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風雲即將驟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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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即位以來,便升越州為紹興府,到如今已經三十二年了,作為南宋陪都與攢宮所在,如今的紹興府城,都是經由朝廷親自規範化營建過的,河道,街衢井然有序,石橋玲瓏,宅舍軒昂,市容繁華,水鄉城市景趣盎然。
向晴對於在這裡的生活非常的滿意,展家在紹興的祖宅佔地極廣,院內有院,宅中有河,一進院子到另一進院子之間,均是以小船為通工具,通過院與院之間的拱門,可以快速便捷的到達,小橋、長廊、小榭錯落有致的分佈在院與院之前,每個院內都養殖著不同的花木,雖然此刻已邁入初冬時節,天氣也已經明顯變涼,然而美麗雅緻的景,卻還是如常的呈現在這典型的江南大宅裡。
自七月初,向晴他們回到紹興之後,到九月初時,各地其他的一些幹的管事,便也陸續以各種理由,重新聚集到了展家的這幢祖宅裡,他們的到來,也正式宣告了朝廷手裡的展家已經完全不再是展家了,有了這些幹的管事,新的展家龐大的商業體系很快便又重新在暗中建立起來,對於封於煌的辦事能力,向晴和展夕自是格外的滿意。
在整個九月裡,展夕和封於煌忙著整理隱入暗中的展家生意的時候,向晴則召集了所有的管事,對他們進行了算盤運用的培訓,另外也系統的對他們重新進行了新記帳方法的教導,這些完全新鮮卻非常實用的適應,自然得到了眾多管事們的驚奇和讚歎,十月時,已經又陸續的,把他們派往了各地,重新接手了,已改名換姓過的展家商鋪,也就是說,到那時為止,展家基本已經整個完成了,從明向暗過度的全部過程。
加之朝廷對金的戰爭中取得了重大的勝利,這更令南宋的經濟,再度呈現了新的繁榮景象,即便此時時序已經進入了初冬,天氣已經有些寒冷,然而對於所有南宋的子民來說,今年的這個冬天是格外的與眾不同的,每個人都生氣的面帶笑容,惟有向晴開始出現萎糜不振的現象了。
初時,展夕興奮不已,以為是她懷孕了而不自知,同她商量要請個大夫來給她把把脈,才讓向晴不由自主失笑出聲,她只是怕冷,不願意動而已,哪是懷孕了!
清原因,展夕雖稍有失望,卻還是高興了起來,只要晴兒不是生病才會神不佳,其他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吩咐紫玉品紅在屋子了,放了好幾個碳爐子後,晴兒果然不再叫冷,卻也輕易不肯再踏出房門一步了,而展夕為了不離她左右,幾乎民經把房間當成了書房,常常捧著一大摞的帳目在房裡看,算盤經過幾個月的勤練勤用,已經不亞於多年的老帳房了。
初時,陳先生他們出於守禮,有事找展夕商量,都會差小秋或者文福前來通報,展夕再前去書房與他們商議,時久了,倒也不再忌諱了,各自乾脆坐小船來他們居住的院子,直接稟報和商議事情了,一來是因為不用急著趕回院落,少爺便會更耐心和從容一些,二來也因為很多時候,他們也希望從向晴那裡聽到更多新奇有用的見解。
而無事的時候,向晴獨愛倚著窗子,看滿池清水,就算只是發呆,她也覺得極為快樂,有時便會捧一本書坐於窗前品讀,難得天晴,稍暖和的時候,她也會繼續取出繡屏剌繡,而展夕則會在桌前核算帳本,兩人互不打擾,卻又能隨時受到心安。
下午的時候,小夕也會在下了課後,來他們房裡習字溫書,回到紹興後,展夕便為小夕請了好幾個西席先生,分別教授不同的課業,小夕在學習上的過人天分,已不知多少次讓先生們讚不絕口了,向晴對這樣的情形自然是萬分驕傲和自豪的,尋思著等小夕再大一些,便教授他英文的運用,這樣,等他足夠大時,便讓他跟著展家的商船去其他國家增長些見識,從他對算盤,以及對數字的度來看,不需要過多的培養,這孩子以後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經商高手,自然,這是向晴心裡的打算,她並未打算把她的想法強加給小夕,她願意尊重小夕的興趣。
而整個十月到十二月之間,對於完顏烏祿來說也是異常的忙碌,先是假借平亂的名義登了基,雖說為此他已經準備了很多年,但是真正成功的那一刻,他內心的喜悅依舊是不能用言語表達的,不過這還僅僅是開始,不把還在南宋征戰的完顏亮殺死,終究是心腹大患。
按照早就佈置好的計策,他登基後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困死了完顏亮的回京之路,果然得他狗急跳牆,再加上他早就安排在他身邊的部下,暗中在軍中煽風點火,情勢果然朝著他預料的方向走了,且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這不得不算是他這位-親愛的堂兄-命中註定的劫數。
