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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正南時代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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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浩有那麼一會兒,腦子裡一片空白。但是接下來的動作,呂浩一如被人灌了神功一樣,掙開了村婦們的圍攻,以最快的速度往傑克先生面前衝了過去,他一邊衝,一邊大罵:“我你媽。”那個拿著匕首姑娘大約沒想到呂浩會罵這麼一句出來,一時間愣住了,不過很快就拿眼晴去瞪呂浩。呂浩在這個檔口,如一隻發怒的獵狗一般,奮力去推圍攻在傑克先生身邊的村婦,由於他用力很大,村婦們沒有想到會衝出這麼一個男人來,有的村婦被推倒在地,有的推得七歪八斜的,於是場面上哭的哭,喊的喊,亂成了一鍋粥。

那姑娘一見這架式不對,可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呂浩已經檔在了傑克先生的面前,而且一臉憤怒地看著她,那樣子恨不得把她生吃掉。這姑娘完全沒想到呂浩會如此不要命地去護一個老外,她拿匕首的手顫抖了一下,呂浩便知道這姑娘其實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景,大約還會認為這種場面很好玩吧。於是一邊:“姑娘,放下匕首。”一邊試圖去奪姑娘手裡的匕首。這個時候,讓呂浩萬萬沒有想到的場面發生了,那個姑娘竟然用匕首挑破了自己的衣服,而且在自己身上劃了幾下,血,呂浩看到了這姑娘身上在血,衣服被姑娘劃破了,風搖晃著,一如破壞不堪鄉村小學上空的國旗…h。。net姑娘大約也意識到自己劃破衣服的地方不對,可是她不敢往自己臉上劃,要是真的劃破了臉,那種代價就太大了。往身上劃是最保險的,可是,她沒想到劃破的地方正好是前,這姑娘在情急中不得不用雙手去護住部,匕首便落在了地上。呂浩趕緊彎去檢匕首,等他把匕首檢起來後,才發現這姑娘正在憤怒地看著他,那目光恨不得要把他撕碎,咬死才解恨。

呂浩不明白,這姑娘為什麼對他會有這麼大的仇恨呢?這個地方是被列入了高鐵建設首選地,但是也沒有人一定要徵用這個地方全部的地。可這姑娘卻如此仇視著他,很有些不適合邱家灣的氣.息。只是現在姑娘這個樣子,呂浩很有些不忍心,他什麼都沒再對姑娘,把匕首給了傑克先生後,呂浩立即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這位姑娘身上,在姑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把抱起她,衝遠處的彭青山喊:“彭局長,你快過來護送傑克先生,我送這姑娘去醫院!"因為姑娘一身是血,也因為民警已經圍了過來,這些村女們哭喊的聲音越來越大,但是她們卻只顧著坐在地方喊著,叫著,失去姑娘的指揮,她們也不知道接下來如何應對。再了姑娘已經受傷了,她們除了看著民警把傑克先生護送進警車外,沒敢再阻攔。

而這個姑娘卻任由呂浩抱著往車子裡跑,她可能因為傷勢很痛,一點也沒有剛才的叫囂和張揚,此時,就如一隻被遺棄的小狗一般,捲縮在呂浩的懷裡。呂浩看著這姑娘一張沒有任何化妝品裝.點的臉,此時被傷扭曲成一團,內心竟然也跟著扭成了一團,也跟著一陣陣發痛,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啦?這個姑娘在幾分鐘前還想傷害傑克先生,可僅僅幾分鐘,這姑娘自傷了,他的痛又緣於什麼呢?

呂浩抱著姑娘,衝進了一輛警車,衝著司機喊:“快開車。”彭青山在這個時候已經把傑克先生帶進了他的車子裡,隨著他的一聲命令,民警們一溜煙上車而去。

藏在隱蔽處的莫正南,終於鬆了一口氣,對著司機:“我們也走吧。”讓莫正南很不理解的是,自始至終這個村的書記邱建平沒有現身。上次帶村民們圍攻他的人可是邱建平,可邱建平去了哪裡呢?

