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再忍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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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何安靜大聲答應著,對哥哥笑道:“哥,你好好養傷,疼的時候就哭,沒事的哦,我不笑你。我回去睡覺了哦,困死了。”
“去吧去吧,死丫頭。”何安平無奈地笑道。程子介也忍俊不地笑了起來,和何安靜一起離開了診室。門外的早飯已經擺了上來,鍾美馨也帶著蘇田田和蕭玉梅出了防空。
程子介上去和她們親暱了一會,吃過早飯,就帶著手下們出發了,雖然昨天張耀輝才遭遇意外。
但是今天程子介親自帶隊,眾位手下也就放下了心來。大家想象著雙河武裝部裡面那座軍械庫,知道只要獲得了那裡面的武器,就不用再怕拿著半自動老式步槍的朱老五了。
更是一個個振奮無比,尤其是張耀輝原來的手下,都憋著一股勁,期待著拿回武器以後再去找朱老五報仇。
“老大…這…”
“沒事,節約點油吧,畢竟現在的汽油是用一點少一點了。”程子介笑著鑽進了一輛小皮卡車的駕駛室,拒絕了手下們要求他乘坐那輛豪華小轎車的要求。於是張耀煌也只得帶著鄧林跟著坐了進來。其他人則擠在一輛中巴車和兩輛大貨車上。
隨著程子介一聲令下,小車隊在放哨的李正注視下緩緩地碾過陽光,駛向北方的雙河縣城。一路上程子介一直在沉思,有沒有更有效率地搬運武器彈藥的辦法。靠自己一趟搬十來支槍,累得要死不說,還費時間。
可是從城口的小橋到武裝部門口差不多兩裡地,而且都是繁華的街道,一路上的喪屍至少也得有三五千頭,慢慢清過去更不靠譜。說不得,只能靠自己一趟趟地搬運了,辛苦一點也沒所謂,安全第一。程子介正在閉目沉思著,突然皮卡一個急剎車,程子介趕緊睜開眼睛,就看見前面副駕駛座上的張耀煌警覺地舉起一隻手伸向窗外,示意車隊停下。
程子介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前面的道路,一馬平川,並沒有任何異常。正想問張耀煌什麼回事,張耀煌已經轉過身來,對著程子介低聲道:“老大,槍聲。”程子介趕緊側起耳朵,卻只聽到公路兩邊行道樹上的蟬鳴,這時張耀煌伸出手指向左前方:“那個方向。”果然,左前方又隱隱傳來兩聲槍響。程子介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身邊的鄧林也聽到了,沉聲道:“我聽到兩聲半自動,應該是民兵用的。還有一聲微衝,應該是警用的。”
“警用?陵川的人?”程子介馬上想起攻佔了雙河公安局的陵川倖存者。不錯,前面不遠處應該是通向陵川鎮的那條岔路口,戰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發生在那條岔路邊。幾人對視著,良久,卻沒有再響起槍聲。程子介心中不安,想了想,沉聲道:“我先去看看,你們呆在這,保持警戒。有危險就跑。我要是超過一個小時沒回來,你們就先撤回山上。”
“是,老大。”眾人趕緊答應著,緊張地看著程子介提著他那把錘子,輕巧地縱身沒入了路邊的原野。
***程子介保持著警覺,在路邊的苧麻地邊緣飛快地奔跑了起來,一人高的苧麻很好地隱藏了他的行蹤,很快他就來到了那條通向陵川鎮的鄉鎮公路邊。
小心翼翼地傾聽了一會,程子介才試探著從苧麻地裡探出頭來,馬上就看到了左邊遠處的公路上停著幾輛車,車邊圍著一大群手持各種槍械的男人,圍住了另一小群人。
被圍住的人有男有女,還有少數孩子,跪坐在地上,垂著頭,好像都被捆綁了起來,程子介知道這樣的距離,那些人沒經過改造過的視力是發現不了麻田邊的自己的。
於是又往外探出了一些,集中神在自己的視力上,一時間那群人的形象清晰了不少。程子介馬上發現那些拿著槍的人,每人的左前都有一個青的圖標。是他們,陵川鎮的倖存者們,雖然看不清圖標,但肯定不會錯的。
瘟君…他們到底是誰?程子介只能壓抑著好奇心,遠遠地注視著他們的行動。他們圍著那一小群人,正在對他們大喊著什麼,顯得非常動。這些被圍困捆綁起來的人又是什麼人?程子介有些疑惑。又看了一會。
突然陵川鎮的那批拿著槍的男人中一個看起來是領頭的,掏出一把手槍對著跪在地上的一個男人的腦袋扣動了扳機,那男人頓時直地倒了下去,程子介嚇了一跳,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同類自相殘殺,一時間他的心狂跳了起來,緊接著。
那群持槍的人就押著被圍的人上了一輛大巴車,然後那車隊緩緩開動,對著陵川鎮的方向駛遠了,一時間除了遠處地上直地躺著的幾個人,一望無際的原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程子介緊張地又等了刻把鍾,確定了陵川鎮的人走遠了,不會再回來,才慢慢地從麻田裡順著公路摸向剛才那片戰場。
