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既然我這次是代我師父來京城赴秦相爺的約,這個忙,我自然會幫。”隔天一早,白卿卿在秦子正的帶領下,乘著軟轎,晃晃悠悠地被抬到了京城東郊。
這裡地處偏僻,人煙稀少,經過一片密密麻麻的紫竹林,一幢外觀奢華的大宅近在眼前。
待軟轎被抬到那大宅院門前,她清清楚楚看到硃紅的大門正中的門匾上,寫著“墨園”兩個大字。
把守在墨園門前的守衛對秦子正的轎子似乎並不陌生,見轎子停下,立刻就有人上前問安。
不多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踩著急切的步子從院子裡了出來,態度恭敬地深施一禮,“老相爺今
怎麼有空來此做客?”秦子正步下軟轎,笑著回道:“明昊,七爺今
在家吧?”被叫做明昊的男子穿著一襲青灰
的侍衛裝,
間別了一把長劍,容貌俊朗,氣質幹練,講話時的語氣神態也是落落大方。
“回秦相的話,您來得還真是趕巧了,前些子七爺去普陀寺住了小半個月,昨天傍晚才回到墨園落腳。您要是早來一天,屬下還真不敢保證您能看到我家七爺。”
“哈哈,這就叫做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秦子正的笑聲十分朗亮,這讓那個叫明昊的男人心底生出些許驚訝。
“秦相,不知是不是屬下看錯眼了,您的氣比起從前,似乎好了不少啊。”
“你這小子不愧是七爺培養在身邊多年的菁英,眼睛居然如此毒辣,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瞧出老夫的變化。不瞞你說,這就是我今來墨園拜訪七爺的目的。”說著,轉頭對另一頂轎子裡的白卿卿道:“丫頭,快出來吧。”坐在軟轎裡的白卿卿聽到秦子正的召喚,輕輕掀開轎簾,出了轎門。
當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到明昊臉上的時候,眸光一閃,嘴角微微動,就連腳下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僵滯幾分。
這轉瞬間的變化,並沒有引起旁人過多的關注。
在明昊看來,眼前這身穿布衫的小丫頭,橫看豎看,不過就是一個從鄉下來的小村姑而已。
不過,這小村姑既然能得當朝一品大員秦子正親自引薦,他自然不敢輕忽怠慢。
“秦相,這位姑娘是…”
“這是老夫專程為七爺請來的大夫。”明昊面一怔,眼底頓時閃過一抹不認同。
他很想說,老丞相您是不是胡塗了,找這麼個小丫頭片子給七爺看病,那不是存心給七爺找不痛快嗎?
就算七爺的眼疾令諸多宮中御醫束手無策,您也不該隨便找只阿貓阿狗來濫竽充數吧。
秦子正幾乎一眼就瞧出明昊的心思,他伸手在明昊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有什麼話,咱們見到七爺再說。”明昊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駁了老丞相的面子,象徵地向一聲不吭的白卿卿點了點頭,這才將兩人引進墨園之內。
別看墨園坐落在京城東郊,地勢並不繁華,可偌大的宅子之內卻是別有天,奢華美麗。
這是一幢七進的大院落,裡面的佈置可以用應有盡有、美輪美奐來形容,宅子裡的家丁僕役明顯是接受過正規的調教,一個個進退有度,溫順有禮。
不多時,一行人在明昊的帶領下,踏進一間散發著龍涎香的屋子裡。
這間屋子非常寬敞,裝飾得也十分奢華考究。碩大的白玉屏風佇立在屋子正中,四周牆壁上掛著各種書法字畫。
屋子裡擺放的那套紅檀木桌椅價值連城,各類古董花瓶也是世間少有。
房間右側有一間內室,兩個房間正中掛著一副晶瑩剔透的水晶珠簾。
明昊走到那珠簾處便停了腳步,姿態謙卑地對裡面的人輕聲道:“七爺,秦相來了。”內室傳出一個年輕而又低沉的嗓音,“賜坐,奉茶。”
“是!”明昊不敢怠慢,急忙招呼秦子正落坐,又吩咐兩旁伺候的丫鬟去準備點心茶水。
吩咐完畢,明昊很有眼地退出房門,守在外面等候主子差遣。
秦子正並未因為宅院的主人沒立刻出來接見自己而到不自在,他彷佛習慣了這樣的待遇,恭恭敬敬地坐在紅檀椅內,隔著珠簾,對內室避不見面的人道:“七爺的身體近
可好?”
“蒙秦相惦記,還算不錯。”
“聽明昊說,七爺前些天去普陀寺住了些時。”
“和慧淨大師探討了一些佛法。”對方簡單說了幾句,隨後懶聲道:“秦相今來此,可有什麼要事與我相商?”秦子正先是看了一言不發的白卿卿一眼,這才道明此番來意,“不瞞七爺,老臣今
登門拜訪,的確有事想和七爺商量。不知七爺可曾聽過當年名震一時的聖手醫仙莫守德?”
“略有耳聞。”
“這個莫守德,是老臣年輕時結的一位老友,醫術非常高明,當初七爺初患眼疾時,老臣曾想去尋他幫七爺治病。沒想到莫守德的
子突然離世,給他造成巨大打擊,心灰意冷之時,他決意正式隱退,自那以後,便在世間消失無蹤。直到兩個月前,老臣無意中從旁人口中得知他的下落,所以立刻寫信請他來京城治療七爺的眼疾。”
“他來了?”七爺聲音輕緩,聽不出是喜是怒。
“呃…”秦子正話頭一頓,“老臣無能,沒請到莫守德,不過…”話鋒一轉,又急切道:“老臣今將莫守德的徒弟給帶了過來,她姓白,名卿卿。別看她只是一個芳齡十八的小姑娘,
湛的醫術卻讓老臣打心底佩服。
“七爺記不記得,四年前,老臣遭人暗害,差點丟了
命那件事?雖然後來保下一命,卻落下頭痛的後遺症。皇宮裡上百個御醫都拿老臣的病情毫無辦法,沒想到卿卿不但一眼就看出老臣的隱疾,居然還在短短七
之內,替老臣除掉了這個糾纏多年的舊病。”秦子正連誇帶捧,將白卿卿的醫術說得天上有,地下無,就是不想讓裡面的那位輕慢了這個被他親自帶來的小丫頭。
結果,他苦口婆心說了不少,卻沒有讓內室的七爺動容。
他淡淡地笑了一聲,“秦相的心意我領了,至於我的眼疾,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治與不治,分別不大。”言下之意,對於秦子正請來的這位大夫,他壓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七爺…”秦子正聽了這話立刻急了,“您最好還是再考慮一下,卿卿雖然只是一個小姑娘,可是…”
“秦相,我累了,如若無事,便退下吧。”這天底下敢用這麼囂張的語氣對當朝丞相下逐客令的,身分必是非富即貴。
就算裡面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曾面,白卿卿也意識到對方的來頭一定不小。
見秦子正還想再做掙扎,一直沒吭過聲的她站起身,不卑不亢道:“秦相爺,您別怪我多嘴,我這個人行醫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第一,罪大惡極之人我不治;第二,喪心病狂之人我不治;第三,一心求死之人我不治。”
“雖然我不知道您口中這位七爺是何來頭,但從字裡行間不難聽出,他對自己的病情采取聽之任之的態度,這剛好犯了我的第三個大忌。既然他無心求醫,相爺又何必強人所難,反正病在誰身,痛在誰心,作為旁觀者兼外人,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了。”這番話說得不疾不徐,鏗鏘有力,既表明自己的態度,又在無形之中警告對方,你有脾氣,我也同樣有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