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進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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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我才真正到作為一箇中國人的悲哀，自由和尊嚴就像一條狗一樣可以隨意被執法者踐踏，生命可以隨意被執法者蹂躪。我望著押解我去東莞xx看守所的囚車外面，鐵窗外面的世界在飛速倒退，我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回到外面那悉的世界。

xx看守所是一幢深灰的建築，三米多高的牆上掛著一道鐵絲網，才勉強給這幢看似普通的水泥建築增添了幾分森嚴肅殺之氣。看守所的大門旁掛著幾個牌子，我也沒心情瞧一眼，只是木然的看著翰教導上前按門鈴，聽著鈴聲我心裡止不住在對自己:我的一段陌生而又恐怖的生活將要開始了，是生是死只有聽天由命。在那一刻，我真的絕望了。

門開了，翰教導推了推我，示意我進去，進了鐵門，剛要往裡走，忽然聽見半空中一個炸雷般的聲音:“站住，幹什麼的！”翰教導趕緊在身後提醒我:“打個報告，這是崗樓上的武警。”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向崗樓上的武警打了一個報告。我曾經也是武警，也在這樣的看守所站過崗，命運真是人，那時候我是看守犯人的武警，現在我是被武警看守的犯人。不知道那個很拽的武警會不會有一天，也跟我一樣進來被新的武警拿槍侮辱著。

巨大的心裡落差，把我搞的一下子緩不過神來。如今在夢中，那個大門關閉的場面都經常在我的惡夢裡出現，因為，那一刻，對我來意味著太多太多…

看守所的院子不大不小，院子的一側是監牆，另一側就是一排房子，在房子的左右兩邊各有一道鐵門，鐵門後面好像類似有野獸嘶鳴的聲音，嗚嗚嗚的隨風而來，令我不打了個寒戰。

靠近看守所大門的這一端第一個房子，上面掛著一個牌子，“值班室”從裡面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神氣傲慢的警察，我至今都記得那個警察的樣子簡直就像惡魔一樣，滿臉橫，那兩隻眼睛裡的兇光可以把人殺掉似的，估計這是職業病。

翰教導上前笑著打招呼:“老徐，你值班呢。”老徐答道“我和老黃，他今天帶班，上廁所呢，你們等一下。”完，看都沒看我就轉身進了值班室。

我朝天空望去，天快黑了，高牆外面的世界我還能再回去嗎？王所長他們肯定在看守所裡已經給我佈下了死亡的陷阱，我能夠逃出去嗎？！

“你他媽看什麼看。”一個滿臉橫的中年警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跟前，在對我凶神惡煞地喝問。

“新來的？”中年警察問一句。

“是、是”我以為是問我。

“誰他媽的問你了！你是個什麼狗東西？滾到牆角蹲著去！”中年警察瞪著我罵完，然後把我跟翰教導一起領進值班室。這值班室二十來平方，那邊有一個警察在一排排電子眼監控屏幕前坐著。在我們進去後，他回頭朝我看了一眼，他一臉的鄙夷笑容。我掃了一眼那些屏幕，黑白畫面裡全是各個號子的犯人，他們一個個像老鼠一樣被關著。

“他媽的，9號那個貴州佬又被清遠佬打起來了，那個傻進來這麼久還不會跟清遠佬搞好關係。”那個警察笑嘻嘻地笑了一句。

中年警察瞅了一眼屏幕，:“那個貴州佬以前在外頭跟清遠佬是死對頭，我上次警告過清遠佬別出人命，小大小鬧讓他們打去，這些人渣就是要讓他們在這裡受點苦頭。”完朝辦公桌前走去。

那個警察笑著:“11號那個新送來的寧夏被黑龍江那個狗雜種整得很慘，那個黑龍江狗雜種可能有變態，他媽的玩雞姦。”

“那個狗雜種上次我修理了他一頓，現在老實多了。”中年警察在辦公桌裡坐下拿出來一個登記本，又問道:“什麼案子？”看來這個中年警察是北方人，一口北方大舌頭腔。

我這次沒有搶答，因為他沒有看著我問，而是低著頭在問，我趁空瞥了一眼屏幕裡的畫面，好幾個號子裡的犯人在整人，估計是在整不聽話的犯人或新來的犯人。

“嫖娼跟妨害公務罪。”翰教導朝我憐憫地看一眼後對中年警察。

那個警察聽到這話朝鄙夷地笑過來，笑得很地罵一聲:“。”

