後,反而分不到靈丹這也不要緊,怕只怕連命也斷送了!”杜筠聽了此言,面上登時變。向公度沉聲道:“這樣說來,邢兄剛才雖然爬不起身,但知覺早已回覆,因此完全聽見我們的話了?”邢勇道:“不敢,不敢,假如不是要等杜姑娘帶出此室,兄弟決難忍氣佯作不知她加害兄弟的陰謀!”向公度道:“然則邢兄有何打算?”邢勇道:“兄弟不得不保存實力,以便作生離此室的打算,向兄認為對是不對?”室中靜默了一陣,向公度的目光不時注視在呂東青身上,大有犧牲他的打算。呂東青明知鬼醫向公度一說出此意,杜筠耿青必定贊同,心中大凜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