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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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書記打了招呼，製藥廠是林縣的大企業，而水泥廠是林縣的民營企業，希望我們儘量用秦總廠裡的水泥，要是連林縣的大企業都不用他們的水泥，對於林縣扶持起來的民營企業而言，就是臉上無光的事情啊。再了，我們要捨近求遠的話，成本也高。所以，我請示了胡總，只要質量過得去，我們還是會用秦總廠裡的水泥。他們已經送過來了幾車，質量還不錯，所以，微微的多慮了。”蘇小寶輕鬆地對呂浩著這些情況，呂浩沒接話，蘇總是這裡的總工程師，他既然認定了水泥沒問題，呂浩還能什麼呢。

兩個人著話的時候，已經到了倉庫邊上，蘇小寶問喊他的人:“水泥檢驗過了沒有？”

“檢驗過了，是合格的。所以請蘇總簽收。”檢驗的人應了一聲後，便將單子遞給了蘇小寶，呂浩在一邊站著看了看，他也沒看出什麼，再了，水泥這個東西，眼也確實看不出什麼明堂來。他信蘇小寶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也就沒往深裡想。等蘇小寶簽完字，他便放心地對蘇小寶:“有你這麼認真的總工在這裡，看來我不用擔心工地會有什麼問題了。這裡全給你了，我以後少來一點哈，省得有人看到我，我不懂裝懂，而且多管閒事。”呂浩著這話時，看著蘇小寶笑了起來。

蘇小寶便在呂浩身上捅了一拳:“我可沒你不懂裝懂，工地的事情，你也確實是不懂，你來了，也就是繞著工地轉個圈，還能幹什麼？”蘇小寶晃動著整個身體，望著呂浩，實話實著。他確實認為，呂浩檢查這個工地，純粹是多此一舉，他又不懂施工，更不懂材料的真偽，就是眼前這一車水泥，擺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來好與壞。只是，中國的領導習慣站著指揮，習慣外行領導內行，也習慣不懂裝懂地視察這個工地，那個橋樑的。蘇小寶不希望呂浩是這樣的領導，所以，就直接把話了出來。

呂浩笑了笑，也沒見怪蘇小寶的話。除了蘇小寶這種不是林縣的人真話外，他還能從真正的林縣人嘴裡聽到真話嗎？他現在確實是大紅人，別看政府裡的人都對他一臉的笑，一點也不像最初上班的那個樣子了，但是一旦出事，這些人的笑臉馬上就會變成了冷臉，甚至還會往身上再踢上一腳。牆倒眾人推，一向是這些人的特。這一點，呂浩還是清楚。所以，蘇小寶無論怎麼他，他都不認真地聽著。

呂浩和蘇小寶扯了幾句閒話後，便離開了工地，工地一切正常，他就能著手做別的事情了。

小周在車上等呂浩，一見呂浩上來，小周便:“呂縣長，我們是不是回辦公室裡去？”

“當然了。”呂浩坐在後座著。

“可是，現在就去嗎？”小周有些猶豫地問了一句。

“怎麼啦？”呂浩覺小周有話再，便問了小週一句。

“我聽政府大院的門被堵了。”小週轉過頭，不確定地望著呂浩了一句。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呂浩急切地問小周。

“半個小時前。”小周還是把情況告訴了呂浩，他以為呂浩會在地工呆一上午，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不這件事了。他剛接到另一名司機的電話，問他在哪裡，他在工地上，那兄弟讓他現在別回去，因為拆遷的事情，很多人湧進了政府大院，見政府的車就砸。

呂浩一聽小周了這個情況，便:“快開車，我們去看看情況。”小周想什麼話，又忍住了。這種事情，哪個領導不是能躲就躲呢，偏偏呂浩要往亂局裡攪。再了，拆遷的事情又不是呂浩分管的一攤子，他現在回去合適嗎？

“快開車啊，磨蹭什麼。”呂浩在後座衝小周急切地命令著。

小周便把車子開動了，加了一點速往政府大院開去。呂浩一直看自己的手機，奇怪的是手機沒有響，他便有一種失落的覺。是啊，就算把政府大院圍住了，也是他武文的事情，關他這個小小的副縣長什麼事呢？再了，林縣有他沒有，人家不是照樣轉了這麼多年嗎？他現在這樣回去合適嗎？