剛剛來到戰場邊,程子介還沒來得及探頭出去看,就聽到一聲痛苦的呻,雖然輕微,但實實在在地是人類的聲音。
於是程子介也顧不得再隱藏自己的行蹤,探頭出去看了一眼,確定了陵川鎮的人沒有回來,目光就轉回剛才的路邊,落在一個人的身上,正是他,又呻著動了一下,那人的狀況簡直讓程子介幾乎吐了出來。
肚子上開著一個大,看來是步槍在近距離打中的,白花花的腸子出來不少,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那人又呻了一聲,程子介再也難以忍受,一下子跳出麻田,來到他的身邊蹲下。
看著他白得像紙一般的臉,試探著低聲道:“醒醒。”那人聽見程子介的聲音,顫抖了一下,微微睜開了眼睛,毫無血的臉上現出一片恐懼的神,氣若游絲地叫道:“你…你…啊,你不是…”目光落在程子介左,沒看到青的圖標,才顯出了一絲輕鬆的神情。
程子介看著他,這人四十來歲,臉白淨,皮膚細膩,氣質看起來還文靜溫和的。一邊拉住他的一隻手,一邊沉聲道:“對,我不是。我是過路的,聽到槍聲,過來看看。”
“啊…”那人痛苦地呻著:“你是…哪兒的…”
“茭洲。”
“你們…有多少人啊…”
“我手下有兩百來人。”程子介看著這人的傷勢,知道就算鍾美馨在場,他也是回天乏術了,正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似乎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果然,那人聽到程子介說手下有兩百人,暗淡的眼睛頓時閃耀出最後一陣明亮的光彩:“這位當家的…救、救…救…”
“別急,慢點說吧,說清楚才行。是什麼人打你們?我要去救誰?”雖然與這人素不相識,但是看到他如此沉重的傷勢,程子介也到了極度的悲哀。末世界裡大家活下來都那麼艱難,為什麼有些人還要這麼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同類?
那人的喉頭咯咯地響了幾聲,程子介正以為他要斷氣了,突然他像迴光返照一般,將一隻手拼命伸向自己的口,說話也連貫了起來:“救救我老婆和女兒,求求你…”程子介看著他的動作,趕緊伸手在他前的衣兜裡一摸,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這個男子,身邊是一位漂亮成的婦少,看起來比鍾美馨差不了多少,也是嬌豔嫵媚,只看照片就能受到那成動人的風韻。
而他們夫中間,則是一位娟秀可愛的小姑娘,看起來還在上初中的年紀,卻已經繼承了她媽媽的美貌。一家三口神情幸福甜,就像災難前無數個幸福的家庭一樣。
“這是你老婆孩子?”程子介將照片伸到他眼前,那人看了一眼,艱難地回答道:“是…我老婆…叫白雅瓊…我女兒叫杜小婉。”
“你叫什麼名字。”程子介看了看照片,收回了口袋。
“杜習之…”那人張著嘴,艱難地息著,程子介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得給這位瀕死的人一點安,於是點了點頭:“我會盡力救她們的。
但是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人?為什麼打你們?你老婆孩子在哪兒?”
“陵川…是陵川鎮的人…他們是信瘟君菩薩的…”
“瘟君菩薩?”程子介吃了一驚,那人繼續道:“好像是…這場瘟疫以後,他們陵川…有個廟裡的幾個和尚尼姑,說是現在的人不敬神,不信佛…
玉皇大帝就派瘟君菩薩下凡…收了我們這些人…結果陵川活下來的人…好像都信了這個說法,現在都聽那些和尚尼姑指揮…然後前兩天他們就來我們白尾…說要我們都信瘟君才行…不信的全部得死…我們白尾的人現在大部分都信了…
我好歹是個知識分子,不信這個…本來裝著信了也沒關係,但是他們…他們每天都要…籤選一個女人獻給瘟君菩薩…我不能帶著我老婆孩子跟著他們…”
“獻給瘟君菩薩?什麼意思?”程子介隱約到了一陣涼意過脊背。
“火…火啊…”那人滿臉恐懼:“其實我知道他們來白尾…是看中了我們的魚塘…我們白尾…都是養水產的,我就是水產養殖技術員…
什麼瘟君都是藉口…就是想強佔…女人的話,他們都是嫌做不了多少事…又打不了喪屍,費糧食…就慢慢找這麼個由頭殺掉…”程子介的驚訝和憤怒可想而知。
玉皇大帝和什麼菩薩完全是兩種宗教,一聽就是個笑話。他只是沒想到還有比朱老五更殘忍,更喪心病狂的人,雖然末世界生存不易,但是用這麼殘暴的手段剝奪他人的生命,每天籤選一個女人出來用火燒死…
想起來程子介簡直骨悚然。
“我不能帶我老婆女兒往火坑裡跳,就跟幾個也不肯信的…想跑…就在這兒被他們追上來…圍住了…我老婆…
女兒…都被他們抓走了…肯定會死的…會死的…求求你…當家的…救…救…“那人用最後的力氣喊出一聲,身子一軟,就這麼停止了呼。
程子介看著他直地瞪著天空的雙眼,再也忍耐不住,一拳砸在地上。這人彌留之際的講述讓他心裡湧起了所有的負面情緒,而這些負面情緒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