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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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琬沉默地看著自己腿上的手，那委決難下、翻天覆地的覺，一陣又一陣的襲來，讓她幾乎無法呼。

“鄭姊，這種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的心裡，還有些結解不開…”她苦笑道。

“琬琬，我不知道你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可以為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安排這一切，又花這麼多的時間陪她，只為了讓她身處異國不會到寂寞，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會是一個壞人。”

“我知道。”他們之間，如果能單純以好人壞人來分野就好了。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希望你們兩個人都不會受傷。”鄭姊溫柔地捏捏她的手。

“加油吧。”＊＊＊獨家制作＊＊汪鎧進屋時已經凌晨一點。

整間屋子都暗了，客廳和廊道問留了幾盞小燈，讓夜歸的人不至於太孤寂。

他站在玄關深一口氣，空氣裡還是一直聞慣了的淡淡檸檬香，但又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是因為知道另一間房間裡，還有人在等他回來吧？

兩年來籠罩在這間豪華陵墓裡的漠然，突然沖淡無蹤。

他舉步走到琬琬房間前，門縫下已沒有燈光。再看一眼腕錶，她一定睡了。這小書呆的作息比鬧鐘還準，最晚十一點一定昏睡過去。

又站了一會兒，無奈地扯一下嘴角，他的腳步無聲的往自己臥房移去。

推開門，一個縮成小小圓球狀的女孩，抱著膝蓋，倚在落地窗前睡著了。她的棉布睡衣在月華下散著淺白光暈，幾縷髮絲亂翹，逗人俏皮，看起來像只沐浴在無盡暖意下的安詳靈。

為什麼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也不是不解世事，卻仍能保持如此乾淨純粹的氣質呢？

汪鎧盤腿坐在她身前，看得有些痴了。

“嗯…”睡夢中的俏皮靈扭了下鼻子，慵然睜開雙眼。

他回來了！

等人等到睡著的靈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於是，月光便如此灑在兩個人身上。

琬琬坐正起來，學著他盤腿而坐，遠方的霓虹隱隱映進他深眸，再反進她的眼底。有多久，兩人不曾這樣寧靜安適的相對而坐了呢？

她忍不住伸手，撫著前方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孔。眉。眼。睫。額。鼻。臉頰。下顎方面的線條。冒出一點頭的胡碴偎著掌心，有些刺癢刺癢的。這不是一張傳統的英俊長相，卻比任何比例完美的男模更能引女人的目光。

她的手輕顫一下，垂了下來。

“今天鄭姊告訴我，我們該回臺灣了…”尾音淡淡地逸去。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我好久沒個象樣的約會了。”他看向她圓潤的腳趾頭，淡淡地道。

她低下頭，輕咬著下。

“我…我這幾天都在圖書館裡…”

“圖書館？”她大概是少數來賭城，卻把時間花在市立圖書館的人。

“我只是想要知道，湯普森一家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琬琬揚起眸，溫柔地看著他。

“看到我沒有像只大野狼一樣，把他們全家吃掉，你一定很失望吧？”許是深夜的緣故，他的嘲聽起來都緩和許多。

“為什麼呢？”汪鏡突然深一口氣，站起來往後退到自己的畔，坐下來用力了自己後頸，然後兩隻手肘往膝上一撐，無限疲憊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