呂浩想是這樣想的，可他已經讓小周把車子往政府大院開了，他總不能臨時改主意吧？再了，遇到這樣的事，就想他不處理，去見識一下，武文如何處理問題的，也不算是一件壞事情吧。

呂浩這麼一想，便決定還是回去吧。再了，他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回辦公室總沒錯吧。

車子快到政府大院時，小周還是把車子停了下來，回頭去看呂浩，呂浩便:“你把車子開走，等會我用車再給你打電話，我一人回辦公室就行。”小周便有些擔心地望著呂浩:“呂縣長，您小心一點。”

“沒什麼，我回辦公室處理事情，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呂浩淡然地回應了小週一句，小周便不好再什麼，等呂浩下車後，徑直把車子開離了政府大院。

呂浩還沒到政府大院，就聽到了一片鬧哄哄的聲音，看來來的人還不少。呂浩便加快了腳步，等他往政府大院走時，才發現大院裡滿是人，他本擠不進去，但是好奇心讓他又不停地往裡擠。呂浩往裡面擠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一個人的腳，那個人抬頭看了看呂浩，呂浩趕緊了一句:“對不起。”那人，看了幾眼呂浩，沒話。大約想著都是自己人吧，難免被碰著的，踩著的。

呂浩儘量把低垂著，免得被人認了出來，要是被人認出的話，後果他不敢去想象。不過，他不知道這些人圍攻縣政府大院到底是什麼事，他想聽清楚人群在什麼，就盡力地往人群裡面擠。可除了一片鬧哄哄的聲音外，他聽不到具體的內容。他想拉住一個人問問，又擔心被認了出來，就一直低著頭，在人群裡擠來擠去的。好在，人群都在擠，也沒人注意到他一樣。

“這個時候，武文哪裡去了？”呂浩在人群裡這麼想著。

呂浩看不清楚是誰在處理這件事，很顯然武文沒來。要是武文在，人群不會這麼亂哄哄的。就在呂浩還在往中間擠的時候，人群有人喊話了:“我們要見書記。”於是，人群就喊了起來:“要見書記。要見書記。”這麼多的喊聲匯在一起，格外壯觀的，呂浩在人群裡覺這種喊聲震耳聾一般。但是越是這麼樣喊的時候，呂浩越是不敢暴了自己。好在沒人注意到他，都在要求武文出來面對面談話。這是所有人的心態，一出事，就喜歡喊一把手出來見面，當然了，一出事，也只有一把手才有拍板的權利，其他人也只能往一把手哪裡推去。所以，這個時候，都會要求面見一把手。

武文在辦公室裡，催勇文已經把這裡的情況向他彙報過，他在和劉儒生通電話，如何答覆這些人。這個時候，辦公室外的喊聲這麼強烈，他要是再不去面對問題的話，這些人真的一怒之下闖到樓裡來的話，打、砸、搶的事情就很容易發生的，再了，如果被人利用的話，**很容易越演越惡劣。不管怎麼樣，他都得去面對這樣的事件。

武文在秘書小秋的陪同下，終於下了樓。一到大樓門口，人群就認出了他，就往前湧，公安幹警圍了過來，把人群和武文隔了一段距離，武文拿著擴音器具，他對公安幹警:“放我出去。”這話被擴音器擴得很響亮，呂浩聽到了。他想抬頭去看武文，武文這話得很有氣勢，他難道不怕這些圍攻的人群嗎？

公安幹警見書記話了，不敢再阻攔武文，小秋便緊緊跟著武文，隨時要保護他的樣子。武文一出公安幹警的警戒線，人群就湧了過來，武文又拿著話筒喊話:“各位父老鄉音，我是林縣的書記武文，也是一河兩岸的總負責人，你們喊聲要見我，我聽見了，我沒出來是因為我正在和劉老闆協商你們的要求，以前拆遷款如何補償，怎麼樣籤的合同，是你們和劉老闆之間自願達成的，沒人過你們，對不對？現在你們不經過任何組織同意，就這樣圍攻政府大樓，我個人認為，你們就算佔盡所有的道理，這種做法也是不對的。這幾天，我和劉老闆一直在現場觀測，對現場的情況我是很悉，但是你們當初和上任書記如何達成的條件，我還沒有清楚。如果你們相信我，請給我時間，我調查清楚後，答覆你們。現在你們可以選派代表，**武文從來沒過不接受代表投拆的，但是我上任的時候這麼短，你們就這樣圍攻政府大樓，你們這不是有意出我的某人的嗎？如果你們想真心解決問題，請你們選派代表出來，其他的人儘快撤離現場，如果你們不想解決問題，就算你們現在把**武文打死，下一任的書記上任，你們還得選派代表和政府好好溝通是不是？領導崗位是動，可你們的利益不是動的，我相信政府會尊重你們共利的利益。我能夠理解你們，但是也請你們理解我一點點行嗎？大家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溝通，沒有溝通不了的問題，是不是？”武文的這一番喊話，實在的，呂浩認為極了。如果換成是他的話，他既沒有武文的這種鎮定，也沒有武文的這一番很有服力的道理。是啊，拆遷人的利益是一致，他們之所以能夠這麼團結地組織在一起，就是因為利益的一致。正因為這種一致，才讓武文覺得只要保證了他們的利益，這些人不會真想鬧事，也不會真的要把他武文打成什麼樣子。