彭青山只要救出了傑克先生,他的任何才算完成。他在車上就給莫正南打電話,電話一通,彭青山就問:“書記,傑克先生已經在我們的車上,他沒有受傷,只是有個姑娘受了傷,呂浩已經送她去醫院。”英正南離得遠,呂浩救姑娘的那一幕他看不清楚,以為傑克先生上了警車就算是安全了,沒想到還是有人受傷,而且居然還是一位姑娘,這位姑娘話時,莫正南在場,他當時就覺這姑娘不像是邱家灣的人,只是這姑娘從哪裡來,莫正南一時間也恍惚了…

英正南指示彭青山保護好傑克先生,一切回市裡再作商量。而呂浩這個時候是真的太急了,懷裡緊緊抱著那名姑娘,一個勁催司機加決速度,司機被催急了,就把警車上的警苗也打開了,一路上直衝醫院。

呂浩把動作搞大了,本來他這麼抱著一位姑娘往車子衝時,就很有些不對勁,再加上這一路的警苗聲,多事者關於呂浩英雄救美的版本在他還在醫院救人的時候,就在政府大樓傳開了。只是呂浩自己並不知道,而他還在醫院衝醫生髮脾氣,嫌他們的動作慢了一點,其實這姑娘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是呂浩自己把這件事嚴重了。

呂浩在醫院忙活半天,算是把這位姑娘落實了下來,在醫生和護士的幫助下,這姑娘送進了病房。

呂浩這邊剛處理完,李惠玲的電話就到了,聲音在呂浩耳朵依舊很動聽,只是問的話卻讓呂浩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在電話中問他:“傑克先生在哪裡?你們要是讓傑克先生出了什麼差錯,我怎麼對路省長待呢?而且聽你丟下了傑克先生,英雄救美去了?"呂浩只顧著救人,想也沒想什麼英雄救美人的老套故事,可是這話從李惠玲嘴裡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怔了一下,他已經發現自己又陷入了話題之中,只是這個話題很有可能不會那麼容易消除掉。現在,李惠玲如此問他時,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他當時只顧著救人,也不知道彭青山和傑克先生最終的結果如何。

於是,呂浩便老老實實回答:“李市長,真的很對不起,我現在在醫院安置這個受傷的姑娘,傑克先生應該和彭局長在一起,至如具體情況,我還真的不知道。”

“你在設計酒宴時,把我往樹叉上送,虧我還那麼相信你,把整個宴請的事情給你去做,你倒是好,把我給賣了,居然在酒宴上玩那麼一曲,你以為你和那個大堂經理一唱一和,全天人的人都是傻子是吧?不知道你搞的什麼把戲是吧?呂浩,你也太小看人了。現在,出了問題,你倒好,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完事的嗎?這可是路省長請來的國際專家,要是真有一點閃失,你就直接去面對路省長差口巴。”李惠玲一訓起來就火氣沖天,她可是在酒宴上就窩著火,沒想到,呂浩居然就真敢玩她,現在她不把火發洩在呂浩身上,她的心裡就不會平靜。李惠玲還真給路鑫波省長打電話彙報過這件事情,路鑫波省長一邊在電話中誇著李惠玲,一邊指示她儘快讓傑克先生離開琉州,為了再節外生枝,馬上帶傑克先生來省城,他晚上親自給傑克先生壓壓驚,陪禮道歉。

關於傑克行生的城市設計方案,路鑫波最初是打算在江南實施的,但是江南找不至!可以實施傑克先生的地方,也找不到可以讓傑克先生滿意的地方。這個傑克先生的怪脾氣,路鑫波是早有耳聞的。為了讓傑克先生的設計落戶於江南,為了他設計步驟中的一舉兩得,他才盯住了琉州。他讓傑克先生現在去琉州,就是要給朱天佑書記和莫正南兩個人同時施加壓力,傑克先生如果看中了林子溝,拿出了他的創意方案,這兩個人還能阻止什麼呢?再了錢光耀部長已被美人計搞定了,只要地.點是琉州,錢光耀部長才不在乎是邱家灣還是林子溝呢。就在路鑫波滿以為心設計的這一局可以實現時,也眼看這一局馬上就要成功時,卻冒出了呂浩的東坡餅,也冒出了傑克先生對邱家灣的興趣。如果不是路鑫波反應快,現在怕是傑克先生要拍版把新城選址在邱家灣了。

好在,李惠玲極時挽回了局面,如果不是這樣的局面迴轉,路鑫波這一次又要輸在莫正南手上,這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結局了。他已經在莫正南手上,損失了孟成林,如果再損失一個李惠玲,路鑫波這張老臉還能在江南省混下去嗎?他還能在江南省拉起路氏的旗織嗎?這些全是路鑫波擔心的問題,只是這些,他不會告訴李惠玲,也沒必要去告訴李惠玲。

