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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愛是對人最美的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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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覺得自己像在看一眼深井你的背影,還有模糊的夜空。每當你離開我便想跟隨你,一起陷入那深潭裡一天,我收集起夜空上無數白的星星,用做白墨畫出你隱藏的內心一件事一旦發生了,接下去的反應一定是連鎖的。

吳雨舒本人是震源,她的周圍一下子變成了遍佈地雷的區域。雙目一失明,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能力把她武裝起來時那些討好她對她好的人一下子都變了。

什麼?雙目失明?g·m工作室的吳室長?什麼都看不見嗎?哎呀!這可不成。

那麼,她的一切都完了嗎?兩隻眼睛都失明瞭,還能幹什麼呢?工作也做不了,想嫁人恐怕也不容易了。

嘖嘖,真不幸啊!

這樣的話還沒說完,雨舒工作上的那些競爭對手就三三兩兩地說起她的壞話來了。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會這樣,瞧她年紀輕輕,仗著有點兒能力就目中無人的樣子!

瞧她亂糟糟的頭髮,像十幾歲的小氓似的,說話也沒大沒小的,舉止行為像男人一樣潑辣,一開始我就看不順眼!

是啊,現在誰還能阻止女人在社會上闖蕩呢?可是,女人啊,就得有個女人樣,要穩重點兒,像她那樣趾高氣揚的,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是自找的。

她在商業音樂製作領域的對手們甚至對她的不幸拍手稱快,跟她一起工作過的生意上的夥伴們也不過多撐了幾天,然後就變得跟對手想法一樣了。雨舒好像在叢林草原上奔跑的母獅,受了傷,只能停下來。那些隨時注意風吹草動,無論什麼事都要趕快敲敲電腦算計一下的人,就像為了自己的一點利益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惡狼和豺狗一樣,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和可怕。

這個世界比雨舒想像的還要冷酷,還要殘忍。

雨舒雙眼全都失明,沒有希望了,這個結論一出來,十幾個職員很快離開了,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出路。g·m工作室在4月7關門了,因為公司的主心骨倒下了,她花了四年心血苦心經營的公司霎時間也垮掉了。4月16宣告破產之後,整個工作室都得移給相關部門,因為她投資設備欠了不少錢,現在債務像刀刃一樣懸在頭頂上。這個世界,絕對不會因為她是女人,因為她失明瞭,就對她特別優待。

吳雨舒一直有條不紊地處理所有的事情。

最讓她頭痛的是十幾個合同。因為她在商業音樂方面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同時跟好幾個歌手經紀公司簽訂了合同,少數公司只要求返還簽約定金,更多的公司甚至要求她支付違約金,他們用電腦算出期和利率,做出文件來要求雨舒付錢。甚至還有幾個歌手的經紀人完全撕破臉皮,為多爭一口吃,宣稱要向法院提出本不合情理的損害賠償要求。

在清算公司的時候,雨舒手中總共有四億七千萬韓幣,給職員們支付了退職金,了違約金,算清了購買音響機器設備的債務,解決了兩起訴訟,再給替她處理事情的徐部長和律師付了辛苦費和送別費之後,雨舒手頭剩下的現金就只有六百五十萬韓幣了。

雨舒自嘲般地自言自語道:“真是徹頭徹尾的無產者啊!”現在握在她手裡的還有租住的公寓和大學路附近的地下咖啡館,她打算就靠這些來維持生計。

眼睛失明瞭,接著公司也破產了,命運的打擊一下接著一下,這殘酷的考驗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總是有新的挫折找上她,靠近她,扼住她的喉嚨。

烈的情混亂稍稍平息之後,雨舒開始思考以後怎麼活下去,想了很多。

她也想過死,但最終憑藉堅強的神力量克服了這個念頭。

也想過把這裡剩下的東西全部結束掉,乾脆到瑞典去跟媽媽生活在一起。媽媽和心開闊的繼父一定會接納她的,以前他們也曾多次建議雨舒去瑞典跟他們一起生活。但雨舒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八歲,十八歲,而是二十八歲了,怎麼還能回到媽媽的窩裡去,像小鳥一樣張著嘴嗷嗷待哺呢?那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那應當是讓媽媽幸福的安樂窩。

雨舒沒有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媽媽,她害怕這件事會害得媽媽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變質或碎裂。

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之後,雨舒獨自一個人蟄居在明倫的公寓裡,她想適應一下頑強地包圍著自己的黑暗無邊的新的世界,無論沉睡還是醒來,無論閉著眼睛還是睜著眼睛,總是一成不變的黑暗的世界。現在就放棄人生,還太早了,除了眼睛,自己的其他部位不還都好好的嗎?

但是,以前有眼睛,現在沒有了,這種落差真的是一落千丈。看不見東西跟脊椎折了,腦受傷了,說不了話了相比,是更令人鬱悶的事。一切都不習慣,要不是緊緊咬牙堅持,幾乎每個瞬間都會產生不如立即死去的念頭。目不見物就是讓人這麼苦悶的。

打開煤氣爐煮一碗方便麵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單憑覺猜測著方向,把兩隻手伸出去,摸索到水龍頭的位置,一路上好幾次碰到傢俱的角上。摸索著打開廚櫃門,小心地取出要用的碗,在鍋裡放上水,打開煤氣開關,等著水開,然後摸索著關掉煤氣,把鍋端到飯桌上。摸索著找到冰箱,打開門,想從裡面拿出泡菜來,但裡面東西太多,只好放棄了。

靠兩隻手的摸索來完成所有的事情,這讓她很不習慣。拿著筷子還沒吃上幾口,就覺得喉嚨處像被什麼卡住了似的。洗了碗,再小心地挪動腳步回到沙發上坐下。這所有的動作,都是電影裡的慢動作,時間大概需要平時的三四倍,心裡也堵得慌,吃下去的面都滯在胃裡。

打電話也是一樣。因為不悉電話號盤的位置,分不清哪個是0,哪個是9,連電話也打不了。如果叫了外賣或在超市定了生活用品和食品,付錢就是個問題。光靠手摸的覺,她總是無法確定到底是一萬元的鈔票,還是五千元,一千元的。而且,她的眼睛看不見,來訪的人一下子就能發覺,所以不能隨便打開公寓的大門。

至於一個人外出,連想都不要想。四面都可能會撞到東西,路高低不平,路上車來車往。對剛剛踏入雙目失明的陌生世界裡的雨舒來說,去一趟小區裡的超市,就跟她以前光憑一個地址去美國肯塔基州找人一樣難,一樣心裡沒底。

幾天前,雨舒鼓足勇氣走出了公寓的門,摸索著用鑰匙鎖上門,手扶著牆走到電梯前,聽到“叮”的一聲,走進電梯打開的門,摁了最下面的鍵,坐到一層,徑直走出公寓大廳。走到門前臺階的時候,她一不小心一步踏了下去,伴隨著“啊”的一聲尖叫滾到了臺階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