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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偷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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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蘭在車裡等呂浩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雖然嘴裡讓呂浩和念桃話,心裡還是老大不樂意的。念桃和她不親不近的,她心裡清楚得很,她對念桃也沒多少好,這女人與女人之間要是有了過節,關係一時半會也好轉不起來,而且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隔膜也越來越深。歐陽蘭對念桃就是這樣的,從第一次知道念桃是莫正南的徘聞女友開始,念桃這兩個字就是她不喜歡的字眼,念桃這個人倒還不張揚,可無論如何,歐陽蘭就是對她好不起來。吃酷吧,歐陽蘭又不會承認,她會去吃這個鄉下丫頭的酷嗎?這鄉下丫頭拿什麼和她平起平坐呢?她肯定不會去承認自己有吃酷的心理,可她又是一種什麼心理呢?歐陽蘭自己都搞不清楚。

好在呂浩終於來了,呂浩拉開車門,徑直坐在歐陽蘭的旁邊,這倒讓歐陽蘭不愉快的心情頓時好轉起來,看來這傻小子還是有點良心,知道討好、安她了。

其實歐陽蘭對呂浩的印象一直以來一般般,雖然呂浩比較靈泛,大約由於呂浩一直護著念桃的緣故,也大約呂浩收了那張五十萬的卡,她老覺得這年輕人,太功利主義了。可當莫正南在電話中告訴她,呂浩將這五十萬用於購買收塵設備,結果被下了套,她一下子又認為呂浩很了不起,如今又有幾個官員會拿自己的錢去為老百姓辦事呢?就算是莫正南,他怕也難做到這一步。當然莫正南現在的魅力,也不至如搞不定這麼小的一件事。歐陽蘭是直到那個時刻,才發現基層幹部的位置是多麼尷尬,想要辦成一件事又是多麼地困難。而呂浩至少在努力想要幹成某件事,而且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其實這件事,如果他找莫正南,相信憑莫正南的能力,任何一家銀行都會貸到這筆錢,可呂浩沒有這樣做,就因為這些,歐陽蘭一下子改變對呂浩的看法,也一下子讓她從北京飛到了江南,直接趕到了琉州,她總是為這位年輕人做點什麼吧。

呂浩一上車就笑著對歐陽蘭:“蘭姐,真是好雅興。這麼**去尋蘭草花,實在是有‮趣情‬,也實在令我羨慕啊。”呂浩確實是羨慕歐陽蘭,想做什麼馬上能夠去做,想做什麼,就能做到。生活到了這種境界,才叫生活。他這算什麼呢?他僅僅還在生存的階段,僅僅還在話都不能多的階段。這讓呂浩想起了一則笑話:有個楚國人在販賣他的兵器,他誇耀:“我的盾堅固無比,任何鋒利的東西都穿不透它。”又誇耀自己的矛:“我的矛鋒利極了,什麼堅固的東西都能刺穿。”韓非子問他:“用你的矛來刺你的盾,結果會怎麼樣呢?”那人張口結舌,惱羞成怒,衝上來一矛把韓非子捅死,吼道:“就你話多!”是啊,話多就必須遭來橫禍。特別是在官場,話多者往往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又讓呂浩想到了汪小娥,她算不算一個話多的人呢?可她僅僅是一個老百姓,她不懂權術,她更不懂當官者那張如同‮子婊‬的嘴,“戲子無情,‮子婊‬無義。”如江超群這樣的政客,就是沒有任何道義可講的‮子婊‬,可汪小娥偏偏就相信了他。她死了,死得那麼枉,也死得那麼沒有溫暖,那麼沒有人情味。如果她知道,呂浩當初是為了要救她,如果她知道這個社會的政客不全是江超群和蘇曉陽這樣的,她就不會死得那麼冰冰涼涼了。

呂浩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汪小娥。是啊,他和她都是最底層的普通人,只是他比她的命好一些,他傍上了莫正南這樣的高官,他雖然不能多話,但他總有發話的機會。現在,他面對的人是歐陽蘭,這位手法通天的女人,這位不知道什麼叫疾苦的女人,想蘭草花了,馬上就得去採。想要石磊放人,石磊不敢個“不”字。而他,他要到達這個程度的時候,還需要有多少的磨難和休練呢?