人群騷動了好一會兒，這個時候，武文一直站在政府大樓門口，一直在看著這些人群，他的目光是平靜也是淡定的，他沒有任何與這些人為伍的意思，反而是一副隨時隨地聽從他們意見的態度。這倒圍攻政府大樓的組織者總有些被動，當人群有人喊:“我們派代表去談話，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這麼喊的時候，就有人往政府大院外撤。

武文在這個時候又喊話了:“代表去二樓會議，我在會議等各位。”著，武文便離開了人群，往會議室走去。武文一走，很多人便湧出了政府大院，幾個代表隨著小秋的帶領，去了二樓的會議室。

呂浩等人群散開後，才往自己的辦公室裡走。剛到二樓，遇到了催勇全，他望著呂浩:“書記讓你去二樓會議室。”

“現在去嗎？”呂浩有些不解地望著催勇全。

“書記看到你在人群裡了。”催勇全望著呂浩，表情有點怪異地了一句。

呂浩聽催勇全這麼一，內心緊了一下，想問催勇全的話，又覺得問了也是白問，只好隨著催勇全的步子，去了二樓會議室。

呂浩一進會議室，武文在主席臺，幾個副縣長都在第一排坐著，他便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所有副縣長都參加了，與他在不在人群裡沒關係。只是催勇全為什麼會這句話呢？呂浩就很有些不明白了。

“呂縣來了，坐前面來吧。”武文在主席臺上衝著呂浩了一句，呂浩便繞過拆遷的代表，往第一排走。有兩個代表認出了呂浩，其中之一，就是呂浩踩了他腳的一位。他望著呂浩了一句:“他剛剛也在人群裡呢，而且一個勁地擠來擠去的。怎麼一下子又變成了領導呢？”這人的話一落，代表們的目光全掃向了呂浩，呂浩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狀況，可在這個時候，他能解釋什麼呢？向武文解釋，還是向代表們解釋？他怎麼解釋呢？他這才知道，小周得對，這樣的事情是不能輕易往裡攪和的。

“你們居然派了臥底的人，進到了我們的人群中來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有個代表帶頭望著武文質問著。

武文衝著這位代表笑了笑:“呂縣不是臥底的人，呂縣在找解決問題的方法，他是想打入你們內部，多聽聽你們的意見和建議，他絕對是一片好心。所以，你們不要誤解他。”呂浩尷尬極了，臉一下子漲得很有些紅，趕緊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可武文這個時候卻偏偏點著他的名字問了一句:“呂縣，你找到了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沒有，出來讓大家都聽聽？”武文話一落，其他幾名副縣長全把目光轉到了呂浩臉上，那目光怎麼在呂浩看來，都如針灸一般地紮了過來，比這些代表們的目光更讓他無地自容，他在這個時候，真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可武文已經點了他的名字，他要是不點什麼，肯定是不過去的。於是便站了起來，看了看武文，又轉過頭看了看代表們:“我不是什麼臥底的人，我也不是尋找方法的人。我是去工地檢查工作後，回來時發現政府大院被堵了，我想回辦公室，我還有材料要寫。可我擠不進去，越擠越被擠到了人群之中，情況就是這個樣子的。”呂浩的話一落，那兩個認出呂浩的代表馬上接口:“你騙人。我們明明看到你，一直低著頭在人群裡面走來走去的。你要是沒目的話，你那個樣子為了什麼？你要是想回辦公室，你垂著頭幹什麼呢？明明是不懷好意，卻還在這裡鬼辯。”代表的話一落，呂浩的臉“刷”地一下如紅布一般紅著，而加上他站著，其他人都坐著，他就很有些格格不入的架式，而且那個樣子看上去也格外搞笑一般，其他幾個副縣長忍不住都低聲笑了起來。這麼一來，會議室的風向全變了，不是在討論拆遷的問題，反而是在糾結呂浩是不是臥底一樣。