“你媽的，傻，嫖娼還帶上妨害公務罪。”中年警察嘴一撇跟那個警察一起笑了笑，低下頭去登記，登記完衝我喝道:“你媽的，蹲下知不知道，你媽的還站在這裡瀟灑的，看什麼看，進去就有生活體驗了。”完拿起桌上的警猛砸了一下桌子，“我，你還他媽的還看著我，不服氣啊。”這中年警察北方國罵南方國罵一起來夾擊我。

我再牛，在那一刻只能像狗一樣被中年警察著蹲在牆角，回答他諸如姓名，家庭住址等問題，心裡又開始打鼓。我畢竟是第一次進來，還不知道王所長跟鄭樸文他們會在這裡怎麼整死我。再這是什麼地方？你們以為真的像他們宣傳的那樣這裡是教化罪人的天堂，那是他們一貫騙人的把戲。進過宮的人都知道，進去後人心只會變得愈壞，因為這是人間活生生的地獄，警察就是魔鬼。我心裡這樣想著，又抬頭看看那兩扇鐵門，大概能看出來兩邊的鐵門後是兩個過道。我好像又聽見門後嗚嗚的聲音了，身上不直冒冷汗。

登記完個人的資料後，中年警察讓我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連皮帶、皮鞋都解了下來，一邊登記一邊兇巴巴地:“這些東西里面都不讓穿，我們先保管，你記清呀，走的時候記著取。”我的褲頭有點偏大，取下皮帶後往下縮，我就苦笑對中年警察:“能不能給我一小繩子系一下。”中年警察朝我罵道:“你他媽的要繩子上吊是不是，少他媽的嘰嘰歪歪，來這裡一切聽從安排，除此之外少廢話，不然有你好受的。”這時翰教導過來拉著中年警察耳語了幾句，中年警察一邊聽一邊看了我兩眼，神才緩和了一些。

翰教導跟中年警察完就對我，“別惹事。”完對我丟下一個既憐憫又意味深長的眼神就走了。

我看他走了，以為這就完事了，沒想到中年警察又叫在值班室裡我把衣服脫了。

我問:“全脫嗎？”中年警察沒有話，只是神嚴峻的揚了揚下巴。那個警察朝我一臉陰的笑，在他們冷冷的目光裡，我把襯衣長褲全脫了，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條褲衩。我這時心想他媽的，反正橫豎是死，那老子就像條漢子一樣死，怕個鳥。我心裡這麼一想，就突然什麼都不怕了。

中年警察這時又對我揚了揚下巴，示意我接著脫。我本想堅持一下，可是再看看中年警察的冷臉，脫就脫，刷地將褲衩脫掉，昂首直視中年警察。但是隨即我心裡止不住升起一股強烈的恥辱，這是他媽的警察在踐踏我的尊嚴。如果有自由的選擇，我一定要用憲法來維護自己的尊嚴，一定要把這個我脫下褲子的警察告上人民法庭，讓他知道什麼隨意踐踏人民的尊嚴是一種罪行。

中年警察在我脫下褲衩後，又拿了一電子警過來。

我忙後退道:“你要幹什麼？”我的身體一下子繃緊起來，拳頭也捏起來，如果他是王所長收賣殺我的兇手怎麼辦？不行，我一定要拼到底，就算死我也要拿他墊背，不能就白白被他在這裡羞辱致死。

中年警察瞪我一眼，罵道:“我，你他媽的緊張什麼。這是老子他媽的檢查一下你的身子，看帶沒帶違品。”著用警戳了戳我的肚子，似笑非笑地:“身體不錯！到號子裡可以多接幾個胃錘。”檢察進行得很仔細，口腔、頭髮、腋下、雞巴有沒有病等等，無一遺漏。最後，中年警察讓我俯下身去，把股撅起來，用警撥開了我的門…巨大的恥辱一下就湧上心頭！