呂浩一直強壓著委屈,一直沉默地聽著李惠玲發火,本來他設計的一曲,以為十拿九穩,沒有想到,居然人剛剛進村,就中了計。呂浩越來越認為,這是一個計謀。可是這個計謀的設計者,怎麼就這麼快呢?這麼快的動作,只有一種,那就是酒宴上的人。這人,一定是古慶明,而他背後站的人就是李惠玲。這麼一想,呂浩在李惠玲發完火後,了一句:“李市長,您放心,書記會安頓好傑克先生,也會好好調查這件事的。”呂浩特意把調查這件事咬得很重,他有意在提示李惠玲,別以為他們搞的把戲老闆不知道。

李惠玲沒想到呂浩竟然在話裡有威協她的意思,便“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她把電話一掛,就撥通了古慶明的電話,她在電話中一頓待後,很柔聲地對古慶明:“慶明市長,很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你還是按你的計劃行事吧。”古慶明在電話另一端:“請市長放心,好戲還在後頭呢。”古慶明還在電話中和李惠玲講了他後一步的計劃,李惠玲聽得連連點頭,最後兩個的通話在李惠玲“好的。”聲音中結束了,一結束和古慶明的通知,李惠玲便冷笑著掛掉了電話,她要呂浩嚐嚐出賣她的後果。

呂浩和李惠玲通完電話後,給老闆莫正南掛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呂浩便把李惠玲找傑克先生的事情彙報了一下,當然呂浩沒敢把李惠玲訓他的話完整告訴老闆,不過,呂浩了,傑克先生是路鑫波省長請來的人。這是李惠玲自己出來的,英正南在電話中淡然地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把電話給掛斷了,呂浩內心突然湧出一股很難過的覺,他也不明白這種難過是什麼。他似乎為老闆做什麼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他現在冒著危險救下了傑克先生,卻又冒著風頭去救這麼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姑娘。不知道老闆此時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竟然又是這麼淡然呢?而且老闆居然就沒有問他在哪裡,安危情況如何。這些還是讓呂浩很有些難過,而且很有些沉重。大約所有的事情都是要以沉重為代價的吧,只是如果為了這麼樣一個姑娘,讓呂浩背起這種沉重代價的話,呂浩還是極為不甘心的。畢竟他真和那位姑娘無親無故,縱使那姑娘確實長得不賴,可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呂浩站著,深深地了一大口氣,似乎要把李惠玲和老闆帶給他的這種莫明其妙的情緒吐出來,也似乎要把剛剛經歷的一幕吐出來,只有吐出這一切,他才代表自己,才能代表自己地去看那位他不顧一切救下的姑娘,那位與他壓就不應該聯繫在一起的姑娘。

呂浩這麼想的時候,緩慢地往姑娘的病房走去。剛進病房,這姑娘卻衝著呂浩發火:“你不是要*媽嗎?我媽就莽在邱家灣,你們這幫王八蛋,去挖啊,去賣啊,把土地賣完了,我看你們這幫王八蛋吃什麼,喝什麼。你滾,滾出去,離老子遠一點,老子不想看到你,人模狗樣的東西。”這姑娘話怎麼一身的匪氣呢?怎麼一點也不像個姑娘的樣子,呂浩不由得皺起眉頭望著姑娘:“你這些話怎麼象菜場裡的大娘們的話呢?你看看你現在,還有點女孩的樣子嗎?拿著匕首傷人不,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你就真的捨得下大好青年華,真的想死?如果你真想死的話,我建議你去三亞,哪裡的海水太美了,一頭扎進海里去,總比破相強吧。”呂浩沒有看這姑娘,但是出來的話卻也極為不動聽,姑娘沒想到自己遇到了對手,而且是軟硬不吃的一個對手。她想氣呂浩,卻反而被呂浩所氣,她想傷自己,卻又被呂浩救了下來。她簡直有些拿這位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幾歲的男人沒辦法,而且還是長著一張極帥的男人臉,這樣的臉從來是她所喜歡的一張臉,如果他不是要去強拆她的家鄉的話,她一定會喜歡這張臉。可現在,她恨他,也極不服他。她可是她從來沒輸過,她也不允許在呂浩面前輸。

“你滾不滾?”這姑娘似乎急了,臉漲得通紅,望著呂浩沒好氣地。呂浩擔心姑娘把傷口掙開了,便柔聲地讓步:“好,我走,我走。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父母的電話,我給他們通個電話,把你給他們後,我才可以放心地走。”

