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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誰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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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二年(1120年)十一月二十二(皆農曆)。

青溪縣息坑(今浙江淳安西)。

息坑之名,很有深意,息名停止,坑則是大澤。息坑乃是一處溼地,說是溼地實則比之沼澤絲毫不差。

山林本寂靜,卻有鳥獸飛逃。息坑之外,兩匹棗紅馬並肩而立,一騎莽漢,一騎陰獠。其後一干大旗豎立,黑旗面紅絲邊。風招展中,隱隱能看的到一個浙字!

莽漢者,甚高近八尺,鬍鬚盤札,頸項之上竟然還有一道刀疤。陰獠者,三角眼,形如干黃鱔(蛇)首,雙肩拉攏,甚是無力。

宋軍之中,騎兵多拱衛京畿,或駐紮邊關,州兵府兵多步兵。騎馬者,將軍也!

有旗必定有兵,那旗杆之後,乃是一處小山坡,隨著兩騎上前,留出空處,其後大隊士兵走上前來。這些士兵雖然不說面黃肌瘦,卻也沒有多少神,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

莽漢馬鞭一揮,隨即放下,喝道:“你可認得此處?”莽漢揮鞭之間,一名大帽宋兵反執大刀來到莽漢身邊,道:“這裡乃是息坑,是千島湖水的一處分支。水雖然深,但是隻有半路,這三山之間還有一半的道路足以讓我們通過了。”不是說可以過就能過,莽漢再問:“可有埋伏?”刀兵喝道:“坑中無人,山外探查還沒回來。”那陰獠騎官道:“哦?連來,陰雨連綿,又是冬雨,我們兄弟受了好些罪,這康莊大道既然能通過我們就過吧。”說著看了看沾雨的黑盔甲。除去光華的護心鏡,其他地方皆有水漬。

那莽漢揮退手下親兵,皺著眉道:“這個該死的青溪縣尉,有戰況不早報,迨如今,恐怕那夥賊兵不好對付。”說著,俯身壓低聲音道“我們這一次五千人,鎮壓萬名刁民,恐怕要損傷兩三千,蔡遵,我說咱們這一次貪墨軍餉的事不會被告發吧?”莽漢所問陰獠騎官竟然是兩浙路常駐兵馬督監蔡遵!在看這兩人身後逐漸走上上山丘,又跟隨而來,走下坑中的士兵,竟然不下四千。那這便是兩浙路在青溪縣方圓一百里內唯一的五千州兵官軍了?

提到忌話題,蔡遵陰沉道:“顏坦!你給我小聲點,雖然那些路的兵馬督監也貪了,但是誰被發現依舊是死罪。就是因為那一批軍餉,才導致現在手下弓兵箭羽不足一壺,弩手更是一人不過十發。打起仗來,欺負些造反的小民都有大困難。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慎而又慎!”顏坦!蔡遵!好個宋軍,都到齊了!

宋軍步兵構成,三分槍矛四分弓兵三分弩兵,若是與騎兵對敵,那就是找死,可若是拿來鎮壓暴亂或是守城,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自先秦到大清,除去宋朝,無人敢這樣配兵。原因無他,弓兵簡直燒錢,更不要說弩兵了。一隻箭頭二錢銀子,一場戰鬥中,一個弓兵可以出一壺,也就是二十杆箭,一次大戰爭之中,一個工兵不死,一個人可以出三壺以上的箭。也就是說,一個弓兵,一次戰鬥就去了普通刀兵一個月的糧餉。

也就唯有宋朝,民雖不強,國也不強,唯有一點,富!

每年給遼國的歲餉都有當年漢朝一年入庫稅收之多。宋朝皇帝卻還覺得沒什麼。

的確,遼兵要是年年犯境,雖然搶不走多少,但是卻能破壞很多,遼兵已過,滿地民。這些民歷朝歷代都是造反的源。皇帝一想,不如給點小錢,息事寧人。

唯有大宋之富裕,才養得起如此多的工兵弩兵。

只可惜,一千五的槍兵槍還在,三千五的弓弩,卻沒有箭羽。

冬月二十二,離方臘造反過去了足足二十一天。離幫源桐不過一百里的這群官兵卻剛剛得到消息不過五天。加之冬雨,兵士們新年靴子棉襖一件沒發,哪能走得快。

息坑有三山西北東各一座,南面乃是千島湖,蘆葦水草腐樹葉早已封去了道路。若是後世軍事專家看到這裡的地形,定然大聲叫好,嘆天生地養的口袋陣生的好標準。

細雨中,蔡遵回頭,卻看到一名持刀的親兵疾行而來,不由一愣。

刀,不是標準軍備,唯有弩兵佩刀,除此之外,每名將軍都有自己的親兵,一般都是持刀。

蔡遵見到來人乃是自己的親兵,在雨中眨了眨眼睛有確定了一下,的確是,才提醒顏坦道:“不對勁啊!”那親兵持刀扎地,單膝跪地低頭喝道:“將軍,左右路探無一人還回!”顏坦一驚喝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要是虛言,我要你的腦袋!”蔡遵眯著雙眼四下望去,才沉聲道:“好一個甕中捉鱉,我們小看了那群泥腿子,他們不拿我們當人看啊!”蔡遵雖然聰明,但是顏坦才是這一輪士兵的主將,聽聞之後,才想起,真的是甕中捉鱉。一拉馬韁繩,待馬頭調轉之時大喝道:“槍兵結陣,弓兵戒備,弩兵上弩,敵襲!”號令一下,七名雲騎尉,四處循還發布命令。可惜,這些士兵並不能做到令行止。行動速度非常慢。

這一隊五千人,都是府兵,隸屬江寧府,莫說睦州,就算是杭州知州對他們都沒有轄制的權力。這些士兵平裡狂的很。顏坦平也不練兵,這些士兵沒有經過血腥的戰爭,素質極差。

不怪他人怪自己,現在兵制太亂,兵馬都尉乃是五品官,比從八品的縣尉,高六級,就算是雲騎尉,也都是從六品的大官。比縣尉大到哪兒去了。誰能強迫這樣一群人練兵?

兵制腐朽,五千人,竟然有兩名從五品將軍,七名從六品騎尉,恐怕都是江寧府的富貴子弟。

顏坦後悔也來不及了,只得親自執導圍陣,之於蔡遵,知道自己武力差勁,比之小兵強不上多少,縱馬就進了陣中躲避,一入陣,立刻下馬,沒有絲毫猶豫。練就了一手亂兵之中逃命的本事。

這就是為何都是從五品的將軍,顏坦才是老大的緣由。

作為將軍,蔡遵有親兵,顏坦也有,行軍之中,又有戒備,顏坦自然單人立馬前隊,知道有敵襲還在前隊,那恐怕就是腦袋有問題了。作為武將,衝殺者不過宵小爾,智謀者才是主心骨。至於有勇有謀,一旦抓住機會,那就是飛黃騰達!

顏坦與十數名親兵圍成一團,融入了槍兵陣中。

說道弓兵偷襲,恐怕,賊拍馬也比不上官軍,顏坦自然有傲氣騎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