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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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有竊文墨者,勉力一防薛明澤跟著起身,領她去牽馬。對於初學者來說,一匹適合的馬也很重要。所以第一次挑完馬以後,大家上課用的馬匹便是固定的,方便培養默契。
薛明澤是這個班的學掌,上課之前他便來把所有馬匹的情況檢查了一遍,此刻自然有成竹。他走到了一匹棗紅的馬跟前,這馬的個頭比起旁的馬要小上許多,自然是為了照顧崔嘉寶的小短腿,否則她連馬鐙都夠不到,更別提駕馭馬匹了。
“你以後就用這隻馬,可要記牢了。”崔嘉寶站在薛明澤旁邊,正對著棗紅馬烏溜溜的眼,只覺得它溫順又惹人憐愛,問道:“它可有名字?”薛明澤伸手摸了摸它的鬢,似乎在安撫馬兒,它踏了踏蹄子,又很快安定下來。
“想來是沒有的。和其他馬不一樣,它是新來的小傢伙,你是它在這裡的第一個主人。”崔嘉寶想伸手摸摸它,卻又怕不得章法怒它。薛明澤見了,走到她身後,伸出手在它臉上輕輕撫摸,馬兒溫順地眨了眨眼。崔嘉寶不經意地被薛明澤包在懷裡,臉微微紅了,見薛明澤沒意識到便不特地去提,只將心神集中在眼前的馬兒身上,學著薛明澤的樣子安撫它。
也許是這馬真的很溫順,也許是安撫的動作對了,崔嘉寶只覺它往她手裡親暱地蹭了蹭,頓時有些動,她回身興奮道:“它好像喜歡我。”薛明澤鼓勵地點了點頭。
崔嘉寶道:“它的顏這麼漂亮,就叫它朱吧,我會好好學的,不會痛它。”這話雖有些稚氣,倒也可愛。
薛明澤道:“你來拉著韁繩,安撫它,和它說說話,先好好認識。我先檢查一下肚帶、腳蹬。”崔嘉寶點點頭,雖然覺得對著馬說話有點傻,但是對著那雙大眼睛的時候,難免覺得馬兒確實是通人的。
崔嘉寶傻里傻氣地說了很多話後,薛明澤才徹徹底底地查完一遍,轉過來時發現崔嘉寶已經在和朱碎碎念今天的早膳了,他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樣子有多好看。
崔嘉寶也不知道,她很認真地和朱溝通。
薛明澤過來,道:“好了,拉著它走幾圈吧,讓它悉你。我會在你旁邊,有什麼不對也不要怕。”崔嘉寶點點頭,說句實話,看到是薛明澤帶她的時候,她確實覺得安心多了。畢竟是那樣厲害的薛明澤呀。
崔嘉寶拉著韁繩,沒用多大力氣,朱到一股輕輕的拉力時,便聽話地朝著拉力的方向走了幾步。崔嘉寶再一拉,朱便再走幾步,就這麼反覆三四次,朱就像明白了一樣,跟著崔嘉寶走了起來。
化弦場比演武場要大上很多,為了避免衝撞,每個人的練習區域都不相同。崔嘉寶拉著朱走了好幾圈,薛明澤才道:“好了,來上馬吧。”上馬的要領薛明澤已經和她說了許多遍,此刻他為她拉著韁繩,朱也極為乖巧,崔嘉寶雖然還是有些發慌,但還是走到朱的左前側。她按著薛明澤說的,接過他手裡的韁繩,抓著馬鞍前橋,左腳腳尖踩著馬鐙,另一隻手抓著後橋,右腳在地上蹬了幾下借力。她雖然力氣小,但身子也輕,這麼一下居然就成功了,伏在馬背上氣的時候,崔嘉寶還有些不可置信。
薛明澤適時提醒道:“不要坐太實。”崔嘉寶起身來,腹間用力,輕輕坐下。薛明澤就在她身側,抬頭道:“腿和膝。”崔嘉寶便盡力讓大腿和膝部自然地貼在馬側。
確定她的姿勢沒有大問題後,薛明澤道:“韁繩送出些,用腳後跟輕磕馬腹。”崔嘉寶一一照做,朱便走了起來。因著只是漫步,馬背上雖然有些顛簸卻都在可控範圍內,崔嘉寶只覺得新奇極了。坐在馬背的高度上看眼前的事物,和在平地上是完全不一樣的覺,幾乎不要多久,她就愛上了這種覺。
為了防止異變,薛明澤便跟在她身邊走著。
兩人聊著些有的沒的,崔嘉寶慢慢地便適應了這種節奏。薛明澤並不急於一次教會她,現在的這種適應只是短暫的,還要多加鞏固才好。若是現在就讓她跑起來,剛剛沒暴的問題便會全數暴出來,多少還是有危險的。
有薛明澤在,崔嘉寶這邊自然是安安穩穩的。
這別處卻似乎出了亂子,一片喧譁中還摻雜著女子的尖叫。
這喧鬧聲似乎驚動了朱,崔嘉寶明顯受到朱也變得躁動不安起來,惶然不安的時候便聽薛明澤命令道:“脫蹬。”在馬背上脫蹬是極為危險的事,但崔嘉寶毫不猶豫地照做了。只聽一聲:“失禮了。”整個人便被抱起,凌空而轉,不過片刻便被放到地上。
薛明澤將馬拴在一邊,告誡道:“你現在找個高地站,那邊似乎有事故,這般喧譁這樣很容易引起別的馬匹受驚,我要過去看,你注意安全。”崔嘉寶點頭,立刻朝階梯跑去,只見薛明澤足下輕點,整個人便騰空向前,不過三兩步便趕到了聲源地。
崔嘉寶這才發現,出事的居然是周寧!