“你都要*媽,還想怎麼的?了,我媽死了,莽了。你給老子滾。”這姑娘一聽呂浩提到自己的父母,心情又動起來,居然要拿枕頭砸呂浩,呂浩實在拿這個女孩沒半點辦法,只好一邊往醫院外退,一邊:“好,好,我走,我走,總行了口巴?"呂浩退出了姑娘的病房,可他就這麼把姑娘單獨留在醫院,總是不過去的。再了,這姑娘既然敢用匕首傷自己,未必就保險她不會在醫院再自傷的。呂浩只得找彭青山求救,他給彭青山打電話,電話一通,彭青山卻搶著:“呂老弟,這一曲英雄救美的覺如何?"彭青山的話一落,呂浩真的難過了,他沒有想到連彭青山都會這麼笑他,那麼關於他的英雄救美事蹟是不是已經傳開了呢?李惠玲知道了,古慶明就會知道整幢大樓還會有誰不知道呢?從來都是這種八升的如長翅膀一般飛得快,而且越來越會被人津津樂道地傳道著。

好的段子都不是來自民間,而是來自官方那些愛動腦子的人。豔麗的桃新聞也不會來自民間,不夠格。這是一個什麼也圍著官轉的年代,官的桃指數遠遠大於民。百姓的豔事不叫豔事,只能叫偷雞摸狗,叫野合。官員跟任何女人飛個媚眼,都能演繹出滔滔不絕的纏綿和愛恨。呂浩對於這些,已經心知肚明,可他還是在這姑娘自傷時,潛在意識之中,要救姑娘,而沒有舍下姑娘不管,只為了傑克先生而應對這些手無寸鐵的村婦們。

“彭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李市長剛剛狠批了我一頓,我只顧著什麼英雄救美,把傑克先生的安危不當事,如果傑克先生有什麼閃失,讓我去路省長哪裡差,這是哪跟哪的事呢?對了,傑克先生沒什麼事吧?”呂浩還是在電話中先問了傑克先生的事情,如果一上來就直接這姑娘的事情,但他這個“英雄救美”就會越演越真了。而且彭青山如此認為,是不是老闆也如此認為?這麼一想,呂浩又驚出一身汗,難怪老闆沒問他在哪裡,也沒問他的安危。

呂浩覺自己現在就算是渾身是嘴,也不清楚了。

“傑克先生當然沒事了,如果有事,我還能和呂老弟開玩笑。不過,呂浩,玩笑歸玩笑,對那個姑娘,你還是離遠點好。她可是自傷,與你有關係呢。你倒好,丟下傑克先生去救她,你沒吃錯藥吧?”彭青山這一回是一本正經的,得呂浩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他愣了半天,才支唔了一句:“謝謝彭哥關心,我知道怎麼做。”呂浩的話一落,彭青山哪邊了一句:“那就好。”便把手機給掛了,彭青山這麼一掛,呂浩竟不好意思再給彭青山打電話了。

呂浩在病房門前走來走去,他一時間找不到讓誰來照顧這個姑娘了。走了幾個來回,呂浩便想到了紅玉,就拔通了紅玉的電話,電話一通,紅玉倒是很關切地問呂浩:“秘書長沒事吧?"“紅玉,我有事請你幫忙。”呂浩直呼紅玉的名字,而且直接了他的要求。他沒時間耗在醫院裡,他得儘快去見老闆,解釋清楚這碼子事。

“秘書長吧。”紅玉的嘴就是甜,一口一個秘書長,對呂浩的這稱呼,和高發矛,j一個待遇了。

“你能不能來醫院替我照顧一下一個姑娘,不過這件事,你知道了就行,好嗎?”呂浩用商量的口氣問紅玉,紅玉沒想到呂浩居然這麼相信她,一情,滿口應了下來。她以為是呂浩的隱私,是他的某個秘密女人。女人對這些事情從來就是好奇而又熱衷的,紅玉也這樣。只要她幫了呂浩這麼一回,還怕以後的酒宴不給她去置辦嗚?

