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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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和管家婆娘雙雙尋了短見。
金家二門外的掌事預備了好酒好菜,打點前來拿人的衙門差役。差役們吃得肚皮滾圓,收斂了夫倆的屍首,抬走物證,自回衙門差。
金大爺在外頭應酬了一天,回到府裡,得知管家婆娘臨死前指認田氏,然大怒,不待丫鬟服侍他更衣,大踏步衝到田氏房裡,厲聲斥責。任田氏怎麼辯解,他都不聽。
田氏又氣又恨,黯然垂淚。
下人們噤若寒蟬,本以為大官人自此會冷落太太。不想第二,金大爺只讓人嚴加看管田氏,不許她支取賬房上的銀子,並無其他別的話,當晚還是宿在田氏房裡。
夜間金晚香一襲素衣,跪在院外為母求情,丫頭們要進房通報,被她攔住了。
翌金大爺看到因為跪了一整夜而氣息奄奄的金晚香,心疼的不得了,田氏更是哭得幾度暈厥。
一時之間,請大夫的請大夫,取人參的取人參,鬧成一團。
等金晚香幽幽醒轉,不必她撒嬌發痴,金大爺便吩咐府中下人,誰都不許再提管家和管家婆娘之死,否則立即發賣。
田氏在賬本上作假的事,竟就這樣輕輕放過。
留在瑤江縣的金老太太得知金大爺沒有懲戒田氏,特意命賬房師傅寫信給金薔薇,命她稍安勿躁,不要貿然和金大爺起衝突。
不止金老太太,金薔薇身邊的丫頭、婆子也怕她衝動之下去質問金大爺,父女倆再起齷齪,每天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竹葉更是絞盡腦汁轉移她的注意力。
金薔薇把眾人的擔憂看在眼裡,暗自冷笑,她早知道金大爺會包庇田氏,本沒想過能一舉打垮田氏,謀事之前她沒有期望,自然也沒什麼可失望的。
上輩子她纏綿病榻,金雪松離奇夭折,連下人都知道八成是田氏搗的鬼,以金大爺的明,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情?他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睜睜看著繼室作踐髮留下的一雙兒女,如今她不過是給田氏安了個貪財的罪名,和謀害嫡子嫡女的罪名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金大爺不可能因為區區幾千兩銀子冷落田氏。
人人都道田氏貌美溫柔,知情識趣,所以金大爺對她情深種,百般縱容。
只有金薔薇知道,金大爺本不注重什麼男女之情、夫情義,他看重的,無非是田氏的身世——她是楚王府金長史的外甥女。
金家不是湖廣本地人,雖然和金長史一樣都姓金,但並沒有血緣關係,往上數個幾百年都不一定是親戚。金大爺娶了守寡在家的田氏之後,才和金長史搭上了關係。
孃家是田氏最大的倚仗。只要金長史一不被罷免,田氏就能在金家內宅興風作。
上輩子,金薔薇出嫁後,依然沒能逃離田氏的魔掌,最後還是死在田氏手上。
而直到她嚥氣,金長史依然深受楚王信任看重,金大爺對田氏,自然是十年如一的寵溺放縱。
上一世金薔薇懦弱了一輩子,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金大爺能對田氏從孃家帶進金家門的金晚香視如己出,卻本不關心血脈相連的她和弟弟金雪松。她甚至懷疑過,莫非金大爺和田氏早就揹著人暗通款曲,有了苟且?金晚香並非田氏前夫的女兒,而是金大爺的骨血?
這一世,她終於明白,金晚香不是金大爺的私生女兒,金大爺對金晚香有求必應、愛如珍寶,只是為了哄田氏高興罷了。
世上的男人,有愛美的,有愛權勢的,有重情義的,有把名聲看得比命而重的,而金大爺,為了壯大金家家業,可以拋棄良知和自尊,他趨炎附勢,作小服低,牢牢巴著金長史這門姻親不肯放,無所不用其極,後宅內務和一雙兒女,全不放在心上。
金薔薇曾經為了金大爺的冷漠而怨恨過,委屈過,甚至自卑了十幾年,覺得自己事事不如金晚香,所以不受父親喜愛。
看清金大爺的為人後,父親在她眼裡,不過是個虛偽的小人罷了,她對幼小時和金大爺之間的父女溫情沒有一絲留戀。
不管金大爺怎麼偏心田氏,都不會讓她心中再起波瀾了。
金薔薇知道,雖然自己重活了一世,但終究只是一個閨閣女子,她能憑藉手段一次次欺辱田氏,但絕不可能真的報前世之仇,金大爺費盡心機攀上金長史,不可能容許她真的對田氏下殺手。
金長史是田氏的免死金牌,有金長史為她撐,金家就得一直好好奉養著她。金長史貴為楚王府的長史官,連縣太爺都不敢得罪金長史,何況金薔薇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所以她只能在金大爺能夠允許的範圍內,儘可能的給田氏添堵,讓田氏母女嚐嚐活受罪的滋味。
金大爺放過田氏又如何?有她在,她不會讓田氏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