自他登基十二年來,不知道殺了多少宗族子弟,太祖一脈幾乎已經被趕盡殺絕了,如今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王室子弟中,不是明不顯人前的,比如老七完顏斜哥,就是真正頭腦簡單的對他夠不成威脅的,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寢殿小底(近身伺侯皇帝的人),無不對他噤若寒蟬,卻並不代表人人都真心服他,否則自己的登基大業也未必能如此順利的成功,在這一點上,完顏烏祿實在是很想謝他的堂兄,把他自己的名聲搞的這麼臭。
如今他終於頭戴冠冕,身著九龍蟒袍,坐上了這金鑾寶殿,然而他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初登大寶,政權還未完全穩定,暗中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身下的這張龍椅,而這些卻不是光靠他在人前良好的口啤就有用的,還需要威望和資歷,不搬出個前輩-老帥-來,一時怕是鎮不住這天下的,而這個最佳人選,他心中早已有了定案,此人便是太祖同輩功臣、名將、皇族元老完顏晏,值得一說的是,這個人同樣也是老七完顏斜哥的恩師。
這也是他牽制老七的方案之一,與此同時,煩人的事情還不止這一樁,以前效忠完顏亮的一些舊部,不肯投降,頑禺抵抗,已經殺了他派去的好幾個招降的使者了,通著他內心裡真實的想法,早就想幹脆殺了他們而後快了,然而為了招攬更多的人心,儘快的坐穩這江山,他不得不禮賢下士,不計前嫌,同時還得剛柔並施的安撫內外。
總而言之便是,等到他稍稍忙完上一口氣的時候,時序早已步入十二月末了,此時他終於想到了那個,自他的元配子死去近十年後,第一次讓他動心的女子向晴,想要他陪伴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訖烈,朕代你辦的事情如何了?”處理完一干奏摺後,完顏烏祿捏了捏眉心,起身問了問身後隨侍在一邊的訖烈道。
“皇上”訖烈言又止了好一會,依舊不能決定是否應該把查到的結果報告給他。
“嗯?”完顏烏祿半晌聽不到回應,回頭看到的正是訖烈一臉為難的神,”怎麼?別告訴朕,作為朕親封的堂堂樞密院的樞密使大人,竟然連個小小的女子都找不著?”
“啟稟皇上,那女子不過是南宋商人家的一個棄婦,實在不堪侍奉聖上,前有海陵王貪戀女在前,若此時把那女子來大金,必定會成為有心人攻擊皇上的最佳利器,請皇上三恩!”訖烈這話已經說的相當重了,即便仗著自己與皇上一起長大,這話也實在是不能說的,皇上心裡有多痛恨完顏亮,他心裡是再清楚不過的,如何能忍受自己把他比做完顏亮那般之人?然而他更不能眼看著皇上犯錯誤而不勸阻。
派去南宋的一十四個密探,查到的消息有些驚人,而無論其中的哪一條都是他無法對皇上開口的;比如那女子已遭人休棄不說,而且還又重新嫁了人的事情;僅這一條,他便不敢開口,不知道一旦說出,會招來他多大的震努。
更不敢提的是她還隨新夫離開了臨安搬去了紹興,然後還有讓他發現湊巧的是,這個皇上念念念不忘的女子,竟然便是那個與七王爺過從甚密的巖井公子,在臨安見過兩次面的女子,光是這些便已讓她的身份顯得非常可疑了。
而他們探察到的顯然還遠遠不止這些,同果探聽到的還有她新嫁的夫君展夕的身份,正是南宋最大的造船世家的當家,此次金宋戰中,南宋所有的戰船皆是出自展家的捐贈,所以如此算來,這女子慢說如此身份了,即便她本身的身份高貴,憑她此時已經牽扯上的這一系列的情況,她也不配更不能被送來皇上身邊。
“放肆!訖烈,你好大的膽子,仗著朕恩寵於你,你就侍寵而驕了?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也說得出來,是不是認定朕不會治你的罪?”完顏烏祿俊美人的臉龐當即便黑沉了一大片,盯著訖烈的眼睛泛著冷冷的幽光。
訖烈立即跪了下來,”臣不敢!忠言逆耳,請皇上三思!”
“朕再問一遍,人呢?便是別人不放心,朕才差了你去辦,沒想到連你也叫朕好生的失望!”完顏烏祿的神已是有些不耐,對著朝堂上還未全部歸順的一干人臣,已是有些疲累,卻從未想過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訖烈,竟然也會在此刻拖他的後腿,如何能不叫他惱怒不已?
“人已嫁!新夫家為以前臨安第二家的展家,如今已被南宋朝廷所接收,如今人在紹興!”直著身子好半晌的訖烈,終於拗不過完顏烏祿冰冷的目光,簡捷的回答道,說完頭就低了下去。
聽聞向晴竟然罔顧他的吩咐,再度嫁人的消息後,完顏烏祿心時原火簡直無從形容起,不由想起自己已過逝的子烏林答氏,聰孝慈,賢良無比,且甚得婦道,與之比起來,嫁了兩次的向晴顯然與貞潔之名沾不上了邊,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他卻偏偏對她動了心,墨玉都已送出,人自然也是志在必得了,只是再不能像之前以為的那般簡單,只需把人暗中接來就可了,如今她的身份已成了人,這事便非得尋靠的住的人去辦才可了,畢竟萬一洩出去,他與慣喜奪人女的完顏亮還有什麼區別?
訖烈無疑是親信且靠的住的最幾佳人選,然而如今皇位雖初定,卻還離正真正的太平遠的很,此刻差訖烈去南宋顯然是不切實際的事,而如何才能把向晴不知不覺中來大都,成了完顏烏祿此刻思想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