人和人命真正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呂浩的宿命論主義又在大腦裡翻騰著。可是無論他有多少宿命彩,面對歐陽蘭的時候,他就得拿出渾身的解數,去合她,去取悅,甚至任她消費自己。

“我要是能夠如蘭姐這麼有能力,把幾家公司運營得如沖天,該多好啊。”呂浩真心實意地嘆著。

“我要是如你這麼年輕該多好。”歐陽蘭也學著呂浩的樣子嘆著。

“我還沒蘭姐這般**和衝動呢。”呂浩這話得沒心沒肺。不過歐陽蘭倒也沒計較呂浩話的意思,只是覺得呂浩越來越有趣的,覺得年輕真好,那是一種實實在在對很多東西的嚮往,是一種實實在在對很多東西的追求。這人啊,要是沒有了嚮往和追求,賺再多的錢,也不過是一個數字和一堆廢紙罷了。

“蘭姐是不是老了?”歐陽蘭笑著側過臉望著呂浩問。

“沒有啊,蘭姐看起來頂多二十多歲呢。”呂浩拍起了馬,當然這樣的話,女人們都愛聽。歐陽蘭也不例外,一聽呂浩這麼誇她,當然更加開心,不管呂浩的是真話,假話,耳朵在這一刻快樂了就行。也難怪女人戀愛靠耳朵,男人戀愛靠下半身,看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歐陽蘭一想到戀愛這個詞,臉有些發燒了,趕緊轉過身朝著窗外看到,車子已經開出了市區,直奔雲臺山而去。

李小梅把念桃送到了富士島,她在車上笑著對念桃:“呂縣長真是愛你啊,一刻也捨不得你離開,有事也得讓你等他一塊回家。這小夫小的,才別了一,是不是覺分別了一年之久?”念桃的臉又紅了,她望著李小梅咕嚕了一句:“李姐就知道取笑我。”

“你們真幸福啊。”李小梅嘆著。可她的幸福呢?她有過如念桃這般被愛情裝滿的子嗎?她什麼時候開始從政的呢?從學校出來時,她滿以為從此後世界就是屬於她們的。可是她還是被分配到了鎮上,那個鎮上的一切與她呆在省城的一切區別得十萬八千里,她那麼地不甘心,可是改變這一切的方式就只剩下她的年輕和美貌了。她靠著婚姻嫁到了縣城,她不愛那個男人,她的婚姻只是她通往城市的跳板。可她的愛情給了誰呢?任志強嗎?

李小梅突然心酸起來。人啊,總是在別人的幸福面前去回憶曾經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好在富士島很快島了,念桃從車上下來時,對著李小梅:“李姐,照顧麗麗的事,還是要拜託你了。”

“安心等你的心上人吧。有我姐,還有特護呢。放心吧。”李小梅衝著念桃一邊揮手,一邊笑著。

李小梅的車子消失了,念桃才往富士島裡面走去。她想到了李小梅的話,安心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呢?她就在他的附近,她就在他執政的城市,他受到嗎?他能嗎?

心與心之間如何真的相通的話,那該多好啊。念桃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是啊,心上人。見一面都如此之難的心上人啊。念桃是那麼那麼地想他。

念桃去了前臺,呂浩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古老闆正好在前臺,一見念桃問呂浩訂的房間,熱情領著念桃去了他特地留給呂浩的房間。

古老闆把念桃送到房間裡後:“呂夫人,有什麼需要,只管喊服務員。”

“好的。謝謝。”念桃客氣了一句。可等古老闆一等,念桃苦笑起來,是啊,李小梅她是呂浩的心上人,古老闆稱她為呂浩的呂夫人。可她與呂浩卻是八杆子打不著,表面的一切就是真實的嗎?生活其實一直荒誕無稽地在上演著這樣那樣的鬧劇,念桃一不小心成了這場鬧劇中的人物罷了。