紅玉如此想的時候,下樓打了一輛車直奔醫院,呂浩在病房門口焦急地等紅玉,一見她,馬上:“紅玉,你來得正好,我帶你去。”呂浩把紅玉帶到了那個姑娘面前,紅玉傻眼了,她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指揮圍攻傑克先生的姑娘,她一時怔在病邊,不知道什麼了。呂浩趕緊拉了一下她的衣服:“紅玉,這姑娘受傷了,我現在有事要處理,你替我好好照顧她好嗎?。

紅玉緩緩地點了點頭,那姑娘卻看也不看紅玉,冷“哼”了一下,把臉轉到了另一邊。呂浩也顧不了這麼多,對著姑娘:“你好好養傷吧,我有時間再來看你。”著,就外病房外走。不過,這一次,讓呂浩奇怪的是,這姑娘沒再惡語傷他。

呂浩剛剛走到電梯口時,手機又響了,呂浩一看號碼,又嚇住了,他馬上轉身去了走道窗口,這裡要僻靜一些。呂浩這才按下接聽鍵,輕聲了一句:“黃秘書好。”電話那邊是省長路鑫波的秘書黃土,黃土聲音和呂浩一樣,聽上去覺也很輕聲,但是從他的嘴裡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輕,他:“呂主任,省長讓速來省裡一趟。不過,請你動作快一點,省長這邊急火攻心了。”黃土完這些話,便把手機給掛了。

呂浩覺很有點突兀,雖然李惠玲警告過他,可傑克先生沒有任何問題,不至如這麼快就動用路鑫波省長吧?而且這黃土的語氣也不大友好,他這麼次去,很顯然是要被惡訓的,他倒是不怕被惡訓,可現在快四.點了,等他趕到省裡,省長不下班嗎?而且不定撞上了省長吃飯的時候,他這一去,見不見得到路鑫波省長還不上,怎麼黃土這口氣就這麼急呢?為了一個傑克先生,至如嗎?呂浩趕緊給老闆英正南打電話,電話一通,呂浩就著急地:“書記,路省長讓黃秘書通知我現在去省裡一趟。”

“什麼?”英正南似乎是沒有聽清楚,又似乎是不大相信呂浩的話。

“路省長讓我現在去省裡一趟。”呂浩重了一次,這一回英正南聽清楚了,或者是這一次他冷靜下來了,對著手機:“你又成名人了,又是英雄救美,又是讓警苗滿大街拉,他們不盯住你做文章,會盯住誰呢?傑克先生是他們請過來的專家,你放著專家不救,救什麼姑娘呢?你什麼好啊。現在,傑克先生被惠玲市長接走了,是為了傑克先生的安全,連夜送他離開琉州。不過,這事也不會那麼簡單,既然路省長讓你去,你就去吧,正好摸摸他們的想法,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只是我想不明白,這個時間段,路鑫波省長找你千什麼呢?”莫正南在手機另一端著這番話,可這番話讓呂浩很有些委屈,他當時只想著救這位姑娘,卻沒有往深裡去想。當然了,這話絕對不能對老闆,他早告訴過呂浩,在官場不允許有同情心存在。還好,傑克先生沒事,如果傑克先生有事,呂浩背得起這個責任嗎?

“書記,那我現在就去省城。”呂浩在電話中了一句,英正南那邊:去吧,路上好好理一下情緒。有時候,不要一衝動,就什麼都不顧。另外,我告訴你,你救的那個姑娘名字叫邱丹丹,是邱家灣村支書邱建平的女兒,兩次上訪都與邱建平有關係,所以,你要當心,這中間一定有關聯的。”

“謝謝書記,我會當心的。”呂浩嘴上這麼著,內心卻有一股骨諫然的冷氣,他沒有想到自己救的姑娘會是邱建平的女兒,呂浩應該想至.j這層,或者這一層他就該早想到。這個邱丹丹是有名的上訪戶,怎麼她會突然出現在邱家灣呢?上次是邱丹丹的父親邱建平圍攻莫正南,背後就有邱丹丹在搗鬼,而且這個邱丹丹對政府的政策極為悉,提出來的搬遷條例專業得讓呂浩都挑不出病。這一段,李惠玲把重點轉移到了林子溝,邱丹丹才老實了不少。可是她一直在北京待著,怎麼突然就回到了邱家灣呢?不過,這些情況,呂浩也是道聽途,真實的一個邱丹丹,呂浩並不瞭解。

