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不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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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戚程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絞碎了,張開嘴登時噴出一口鮮血。
眼前那些人知道他必死,早已經不看他而去清理剩下的人,眼前的人都散去,所有聲音離他越來越遠。
他站在那裡,頓時向失去方向的牛羊。
他這是為什麼呢?死,不過也只是做個備案而已,沒有人想要活捉他,更沒有人要審他,沒有人在乎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可看到姚大人的公子了?”最後一句話落入張戚程的耳朵。
張戚程扯了扯嘴角,又是血從他嘴裡湧出來,他想轉個身,讓所有人看著他,他只是動了動腳身體就倒下去。
他甚至不如那蠢貨姚宜聞。
張戚程拼命地著氣,一口,兩口,眼前浮現起他見到端王時的情形,吩咐下人帶著瑜珺去院子裡,又讓人將喝了些酒的端王也引過去。
看到端王望著瑜珺的眼神,他頓時歡喜起來,那一刻他看到了富貴榮華,看到了權傾朝野。
張戚程眨了眨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天空。…院子裡沒有了聲音,姚宜之謹慎地從牆後走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向外挪動著腳步,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死人。
錦衣衛帶著人將整個院子都清理了一遍,既然已經被定為叛賊,定然有一個就殺一個,這樣的情形下,張戚程只怕也難以逃脫。
姚宜之靠著牆慢慢地前行,前面就是一個小門,他只要走出去,藏在僻靜處,定然可以想方設法地出城。
眼見就到了門口。
“哧”不知是誰笑了一聲,然後又是“噗嗤”一聲。
姚宜之的頭髮頓時豎立起來。
“叫你不要笑,你就不聽,”緊接著是一聲咒罵,“好不容易找一個樂子,就給老子攪黃了。”接近著有人被推了出來,那人看著姚宜之仍舊在笑,“你看看那他…就像做賊一樣,要挽起袍子向外走呢,連這麼多人都瞧不見。”
“百無一用是書生,何況又是個吃軟飯的狀元郎。”話音剛落,笑聲就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是從哪個狗子裡爬出來的,點火把。咱們好好瞧瞧。”周圍頓時亮起了火光。
姚宜之霎時萬念俱灰,這些人一直在這裡等著他,就像守株待兔的農夫。他就這樣冒冒失失地撞了上來。
“崔大人說的對,這樣的人不會走人路,只認得狗道…”
“狗比他強百倍…”
“是,是,是…”笑聲四起,所有人看著他沒有要上前動手的意思。
姚宜之撿起地上的劍,笑聲頓時更大起來。
“狀元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仔細傷了自己。”姚宜之剛抬起手裡的劍,不知哪裡飛來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他的虎口上。他的劍脫手而出。
姚宜之驚慌中想要拔腿向外逃去,卻覺得膝蓋上一陣劇痛,骨頭碎裂的聲音立即傳來,他整個人登時撲倒在地。
疼痛讓他的臉扭曲起來。
“狀元郎。此情此景該做何詞?”姚宜之沒有抬起頭。就覺到落在他身上。
有人吐了口吐沫在手掌心,又拎起了子,“咱們兄弟勞累一天了,狀元郎叫好聽些,也讓咱們放放輕鬆。”子才要落下就被旁邊的人拉住,“慢點來,這樣的東西多數經看不經打。”說著一腳踹在姚宜之襠上。
姚宜之蜷縮起來,這些人不是要殺他。而是在折辱他。
就像他藏起來沒有人去找一樣。
他們享受的是玩他的過程。
在國子監,人人都誇他是丰神俊朗的人物。
現在卻落在這些兵痞的手中。
那人接著道:“沒用的慫貨。這時候還藏起來,爺讓你知道貪生怕死會是什麼下場。”與其這樣受死倒真不如自己結果了乾淨,姚宜之想到這裡用盡全力去咬舌頭。
旁邊的人也阻攔,眼睜睜地看著姚宜之在地上翻滾,然後吐出半截舌頭和濃血來。
等到姚宜之痛暈了過去,一盆水澆下來,姚宜之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張笑臉。
“倒是個無用的書生,從哪裡知曉咬掉舌頭就一定死啊?”完全清醒後,姚宜之覺到了滿嘴都是又鹹又苦的味道,卻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血腥。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還活著?
想死也不能死,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驚恐的了,現在他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這些人絕不會輕易放了他。
“有人放下話,要讓你生不如死,你慢慢受著,咱們兄弟的手段可多著…”姚宜之睜大了眼睛,卻立即有一團如同塵土般的東西從天上灑下來,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眼睛裡。
就像幾萬把刀同時刺向他的眼珠。
姚宜之再也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
“對了,這可就對了…用不著死了去下十八層地獄,做了那麼多壞事,現在就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也好做個樣子,讓那些人再也不敢作惡。”
…
端王在屋子裡踱步。
京中正在四處抓人,謀反的事已經敗,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主子不好了,”管事差點跌了個跟頭,“太太那邊出事了,護院的人死了大半,剩下的人不見了蹤跡,就像夏大學士和世子爺一樣…”端王慢慢地端起茶來喝,他強穩住心神。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前母妃在的時候,他就已經輸過一次,現在不過是事情敗,並不代表他就一定會輸。
端王吩咐管事,“準備好車馬,我們連夜去慶王。”慶王已經舉兵,很快就能殺到京城,有了這支兵馬,他還是有機會坐在那龍椅上。
馬匹已經備好,端王一躍上馬,看到身後那些跟隨他的人。
“主子,我們可以走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走,“我們去薊縣,”端王淡淡地道,“只要拿下薊縣,我們就有機會等到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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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