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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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保持這個方向相當長一段時間,食物也越來越缺乏,幸好後來出現黑斑紋的海鷗,水手們用紛紛木打下來。
除了拿來吃之外,也把牠切成碎片,塗上豬油裝上魚鉤做餌,很短的時間就釣到一些魚。見到海鷗就表示好望角已距離我們不遠了,我們往北看去,見到一片陸地,那正是好望角。
不過正當我們要接近時,該死的葡萄牙人竟然破壞國際間的協議(任何國家的貿易船都可以在好望角進行補給,即使兩國正在戰中),竟然從陸地上開炮攻擊我們,我們當然也開炮還擊。
不過因為我們的加農炮火力不及葡萄牙人的大炮,只好放棄登陸的意圖,決議讓船航過岬角而不停留。
(之後我想,葡萄牙人之所以會破壞協議,可能是得知海姆斯上尉在我們船上的緣故,想要一報多年來的宿仇。)雖然無法進行補給,不過航程還是必須進行下去。
這時候新鮮的食物已經吃光,飲水也即將見底,船員代表來到沙龍,表示已經有三十幾個人病倒。
而且每天都有新的人增加,壞血病的情形開始在水手間蔓延,要求將船隻儘速靠岸進行補給,否則即將會有水手死亡,最後我們在雷尼昂島投下了船錨。
一些生病的人從他們的上爬起來也想登陸。哈倫先生派出單桅小艇前往視察,發現許多陸龜和藍田鴿,島上並未住人,也沒有其它船隻靠岸的跡象。
水手們相互扶持登上雷尼昂島,許多生病的水手對我說:“只要聞到陸地的氣味,我們的病就好一半了,現在登陸了,我們的健康幾乎就像是在家裡一樣的好。”水手們開始蒐集食物,有的補抓陸龜,有的前往內陸的湖泊抓魚,有的走入林中想要尋找水果。
船上也在忙著,水手打開所有的炮門和槍口,以便使艙房能吹進新鮮的空氣,之後儘可能的將船傾倒,將附著在船底的貝類以小灌木和刷子擦洗乾淨,以防止牠們鑽入船板,造成漏水。
我們總計在雷尼昂島停留了二十一天,我們有了充分的食物和飲水,水手們的健康也都已經完全恢復,於是我們重新升起船帆,揚帆航行。
在到達巽他海峽後不久,發生了一件難以料想的火災,火災所引發的一連串痛苦讓我至今餘悸猶存。事情要先從我的工作說起。商務員在還沒抵達目的之前,在船上基本上是沒事做的。
除了偶爾參加船務會議,定期審閱航行誌和清點船上的貨物,由於我的身份只是實習員,船務會議上沒有我開口的地位,航行誌裡一些機密數據也不是我能知道的,所以落在我身上的工作,也只有每兩個星期一次的清點工作。
這一天,我做完貨物清點的工作後,來到儲酒室裡,順便點一下酒剩下的數量(船長臨時代的,最近他發現有一些水手偷酒喝)。
這時,一個叫做巴德的酒吧助手,依照過去的慣例,在每天下午帶著小容器進入儲酒室,將容器裝滿白蘭地,以便在晚餐發給每位水手半杯酒。
他帶著一盞蠟燭,將燭座在一個桶子上。我們兩人一邊聊著,一邊進行著自己的任務,他突然叫了一聲:“著火了!”我轉頭一看,只見一桶白蘭地開始著火(可能是他不小心撞倒了燭臺,燭蕊落入他斟酒的酒桶裡),火勢立刻燒到桶外。
然後迅速的延燒到下一層甲板鐵匠的煤炭間當中。接下來的情形我不知道該如何有條理的描述,我只記得我立刻招來好幾個水手幫忙滅火。
可是火勢非常迅速,蔓延了整個儲酒間,更糟的是,被澆灌的煤堆冒出了大量的濃煙,我的視線幾乎被完全遮蔽,好不容易才找到艙門逃出來。
接著我聽見哈倫先生和海姆斯上尉烈的爭辯著。哈倫先生要求將火藥拋出船外,以免火勢引燃了火藥,而海姆斯上尉則反駁說,沒有火藥的話,要是遇上了敵人要怎麼辦?火勢已經逐漸失去控制。
而且濃煙密佈,艙房裡的水手紛紛逃了出來,有的水手忙著取水灌救,有的則開始放下單桅小艇和救生筏,準備要逃離這艘陷入絕望的船隻,就在這時,炮艙的方向傳出爆炸聲,船身猛烈一震,許多人都被拋入水中。