呂浩一邊下電梯,一邊給自己的司機小汪打電話,讓他來醫院接他,馬上去省城一趟。

呂浩到一樓後,站在醫院大門口等小汪,越想越有些不安心,就撥通了歐陽蘭的電話。

電話一通,歐陽蘭的聲音先傳了過來:“又是好事還是壞事?"呂浩很有些尷尬,不過,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便把發生的事情在電話中給歐陽蘭講了一遍,他一講完,歐陽蘭就在電話中罵了一句:“你就是頭豬。”呂浩被歐陽蘭罵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可不怕頂撞歐陽蘭,何況他現在還等歐陽蘭給他指點呢。歐陽蘭卻:“香港領秀前程公司背後的老闆是路鑫波的公子路明飛,而傑克先生就是路明飛請過來的,很顯然他們在下一盤大棋,你倒好,沒摸到邊兒,就打草驚蛇了。我告訴過你,有事多問問我,你就坎不過那個野’r頭的坎兒。一個野’(頭至如讓你連前途也不要嗎?我都不知道你什麼。你先去路鑫波哪裡探探口風吧,我也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歐陽蘭把她查到的情況還是告訴了呂浩,她本來是準備到了琉州再當面和呂浩談談,她和莫正南之間無法對話,目前她需要呂浩。可沒想到呂浩自作聰明地了這麼一曲出來,現在很有可能打草驚蛇了,她不得不從重考慮自己的計劃。

呂浩了一句:“我知道了。”他已經看到了司機小汪的車,正準掛電話,歐陽蘭卻在電話中:“我明天飛江南來。”歐陽蘭沒等呂浩話,就掛了電話。呂浩也沒心情話,小汪的車子來了,他趕緊上了車,呀咐刁、汪開快一點,爭取搶在路鑫波省長下班時趕到省城。這是小汪第一次和呂浩上省城,自然很賣力,車子開得很快也很穩,呂浩自己會開車,當然領會到了小汪的用心,坐在後座上時,他倒是湧起了一股暖意,算是這一天的一點點藉。想想自己也真是可悲的,一個在琉州如此讓人羨慕的處級千部,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幹部,現在,卻要靠司機給自己一點心靈上的藉。出去,也真是可笑得很,出去,誰又會相信呢?官場裡的人,所有人看到的全是風光,全是權力的無限狂歡。可是,這一步一步往上爬的過程,誰又會想到這一路的悲苦與眼淚呢?

呂浩其實很多時候,想哭,不過是哭無淚罷了。呂浩在後座想著歐陽蘭的話,想著老闆英正南的話,想著自己內心的真正需求,不知道為什麼,他是越想越心煩,彷彿什麼都理不清楚,又彷彿有某件事情沒有解決好一樣。

呂浩的心思沒辦法停下來,老闆已經吩咐過他,要在車上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思緒,不能衝動,可是他現在也衝動不起來。邱丹丹這個姑娘還在他手裡,而邱丹丹怎麼就會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呢?

呂浩的心思飛到到邱家灣那邊去了,關於高鐵建站的問題,呂浩還是太低估了李惠玲們的力量,沒有想到他們想要的利益之心是如此之大,為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會利用邱丹丹?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的時候,呂浩都嚇了一大跳。在副縣長崗位上幹了一年,呂浩深深體會到,凡事只要牽徵到上訪,牽拉到利益,就必須慎重。其他事只是一件事,不會不斷地起連鎖反應,上訪和利益則不同,稍有不慎,就會一波接一波,不停地惡循環下去,直到得你筋疲力盡呂浩不想陷入這種惡循環,他現在替老闆打掃衛生,儘管老闆未必理解他的苦衷,而且未必認為他對邱丹丹沒有特別的東西。

什麼時候政府的利益能跟老百的矛.j益在一個.點上,雙方不發生衝突不發生矛盾呢?這個問題總是在困擾著呂浩,現在越發解不開,老闆讓呂浩理清情緒,他怎麼老覺得情緒這個東西一直都緊跟在他身邊一樣呢?

呂浩正這麼想的時候,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紅玉打來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心猛然慌亂著,去按接聽鍵的話也不聽使喚著,以至如手機一直在響著,司機小汪回過頭看著呂浩,見呂浩沒有睡覺,才轉過頭,繼續開他的車。呂浩才知道自己很失態了,努力地壓了壓情緒,儘量平靜地按下了接聽鍵,紅玉的聲音傳了過來:“不好了,秘書長,那姑娘不見了,我四處都找不到她的人影。”紅玉的聲音明顯有了哭腔。

“什麼?!”呂浩驚叫了一句,邱丹丹居然不見了,邱丹丹還是不見了,呂浩發現自己還是怕什麼就遇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