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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殺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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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長安城,在天子和眾臣照例去了華清宮之後顯得有些冷清。延康坊裡進出的貴人家的豪華馬車,比起平裡也是少了許多。

扶風侯府之外極為安靜,遠處的街角邊蜷縮著一個人影,不時打量著侯府的方向。

一個淡綠衣裙的小姑娘從侯府角門走出,左右看了一下,便向著延康坊深處走去。小姑娘秀眉微顰,似乎在想著什麼,從乞丐的身邊路過時,也未曾看上一眼。

乞丐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小姑娘遠去的身影,渾濁的眼底現出一絲莫名的光芒,悄然站起身來,也是跟了上去。

任何一個裡坊都有貧民區,延康坊自然也不例外。乞丐跟著少女走了許久,眼前出現了一座大宅。

這是一處荒廢的大宅,不知是哪個曾經貴人的宅院,看上去極為荒涼。

小姑娘走入廢宅之內,走到一處水榭之畔,看著枯黃的蓮葉,呆呆地想著心事。

乞丐如幽靈一般竄了進來,站到了水榭邊上,看著水邊少女無暇的小臉,眼底現出一絲狂熱。

在長安城裡闖蕩了這麼多年,依舊是不得志,城狐社鼠裡也沒混出什麼名堂,現在依然像個孤魂野鬼一般。不為別的,就為他喜歡做些花案,雖是身手不錯,卻沒有一個幫派願意用他。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左右是賤命一條,他自己也不放在心上。

這樣的美食到了嘴邊,他哪裡會放過。就算對面的是大唐公主,他也敢照樣下手。大不了一死而已,他早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又怎麼會害怕。

池邊的少女極為美麗,這麼多年他還沒有見過。來扶風侯府,本是想找扶風侯打打秋風,不過見到這般美麗的小娘子,打秋風的事情自然可以以後再說。

乞丐慢慢地走近水榭邊的少女,少女卻沒有發現,依舊是在想著心事。

大概她是在想她的情人吧,乞丐想著。思的少女是最美麗的,縱然是尋常少女這種時候也會變得有幾分姿,何況這個小丫頭本就極為標緻。乞丐心中一片火熱,自身後伸出手來便向少女抱了過去。

骯髒的雙手尚未觸及少女的肩頭,乞丐忽然間一涼,頓時就僵在了那裡。

綠衣少女輕輕回過頭來,看著乞丐嫣然一笑,如花兒一般嬌豔:“你是叫宋威,是吧!”一截刀鋒正在他的眼上,刀柄被這個少女握在手裡。如果她把短刀回去,他立刻就會死去。

宋威無比絕望,然而卻不敢亂動,張了張口,聲音已是變得極為顫抖:“小娘…小娘子認識…我?”

“這麼說,我沒認錯人了。”綠衣少女嫣然輕笑,“很好,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你自己送上門來,我也不用費心去找你了。”說著少女皓腕輕輕一轉,便已擴大了宋威間的傷口,然後超出了短刀。頓時鮮血如泉噴湧而出,宋威悶哼一聲,用力想去捂住傷口,熱血依然是從指縫間了出來。

“能夠…傷到我,小娘子你…厲害!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對付…宋某?”宋威一臉絕望,艱難地道。

他這個時候如何不明白這是上了圈套,這個小姑娘竟然也是個練家子,而且還是位高手。雖說是猝不及防,可是以他的身手,能夠偷襲他成功的人還沒有幾個。

“我麼?扶風侯夫人楊幼娘。”綠衣少女淺淺一笑,極為動人。

“你是楊國忠的女兒!你為何要…要殺我?”宋威倒了一口冷氣,一臉的難以置信。

“因為我是扶風侯夫人啊。”少女輕輕蹲下身子,在池水中清洗著短刀,“你是來找我夫君麻煩的,不是麼?”宋威臉上肌搐,嘶聲道:“我不過是想找故人要幾緡錢花而已,難道不行麼?小娘子何以下此毒手?”由於心中憤,宋威的聲音顯得極為急促。既然要死了,那至少要死個明白。

“若你真是我夫君故人,幾緡錢算什麼大事。可是惡客上門,我自然是要趕出去了。”綠衣少女淺笑道,“你敢來扶風侯府要錢,不過是因為手上有著我夫君一些把柄罷了。手裡有我夫君把柄的人不止你一個,如今他們都死了,你就是最後一個。”

“扶風侯當年殺過人,我是親眼所見!我守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值幾緡錢麼?”宋威嘶聲叫道。

“你都說是秘密了,就應該明白只有死人才是不會洩密的。為了我家夫君,你只好去死了。安心上路吧,有很多人陪著你,你並不孤單。”綠衣少女洗淨了短刀,站起身來看著宋威,咯咯笑道。