周寧的馬不知受了什麼驚,此刻死命地想將身上的人甩下去,周寧被嚇壞了,俯下身緊緊地抓著馬脖子,整個人貼在馬身上,生怕掉下去。
溫瑜之接近不了狂躁的馬匹,竟從旁人那借來匹馬,自己騎上接近周寧。
薛明澤只是看到便怒斥道:“胡鬧!”那馬狂暴得很,馬又是膽小的動物,不是長期培養起默契的坐騎,最大的可能便是溫瑜之的那匹馬也跟著受驚,場面只會更混亂。
溫瑜之卻充耳不聞,試圖將手伸向周寧。周寧已被嚇出了淚,怎麼也不敢伸手,朝他死命搖頭。溫瑜之想著速戰速決,喊道:“周姑娘,在這樣下去太危險了,快把手給我,被我抓住的時候就脫蹬。”周寧的狀況和崔嘉寶不一樣,崔嘉寶那時朱只是有點躁動不安,可週寧騎著的馬已是狂暴極了,她當前若稍稍鬆開,便會立馬掉下。
薛明澤早就喚人將他弓箭取來,他不想殺馬,但事到急處,也沒那麼多顧忌了。
這時周寧也不知怎麼想通了,咬咬牙便抓住溫瑜之的手,腳下從馬鐙脫出。溫瑜之見狀猛力一拉,將周寧拉到自己馬匹上,周寧臥在他臂彎中尚心有餘悸。
溫瑜之腳後跟一磕,快速離開這匹瘋馬,走遠了才慢慢停下,放周寧下馬。
另一邊薛明澤連兩箭,正中瘋馬膝彎,那馬吃痛跪了下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騷亂算是暫時平息了,可場上哪還有人有心思騎馬。
崔嘉寶一路小跑到周寧身邊,被嚇懵了的周寧這才算有主心骨了,抱著崔嘉寶哭了起來。崔嘉寶拍著她的背小聲安著。
薛明澤拿著弓也走了過來,看向溫瑜之,道:“到底怎麼回事?”溫瑜之額頭一層薄汗,看著周寧,解釋道:“本來好好的,周姑娘的動作也沒有問題,那馬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狂躁了起來。”薛明澤皺眉。
被叫去檢查馬匹的學子跑過來,對薛明澤道:“明澤,那馬股上有利器擊傷的痕跡,我們在附近找到了這個。”薛明澤接過一看,是塊染血的鋒利石頭。
溫瑜之眉頭皺起。
周寧也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泣,看著那塊石頭,怒道:“肯定是有人想要害我,故意扔的石頭。若讓我找出來,我定要、定要…”她“定要”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看便不是慣常拿家底欺人的。
溫瑜之的眉頭鬆開,朝她大大行了一禮。
周寧嚇了一跳,連忙逃開,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溫瑜之苦笑道:“學院派我們一人教一人,本就是為了減少這樣的事情發生,是我不好,沒處理好,讓你擔驚受怕了。”周寧眼角尚有哭過的痕跡,卻連連擺手道:“和你無關的,又不是你拿石頭砸的馬,更何況,我知道你那樣救我自己也很危險…算上之前,你都救了我兩次了。”薛明澤道:“這件事我們會嚴查,但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是找不到的。若是能找到,我會稟明山長。”那人用的是隨處可見的石頭,上課時大家又都專注於眼前,沒人看到的可能很大,那便無從查起。周寧雖然理智上能理解,但心裡到底意難平,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