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也許旁人看在眼裡,是欣賞她勇敢殉葬,但他是個從不向命運低頭的人,更不相信命運天註定這種論調,因此即使他也覺得這小姑娘有膽子跳崖已屬難得,但是他依然不喜歡這種費生命的死亡方式。
既然都有勇氣去死,怎不拿起身邊的短刀殘箭奮力一搏?
如果她是在搏鬥之中死去,那麼他就真的欣賞她的勇氣,甚至願意放她一馬,或為她風光大葬。
不過她卻選擇跳崖,像這樣輕易放棄命的抉擇,他實在看不慣,因此才出手救她,沒想到反而惹來處理不完的麻煩。
手一鬆,慕連非鷹令帝羅冬懷跌坐在地,自己則往柔軟的皮大上坐下,開始脫去衣鞋,準備好好休息。
看看似乎因受到他的要挾而沒再做出任何反抗或逃走舉動,只是呆坐在冰涼地板上的公主,慕連非鷹滿意地微勾角。
不錯,還上道的。
“既然知道要認命,就接受你已是俘虜的事實,我說什麼你做什麼,我沒開口你就不許動。”除去鞋襪,慕連非鷹仰身往上一躺,瞄了眼邊的帝羅冬懷,為了防止她在他入眠後又故意作亂,在合上眼前,他對她拋出了第一道命令──“要命的話,別想逃,也別扯鏈子,讓我安靜睡覺。”
“陽奉陰違的女人”耳邊少了鏈子吵嘈聲而一夜好眠的慕連非鷹,在天未明之際便醒來,原本以為會看見蜷縮在邊的帝羅冬懷,哪曉得只見著一條染滿血跡的空鏈子。
原本該鎖住鮑主的長煉,末端只剩下空蕩蕩的鐵環,上面全是鮮血。
仔細查探了一下,慕連非鷹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想來是帝羅冬懷的手腕太纖細,原本就小於一般犯罪的漢子,所以硬拔的話還是能夠溜出鐵環外,只不過…
看著這滿地凌亂的血跡,想也知道帝羅冬懷付出的代價也不輕。
不知她那雙不堪一折的纖細手腕,是不是還保得全?
起身隨意抓了外袍披上,連帶也顧不得系,長刀一提,慕連非鷹很快地循著血跡追了出去。
他一邊留心四周,尋找能夠追尋帝羅冬懷的痕跡,一邊蹙緊著眉頭,心口有股不滿之氣直往腦門衝去。
由於華京族大勝,因此族裡上下,甚至是負責巡守的侍衛,大夥全都去參加慶功宴了,算是勞大家平的辛勞所以讓他們暫時休息一晚。
豈料就差這麼一晚的工夫,就這麼一夜的空檔,居然換來帝羅冬懷的逃亡、給了她可乘之機!
看她即使得雙手是血也要逃走的決心,要找到她究竟逃至何處應該也不容易,畢竟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逃走時都會隨手湮滅痕跡,好讓人難以追蹤。
只不過…事實似乎與他猜想的有些出入;殘留在地上的鮮明血痕,就像在訴說公主的逃走方向,明顯得教慕連非鷹無法忽視。
而且更令他青筋發的,是帝羅冬懷居然還踩到自己的血,所以在地上留下了腳印。
“這究竟是…”瞇起眼,慕連非鷹朝著血印的方向瞧去,只見那一個個小巧腳印,不是往可以牽馬逃走的馬房延伸而去,而是呈現出極度不穩的腳步,彷佛公主走得跌跌撞撞,偶爾還跌倒,所以地上還殘留著血手印。
甚至,帝羅冬懷在染上腳印的血跡幹了之後,還一腳踢倒了油罐,沾上油後又繼續走,這一直延伸的腳印,簡直像是在向他挑釁一般。
這女人是故意出這種欺敵之計,還是真的沒腦子?
慕連非鷹循著各種公主留下的腳印追上,沒想到最後居然瞧見半消失的腳印,往連華京人都不敢深入的利利古荒漠前去…
瞪著黑眸,慕連非鷹握緊長刀,覺得有一股氣正往腦門衝去。
這帝羅冬懷若不是情剛烈到執意求死,就是個養尊處優的蠢蛋!
利利古荒漠是一大片碎石巖漠,什麼也長不出來,而她什麼也沒帶就往那邊鑽,不出兩就會渴死、餓死或是凍死!
“蠢到極點!”冷哼一聲,握住長刀,慕連非鷹沒立刻追上去,僅是回身往馬房而去,牽了匹馬回頭追趕。
反正依公主連平時走路都走不穩的模樣來看,就算逃,她也走不了多遠。
何況利利古荒漠四處碎石大巖的,她一個小姑娘光著腳,走得了多久?
“駕!”拍馬上路,慕連非鷹一雙利眼開始在荒漠裡四下搜索,心裡則盤算著把帝羅冬懷抓回來後,該怎麼教訓這個蠢得令人說不出話來的女人?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下決定,不遠處已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巖漠當中搖搖晃晃地前行。
慕連非鷹驅趕著馬匹往前奔去,想把公主帶回;只是帝羅冬懷似乎也聽見了馬蹄聲,腳下速度更是加快,因而連著幾次絆倒…反倒令她慢了下來。
“麻煩的女人!”慕連非鷹低喝一聲,馬腹一夾、趕上前去,在繞過帝羅冬懷身側之際,再次伸手將差點跌個四腳朝天的公主撈上了馬。
“啊──放手!”帝羅冬懷發出了驚叫聲。
沒等她開始掙扎,慕連非鷹搶先出口,低聲教訓道:“我警告過你!要命就別想逃!”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沒屈服於慕連非鷹的沉聲低喝之下,也沒畏懼他散發出來的不悅氣息,帝羅冬懷很快地打斷了他的吼聲,反駁道:“就算你打贏了帝羅族,又抓到我,也別以為我就會聽你的話!”帝羅冬懷死命地掙扎起來,染著血跡的雙臂在半空中亂揮一通,試圖攻擊這個抓住自己、令自己失去自由的男人。
“不知死活!”慕連非鷹有些被她惹惱了。
也不想想兩個人都在馬背上,跌下去可好玩嗎?
鬆了牽著韁繩的左臂,慕連非鷹本想左右開弓、按住帝羅冬懷,好叫她別亂動,卻沒料到她正好伸手往他的雙眼一襲,教他下意識閃身,跟著兩個人便不約而同地失去重心,雙雙跌下了馬背。
饒是身強體壯,跌下馬還是會痛的,慕連非鷹氣得緊緊扳住帝羅冬懷的手臂,破口大罵:“你這蠢女人!”
“自以為是的男人!”帝羅冬懷不甘示弱地死命扯著自己的手腕,想從慕連非鷹的糾纏下掙脫。
她憤恨地舉手往慕連非鷹連連揮去,原想至少可以嚇退他,沒料到卻在慕連非鷹的臉頰上抓出三道傷痕來。
“你…”慕連非鷹真被她惹火了。
他丟開帝羅冬懷,從荒地上爬起來,什麼為華京族徵召帝羅遺民、將其納為侍妾以撫帝羅民心的諫言,他全給丟到了腦後去。
他現在只想一刀殺了這個不斷給他帶來麻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