念桃獨自坐在富士島818房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粉紅的牆紙把整個房間襯映極其溫馨、雅至。兩米來寬的一張大,擺了兩對枕頭,軟和得如躺在水波中一般,念桃覺舒服極了,扒在上打了幾個滾兒,便開始想莫正南了,他在幹什麼呢?他知道自己到琉州來了嗎?歐陽蘭到琉州是不是住在他家呢?念桃的老家有句這樣的話,小姨子的一半是屬於姐夫的,歐陽蘭會不會也有一半屬於他呢?

念桃突然好想他啊,他要是也在這張兩米來寬的大上,抱著她,親著她,她鑽進他的懷抱裡,被他保護著,寵著,聽他一聲又一聲地喊著:“丫頭、丫頭”那該多美啊。

在這間滿是粉紅夢想的客房裡,念桃再想莫正南時,竟生出一種偷情的心理來,他要是突然來了,他們算不算偷情呢?呂浩對古老闆她是他的愛人,古老闆還熱情吩咐服務員,念桃需要什麼,就馬上給她送什麼。還告訴念桃想聽什麼,也可以讓服務直接送到房間裡來。這可是她第一次享受這樣的服務和樂趣呢,可是人躺在這樣的環境裡,總會滋生出許多與身體有關的慾望來。她以前從來不知道想一個男人,居然總是從下半身開始的。她那麼想他再進入她的身體裡,再攪拌著她的全部世界裡,也難怪,張愛玲總結得那麼到位:“通向男人心中的路是胃,通向女人心中的路是**。”她與其是心裡想他了,不如是**想他了。念桃此時此刻確實有這樣的念頭,而且這種念頭是那麼地強烈。

手機啊,念桃真是惱恨自己,也難怪他曾經罵她的話,膽子小得如只老鼠,一驚一炸的。那麼一場空驚,手機就被她摔壞了。她才知道,這官場中的事,翻手如雲,覆手如雨的,不是她心得的。昨天還在心呂浩,今天呂浩就陪著女人遊山逛水去了。倒是可惜了汪小娥,好端端的一條命,沒就沒了。唉,念桃不知道為什麼,汪小娥的影子冒出來時,心裡又開始堵了起來。與有關的慾念如水一般退了下去,她開始糊地犯困,睡吧,睡一覺,呂浩和歐陽蘭就游完了山,她和他就可以回林縣去了。她突然還是想回林縣去,呆在琉州,心裡,腦裡全是他的影子,想一個人太累了,特別是想一個得不到的人,那種心揪起來跌下去的滋味,苦惱得令人發狂。念桃不想要這種空想,她也受不起這樣的空想。

偷情的樂趣,可能就不屬於念桃這種人玩的遊戲。念桃告訴自己,睡吧,睡吧。

念桃真的閉上了眼睛,她對自己:“讓他走進夢裡來吧。”夢終於來了,念桃睡著了。他還真的來了,他伸出了手,她也伸出了手,兩個人的手終於牽到了一起。她歪著頭笑著看他,他也歪著頭笑著她。她傻傻地問他:“你真的敢牽我的手走路嗎?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牽手嗎?”是啊,牽手這麼簡直而又普通的一個動作,在唸桃的生活裡,竟然成了嚮往和奢侈。

人群多了起來,他突然鬆開了她,他突然變得象個陌生人一樣不理她。她急了,哭著喊他,可他就是不理她。人群越來越多,他的形象越來越高大,可她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的喊聲也越來越沙啞。

“等等我。”念桃拼命地去追他,可越來越多的人圍住了他,念桃進不去,他也出不來。

念桃著急了,她急得不顧一切地往人群裡鑽,她恨不得變成一隻飛蟲,鑽進人群之中,找到他,落到他的肩上,心上去。可念桃越是著急,越是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