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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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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麼狀況?”投手教練焦急地走來走去,坐在病上的睿喬沒有表情,任由一旁的醫生為他診斷。

“很多投手從小到大都面臨一個問題,叫做使用過度,不管再好的東西用太兇肯定會損傷,他就是這種例子。”醫生敲敲他的肩膀,扶了一下眼鏡說:“用太多了,會壞掉!”

“密集出賽加上休息不夠,然後小蔡悶著什麼都不說,痠痛當家常便飯…那就是說要長期休息了嗎?”投手教練一邊自言自語碎碎念,一邊已經想著該怎樣向球團代,畢竟對球團來說,一個球員就像是一樣商品,如果無法使用就是球團的損失。

再完美的商品一旦不能使用,就沒有價值。

“那他現在的狀況呢?需要休息多久?”醫生皺眉搖搖頭:“他需要再進一步檢查,以他現在的狀況來講,有可能是輕微的肌痠痛,一兩個禮拜後就像一尾活龍;也有可能是長期累積的疲勞造成運動傷害,這個就需要好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復健,最糟糕的狀況甚至需要開刀。”

“他是完全不能投球嗎?要多久?”投手教練眼神很焦急,睿喬卻面無表情。或許是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幾乎每個運動員都會遇上這樣的一天,真正發生的時候,他反而沒有什麼覺。

醫生回頭看他:“明天過來做檢查,結果出來以後才能知道他的狀況。”中年白髮的高大醫生深深地看著睿喬,對著他說:“發生問題的不只是你的身體,有些情緒你要學著宣洩,運動員的生命就那麼短暫而已,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應了一聲當作回答,睿喬起身往門外走,一打開門就看見均劭站在門邊,一時之間他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著對方。

“怎麼了?”均劭畢竟還是關心他的傷勢,率先開口問。

睿喬答了一句:“沒事。”就往外走。

隨後走出來的投手教練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對著均劭苦笑:“狀況不好,明天他會再過來檢查。”均劭望著睿喬寂寞而倔強的背影,想起了他曾經說過他是用生命在投球,他覺得自己是在燃燒生命。那時候他的眼睛裡有著不甘心的光彩,卻又帶著認命的悲哀。運動員的生命就是這樣,燦爛瞬間卻寂寞一生,沒有人逃得掉,他們都在這樣的命運裡等待未知的傷害前來,不管再怎麼努力也敵不過歲月的殘酷,早就知道卻還是飛蛾撲火。

他們是創造奇蹟、不停超越極限的人,卻沒有一個能逃得過身體老化的絕對宿命,面對這種極端的嘲諷,他們無能為力。

-----睿喬並不是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受傷、不能投球,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快得他措手不及,沒有辦法反應。

檢查的結果確定他不需要開刀,但是他要長期回診復健,而且這半個月內最好不要投球,事實上他也沒辦法投,肩膀的痠痛似乎是長期累積下來的份量在那天整個爆發出來,而且那天他忽視自己肩膀的痛,不知不覺投了兩三百球,對自己的肩膀傷害更多,現在他連一球都投不出來。

他躺在自己的上,望著天花板發呆,不知道自己除了練球以外還能做什麼。

想起了那一天自己蹲在地上,第一個衝過來的是均劭,他曉得他還是很關心自己,可是一想到他們吵架的時候均劭說的話,他就很難釋懷。

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的,他只覺得整個空間都太過於安靜,過去那些子總是有均劭的聲音陪在自己身邊,不然也會有其它隊友們的笑鬧聲,他已經很久沒有安靜這麼久一段時間,可是他卻覺得寂寞,不曉得自己可以幹什麼。天黑了,他沒有開燈,還是躺在自己的上看著天花板,微弱的光線從窗口進來,把天花板染成了深藍,隱約還有鳳凰樹的影子搖擺。

窗外下起了雨,他的眼睛卻是乾澀的,連哭泣都忘記了。

他只想起自己昨天練球時連一顆球都投不出來的覺,那種絕望好像全世界都背棄了他一樣,他沒有辦法忍受卻無能為力,他還記得肩膀的痛楚,好痛好痛,跟均劭傷害他時一樣的痛。

直到門外沒有任何聲音,所有隊友都去睡了,他才起身拿著自己的手套走出房門,往練習場去。

“你要去哪裡?”他的背後響起了均劭的聲音,他身體一僵,沒有回答。

均劭的腳步聲走近,站在他的背後,他說話的氣息呼在睿喬的後頸:“要練球嗎?一個人沒辦法練吧,我陪你。”

“不用,你回去睡。”睿喬沒有回頭,說話的聲音悶悶的。

“走吧!”均劭沒有理會睿喬的拒絕,而睿喬也沒有多說什麼,雨下得不算大,可是雨滴非常的綿密,均劭騎他的小綿豐載睿喬往練習場去,兩人都沒有穿雨衣,就這樣在暗夜的雨中沉默著,也不管衣服早已溼透,到了練習場停好車就直接走進去練球。

昏暗的練習場只有雨聲,失去了乎活潑愛鬧的隊友,整個休息室跟練習場變得涸普,一樣的球場一樣的環境,失去了那些人就再也不一樣了;就像自己始終沒有變,可是身邊的人不一樣了,覺就是不同,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已經沒有辦法離開這個球隊,他已經對他們依賴太深。

他們直接到場邊練球,均劭打開休息室的燈,睿喬拿出陪伴自己多年的手套戴上。

不管外面的雨始終沒有停過,他們冒著雨站在場邊,均劭等著接睿喬投出來的球,而睿喬試著舉起自己的手臂,可是肩膀的痛楚卻毫不客氣襲來,他強忍著痠痛投出手中的球,他的眼睛看著對面的均劭,緩慢地投出手中的球。

每一顆球都很痛,他忍著肩膀刺骨的痠疼,一球一球慢慢投,面無表情的他望著均劭,隔著濛的雨,他能夠看到均劭的眼睛也看著他,他憑著本能投出手中的球,眼見白的球進入均劭的手套。

雨愈下愈大,睿喬一邊看著均劭的臉一邊投球,腦中浮現了兩人過去相處的畫面--投出第一球,想起那時他們兩人偷溜出去吃消夜,均劭載著他去吃好吃的湯麵,湯冒著白的煙,彼此的臉在濛中笑得好天真…

再投一球,想起他去均劭家,那天兩人擠在他的上,呼好貼近,他數著均劭的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