視野中少女依然美麗如花,卻慢慢變得模糊。宋威覺力氣正在離開他的身體,心中無比絕望。

當年長安市上偶然看到的事情,卻在今要了他的命。他今就算是沒有覬覦這個少女,這個少女也會去找他。

“楊國忠的女兒,為何竟然是個高手!”這是宋威心中最後閃過的一個問題。

然後他就無力的倒了下去,倒在了滿是枯黃蓮葉的水池裡。

“最後一個了,終於是結束了啊。我也該去見見師父了。”綠衣少女嫣然輕笑,身形如輕煙一般掠出,幾個起落已然不見。…荒涼的白石灘邊緣,一個小小的山谷之中,破舊的氈帳裡有裊裊炊煙升起。

這裡遠離任何一個東岱,不受任何貴族的管束,在這裡子雖是辛苦了些,卻勝在自由,不必受到任何人的約束。

因為貧窮,那些大人們也懶得理會這裡。即便是在贊普為了和唐人作戰而大料集的時候,貴人們也不會來跑這麼遠來徵收哪怕一頭犛牛。

來往此地的興胡商人是朗嘎最好的客人,他們從北方的突厥地翻越雪山而來,給那些大人們帶來各種昂貴的物品,這個山谷是他們穿過白石灘之後第一個能落腳的地方,到了這裡他們才能吃上熱飯喝上熱水,然後便又有幾天只能吃乾糧了。興胡商人對待朗嘎家裡的人們最為慷慨,在朗嘎家的人們招待之後,總要留下一兩件小東西作為禮物。據他們所說那樣的東西都很珍貴,珍貴到附近東岱的大人們也沒有幾個能買得起。

山谷很小,所以只有五座氈房,所有氈房裡的吐蕃人,都是朗嘎的家人。在這個靠近白石灘的小小山谷,他們過得很幸福。至少要比那些被附近東岱的大人們管著的人要幸福得多。

朗嘎坐在氈房之外,眯眼看著遠方的天空。兩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興胡商人經過白石灘了,昨天才剛剛有一個小商隊過來。這個商隊的商人很是慷慨,送的禮物很多,為了表示謝,他把家裡年輕的女人都送了出去。如今那些興胡兄弟正在氈房裡和他的子女兒熱鬧,他這個主人自然是不好打擾。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從河邊走了過來,這是興胡商隊裡唯一的一個女人,長腿細很是漂亮,比他家的女人好看多了。可惜興胡沒有以女待客的規矩,這樣好看的女人他也只能是看看。

“朗嘎,我好看麼?”興胡女子見朗嘎在盯著她,走到朗嘎面前笑地道。

“比冰山上的雪蓮還要好看。”朗嘎大聲道。

興胡女子笑了,又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來抬起了朗嘎的下巴。

興胡女子的部很大,比他家的女子都大,朗嘎看得很清楚。朗嘎心中一熱,反手就想去抱興胡女子。自己的子女兒都獻給他們了,這個女子就算是他們的回禮吧。

忽然朗嘎覺得頸間一涼,然後視線瞬間變得模糊。

興胡女子的很大,真的很大。

氈房之中,一個興胡漢子提著褲子走了出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朗嘎,不由得皺了皺眉道:“不過是個牧人而已,為何要殺了他?”女子把匕首籠入袖中,淡淡道:“別廢話,去把裡面的人殺光,這是命令!”

“現在去太早了點兒吧,有些兄弟還在女人的肚皮上呢。”

“你不去動手,老孃就幹掉你!”女子冷冷道。

“好吧!”漢子搖了搖頭,“反正將軍讓你負責這次行動,自然是你說了算。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要著急殺這個牧人。”女子冷笑道:“五年前將軍把我從女肆帶出來之前,問過我是願意在女肆裡被男人幹,還是願意跟他拿刀子殺人,我說的是,殺人!我已經練了幾年了,最想殺的就是那些想幹我的男人!更何況這個想幹我的男人還是個吐蕃人!”漢子咧了咧嘴:“你又不是漢人,為何對吐蕃人這般痛恨?”女子抬起短靴,狠狠地踩在朗嘎的腦袋之上:“當初把我抓走賣入女肆的就是吐蕃人,就是眼前這個吐蕃人!十年過去了,他早已忘記了我,我可沒忘記他!”說著女子身子一閃,便衝進了最近的一座氈房。氈房裡頓時響起一陣驚呼,然後是幾聲女子的慘叫。

首領已經發動,那個漢子也不敢怠慢,立馬衝向了另一座氈房。

安西新軍的軍法可不是開玩笑的,將軍大人雖然寬厚,段君子對於敢於違抗軍令者可是毫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