呂浩便有些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呂浩由於年齡最小，而且最被重視，這些副縣長心裡都有些不服氣的，現在好不容易捉到了呂浩出醜的機會，他們這些時候不笑，還要等什麼時候呢？不過，他們是看到武文的臉上有嘲笑的內容，他們才敢這樣。如果武文的表情沒有提示的意義，他們還是不敢的。顯然，武文這麼問呂浩，就有讓他出醜的一層意義。

“呂縣，你坐下吧。”武文倒大度起來，這又讓這幾個副縣長有些不解其意，馬上收起了笑容，正規地看著武文。

“各位代表，呂縣剛來林縣，很多情況他不悉，再了，他的是實情，他確實在負責製藥廠工作的事情，他沒有騙你們。至如你們他是臥底，我覺得你們既然相信某人可以答覆你們的條件，就沒必要去糾纏呂縣是個什麼人了。我在這裡可以負責任的，我沒有派什麼臥底的人去你們內部。你們以前和劉老闆達成的條件，也是經得你們同意的。現在你們要反悔，從某種意義來，是你們單方面的問題，與政府並沒有多大關係，你們對嗎？”武文的話一落，就有代表站了起來，他動地:“你們你們沒派人臥底，那你們怎麼就知道是我們單方面悔約呢？我們明明是上了你們的當，政府最初這一河兩岸的改造是為了安全問題，是公益的改造，而且是為全林縣人有一個很美麗的環境而打造的。現在卻不是這個樣子的，一河兩岸大量的土地要用來打造高檔住宅區，而我們的土地低價被政府收購後，我們還得高價再買一套房子居住，我們是受害者，以前的合約不能算數的。”呂浩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圍攻政府大樓了。原來劉儒生和江超群大大地忽悠了這些人，難怪這麼久，一河兩岸沒有啟動，原來劉儒生一直在這樣的一件事情，低價忽悠這些人簽了合同，呂浩這才發生，劉儒生確實是一個生意人，一個好的樓盤作手。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呂浩是不能話的，何況他已經丟了一次醜，如果他再話的話，武文和這幾個副縣長會把矛頭對準他的。他便安靜地聽著，這些代表和武文的對話。

代表的話一落，武文便問分管城建的副縣長程自立，“程縣，你們上次是如何承諾補償問題的？”程自立站了起來，先看了看武文，接著又轉過頭看看了代表們，才面對代表們:“我們都是林縣土生土長的人，現在劉老闆不在這裡，我們關著門自家的話，你們當時就不該急著去籤這樣的合約，現在你們把合約簽完了，發現吃虧了，就來找政府。政府沒有你們籤是吧？而且這是上一任書記手裡的事，你們現在書記，又有什麼用呢？”程自立這個馬拍得真是到位啊，呂浩不得不服。相比而言，他剛才在人群裡的那個動作，確實做得太失策。可是他已經做過了，只能等會後，再向武文解釋了。

呂浩偷偷把目光投向了武文，可偏偏武文卻在這個時候把目光盯到了他身上，呂浩的心又被懸了起來，武文莫不是又要出他的醜？他真的不想放過自己嗎？

呂浩這麼想著的時候，武文卻話了，他接過了程自立的話，對著代表們:“程縣當初是具體負責這件事的人，再了，程縣也是你們林縣人，這在坐的領導，除了我以外，都是你們林縣土生長的人，我相信他們的心和你們是一樣的。哪個本土領導不會把利益往自己這一邊拉呢？是不是呂縣？”武文突然把問題又丟到了呂浩面前，呂浩一聽又喊自己，馬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對著武文:“書記，我還年輕。這件事，我還需要更多地向您和向在座的各位領導學習，我今天來就是學習的。”呂浩的話一落，那個認出呂浩的代表又:“對了，我想起來了，這位呂縣長很有辦法，製藥廠是他拉到我們林縣來的，據劉老闆也是他引到林縣來的。現在，你表個態吧，這件事怎麼辦？”代表的話一落，呂浩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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