…

我閉上了眼睛，只求趕快結束。

檢查完畢後，中年警察示意我穿上衣服，跟他到掛著醫務室牌子的屋裡，一個三十多歲的男醫生先是詢問了我有沒有什麼傳染病之類的問題，然後又給我量了血壓、心跳。

天漸漸地黑了，檢查完了回到值班室後，中年警察站在一個掛滿了小牌子的大黑板前，他一面瞅，一面對我:“看你也是頭會進宮，不像個壞種，又有人替你打了招呼，我給你找個好號子，你他媽的也少吃點虧。”後來我知道是老劉私下叫翰教導送我進來時向這邊的人打個招呼，並且告訴中年警察我不能在看過所出事，否則後果會有多麼嚴重。王所長也沒有想過在看守所里死我，他只是在報復我，並且要把我得身敗名裂以及幫鄭樸文搶走我的工程。

我當時並不清楚這些。我當時腦子裡一個勁在猜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帶何經理去美神花街玩怎麼會被王所長髮現？難道他們一直派人跟蹤我？這應該不至於，我跟鄭樸文的事情都做到那份上了，他們應該都妥協了。我猜測有可能是我帶何經理進美神時被鄭樸文的人發現，或者王所長的手下發現，然後他們迅速拿這個事來害我，這對他們來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難道美神也是王所長或鄭樸文的地盤？沒聽過啊！唉，這些真是太神通廣大了，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後悔，在那一刻是無盡的後悔。

皮鞋被沒收了，我赤著腳跟著老徐向這排房子另一端的鐵門走去。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鐵門，覺就像走進一個怪獸的血盆大口，頭皮陣陣發麻。

站在鐵門前老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回過頭來問我:“你跟虎門鍾x長是什麼關係？”我忙撒謊:“帶點親。”不然只是朋友，那份量不夠，並且還容易引起他人猜疑。我帶點親，這話既含糊又易懂。

老徐眯著眼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判斷我講的是不是真話。最後他開鐵門的時候突然冒了一句:“我不管你跟鍾x長有啥關係，總之一句話:到了這裡面，是龍你也得臥著，是虎你得盤著。少話，多幹活，對你有好處。”我忙:“知道。謝謝您！”隨著鐵門的開啟，一陣歌聲撲面而至，幾十個人的歌聲，聲音蒼涼而整齊地從號子的鐵窗衝出來:“起來！

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起來！

起來！

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

前進！進！”我愣在當場，完全被這首國歌給鎮住了，從小大到在學校一直很噁心的國歌，居然在這裡讓我聽得如此震撼心靈。就像是月下群狼的對月哀嚎，又像是叢林中受傷的獸鳴，彷彿從遠古的洪荒時代傳來，迴盪在這條昏暗的過道里！

就在我正聽得如痴如醉的時候，耳邊一陣急劇的息聲把我拉回了現實。我偷偷瞄了一眼老徐，他的臉都綠了。隨後側著身子仔細聽了聽，緊跟著一個箭步衝進了過道旁的一個小院裡，就像是一隻獵狗撲向了他的獵物。

老徐衝犯人大罵道:“你們這些壞種，狗的雜種，還把自己當成革命先驅了，還唱國歌。那老子不成反動派了，別你媽不要臉了，也不撒泡照照自己，我呸！都你媽給老子關機，不然一個個腳鐐全給你們紮上，你們叫老子值班不安生，老子叫你們天天都不安生…”我趁著老徐罵人時，迅速掃視了一下身處的這個院子，整個院子給人一種陰森而又恐怖的覺。

老徐大概是罵累了，終於停了下來。四周靜謐得只剩下他息的聲音。老徐打開了房門上寫著‘5號’的號子，站在門口對我沒好氣的:“你發什麼愣啊，滾進去！別他媽的以為外面有人打了招呼就可以在這裡為所為，在這裡他媽的誰給老子惹事，都一樣不會有好果子吃。”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個的光頭青年，對老徐陪著笑臉:“徐所，又送來一個啊。”

“你們一天是吃得太飽還是咋的，歌唱的不錯啊！”老徐陰陽怪氣的，“你們是不是看我值班，覺得我好欺負，怕我太清閒了，一個個想幫我找點事做。”（預告:今天9:15還有一章，更新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