這時所有的人都已經放棄搶救,爭先恐後的想要登上救生筏,我拉著哭天喊地的哈倫先生(我想他會遭到公司的降級處分),搶上了擠滿人的救生筏,就在我們劃離月神號不遠,一聲宛如天罰似的巨響在我們的耳邊爆發,一股炙熱的空氣吹在我的臉上,把我的頭髮都烤的捲了起來。
我眯著眼睛看著沖天的火光,月神號被炸成千百個碎片,木塊四散亂飛,猛地一塊碎片朝我的方向飛來,我急忙轉頭一縮。
不過還是慢了一步,只覺得一陣火辣疼痛,一片尖銳的木片刺入我右眼下的臉頰,所幸刺的不深,並沒有傷到眼睛,事後經過治療只留下了一道約一寸長的疤痕。
四艘實時脫離月神號的救生筏和小艇聚集在一起,我們清點了人數,只剩下七十六個人,損失了約四分之三的人。
菲德列船長抱著一桅杆,在海上漂了一陣子後被救起,而可憐的海姆斯上尉,為了搶救還沒離開月神號的士兵們,英勇的犧牲了自己的生命。當天晚上,我們在船的殘骸邊過夜。
早上,天剛亮的時候,我們在附近尋找殘存漂的食物,幸運的搜尋到一些醃、起司和溼了的麵包。船長和第二領航員(第一領航員也不幸葬身大海)試著尋找羅盤或是分度器,不過都無法找到。
船長下令把船槳收進來,在還沒搞清楚方向之前,胡亂的划槳只是徒然費力氣,並要水手們脫下身上的內衣,用來當船帆,並用船邊的掛繩做成帆索,搭成一面風帆。
我們整天漂在海上,靠著天象航行。我們利用晚上的時間航行,但是晚上非常冷,以致於每個人都直打哆嗦,但是白天的氣溫卻又非常炎熱,幾乎要把人曬乾。
經過六天的的漂,僅存的一點點食物吃完了,飢餓或許還比較容易捱過,但是渴的像要著火的喉嚨卻令人無法忍受,船長不時要制止一些幾乎發狂的水手想要喝海水的舉動。
有的人切下自己的鞋尖,放進口中嘴嚼,希望能夠藉此分泌口水,來減輕口渴的覺,也的人還開始喝自己的。
我也跟著這麼做(只要它能減輕我的口渴,我什麼都願意做),但喝到後來變的很不舒服,這一天晚上,天空下起大雨,水手們都仰天張大了嘴巴,猛喝著雨水。
船長下令放下船帆,平鋪在小船裡面,用船帆來接雨水,並收集到兩個小木桶中,以備以後飲用。雨下到半夜才停,我們雖然解了渴,但隨即而來的寒冷卻更讓人受不了。
每個人都縮著身體,藉著彼此的體溫來取來。我和哈倫先生抱在一起,我的牙齒冷的直打顫,覺的好像有點發燒,不知過了多久才昏沉沉的睡著。天剛亮,我就聽見有人高興地喊說:“同伴們,快起來吧!陸地!我看見陸地了!快點起來吧!”於是所有人都開始划槳,朝陸地的方向前進,並在約一個小時後到達了陸地。船長跪下來親吻土地,並高聲讚美上帝的恩典和仁慈。
水手們開始尋找食物和飲水,他們找到了許多椰子樹,卻無法找到淡水,於是我們喝了許多椰子汁解渴,然後吃椰充飢,不過因為吃得太多,有許多人都鬧肚子痛,直到肚子得到解放之後,先前的痛苦才消失。我們朝內陸走,當先的幾個人發現了一個土人的村落。
他們回來報告說,聽見土人所使用的話言是馬來語,於是船長就派出了三名待過東印度,通曉馬來語的人過去涉。我們一群人被土人領進村莊,土著問我們從哪裡來,我們說我們是荷蘭人,並問這裡是哪裡。
土人比手劃腳的說著,我完全都聽不懂,所幸哈倫先生懂的一點馬來語,向我翻譯著土著的話,這裡是蘇門達臘,往下走(其實是往南)是爪哇。我們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好不容易湊了八十個里爾,向土人換他們提供的食物。
我們飽餐一頓後,開始考慮前往爪哇所需的補給,我們向土人提起我們要到巴達維亞,並說到楊。彼得森。庫恩的名字,這時土人的神情一變,原本和善的態度變的非常兇惡,並轉身離去。
我立刻想到,這位現任總主管—─未來總督的熱門人選—─對土人一向非常嚴酷,動輒屠滅整個部落,該不會這個村莊也曾經遭受過到楊。彼得森。庫恩的恐怖手段?船長也發覺得情況不對,有越來越多的土人聚集過來,手中握著各式武器,有弓箭,有長矛,也有斧頭和鐵耙。
船長當機立斷,下令所有人撤退,雷爾森中士指揮著士兵殿後,我們迅速的朝上岸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