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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有不測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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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閹以救災為名從國庫中支取了大量的銀錢和糧米,其中大部分都被他中飽私囊了,少量的救災物資又被府縣層層盤剝,到達粥廠已經所剩無幾了。

加之難民眾多、批批湧來,僧多粥少、杯水車薪,那個佈施的稀粥也就是水中漂浮著幾顆米粒而已,還不夠撒泡的量呢!

再說,千人之眾擠在一個小小的破廟裡,每人也就一個錐大的立足之地,所以環境汙染、空氣渾濁、臭氣熏天。

不久就蔓延起一種不知名的傳染病,三天兩頭不斷有人死亡,留有後人的還可條草蓆捲了擇塊荒地埋葬,孤寡無人的只有被拾茅襤的拖去丟在亂葬崗上作為蟲豹的美食。

可憐的柳家三口竟不自覺地,還高高興興地走進了這座悲慘的大墳墓。

從第二天開始,為解決一家人的肚子問題,柳公就帶著青青到街上賣藝去了,柳婆因旅途的勞累身體略不適在“家”休息。

不過他們那點微薄的技藝在蕪湖這種繁華的碼頭上,實在是拿不出手來,好在青青的筋斗翻得漂亮,又是個小姑娘,也引起一些人的喝彩,扔下了幾個銅子。

有了一點收入,全家都很高興,可是柳婆的身體卻一天天壞下去,大家心裡又添了幾分愁悶。

世間的事,就是這麼湊巧,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柳公和青青在外賣藝的第三天,為了多賺些錢,在觀眾的勵下,柳公做了一個高難的動作,也是年老體衰,力不能及,不幸扭傷了

賣藝的活幹不成了,青青只得去沿街乞討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好在近一個月來他們一家都是在要飯的狀態下活過來的,對青青來說已是輕車路習慣了,何況蕪湖是個災民雲集的地方,大街小巷叫花子不計其數,也不怕寒磣。

可是一家三口倒有二人躺著不能動彈,全靠青青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討飯養活著,你說這個子還怎麼過?

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錢來給二老治病療傷,眼看著柳婆病體益沉重,柳公傷勢逐漸惡化,連個求助的地方也找不著,青青心裡悲痛萬分,又毫無辦法,除了心照料之外,也只有把眼淚往肚裡嚥了。

就這樣維持了三、四天,不料粥廠裡的那種傳染病也蔓延到柳家二老身上,發燒、浮腫、搐、身上出現點點紅斑,不出三,二老雙雙先後離開了人世,赴了泉臺。

爹孃慘死,青青大慟,伏在爹孃屍體上痛哭涕:“爹呀!娘呀!你們就這麼走了,留下我怎麼辦啊!”周圍的災民們,也被這悲慘的氣氛籠罩著,有的唏噓、有的嘆息、有的垂淚、有的泣,有人想安她幾句,又無從說起。此時此刻確實沒有任何言語能夠撫平青青那顆已經破碎了的心。

“爹呀!娘呀!你們丟下孩兒,叫我怎麼活啊!”是啊!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離鄉背井、舉目無親,你叫她怎麼活下去啊?

遠的不說,就是目前父母的遺體如何處置,她都沒有主意。

青青的哭聲驚動了掌管粥廠的小官吏主事,此人在粥廠摸爬滾打多年,心地還算良善,只要事情發生在他的管轄下,他都要設法做出一個適當的安排。

像這類生老病死、鰥寡孤遺的事他見得多了,處理起來也有一定的經驗,於是找來幾個平好出頭面、打抱不平的人一起商量。

“這個小丫頭片子也真是可憐,孑然一身,今後子也不好過。我看讓她來個賣身葬父如何?說不準被哪個好人家看上了買去做童養媳,有吃有穿,也是她的造化!”

“是啊!備不住還被某個地主老財看中了,收她做個姨太太,這小妞可就發了!”

“不可能的!看她黃皮寡瘦的一條小泥鰍,掀不起大!”

“哎!要是被青樓去了,豈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了嗎?”

“這就看她的運氣了,可話又說回來了,就是當個賣笑的女,也比餓死凍死強吧!”

“顧不得那麼多了,誰還能保她一輩子呢!就這麼著吧!”眾人商量定後,讓一位大娘去徵求青青的意見。

青青小小年紀,那裡懂得人情世故複雜險惡,只要眼前有人能幫她把父母安葬了,自己能有一口飯吃,叫她幹什麼都行。

於是幾個人找來兩塊破門板,將柳氏夫婦的屍體抬到集市熱鬧處,在青青的頭髮上了一稻草,跪在旁邊,前立著一塊“賣身葬父”的牌子,等待著買主的到來。

從清早賣到正午時分,接午時賣到落黃昏。圍觀的人很多,有不少人為小姑娘的可憐遭遇而搖首嘆息,也有許多人為世道的不公而憤然詛咒,還有幾個多愁善的婦女陪伴著下了辛酸的眼淚。

可是真正的買主卻一直沒有出現,這中間,曾有幾個富商鄉紳、公子哥兒模樣的人,走向前來,抬起她的臉,端詳了一會兒,搖搖頭離去了。

也有幾個院老鴇、大茶壺似的人物,丈量著她的身材,捏捏房,摸摸股,咕噥了幾句,還是走開了。

難道他們都看走眼了嗎?這也難怪,經過長途的逃荒跋涉和父母雙亡的悲慘經歷,青青已經被折磨得骨瘦如柴、面臘黃、形容憔悴、神萎靡,當然這些人是瞧不上了。

正當大家都以為今天這個小姑娘肯定是賣不出去了的時候,遠處來了五、六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看見這邊圍著一群人,也趕過來湊熱鬧。

其中一個身高體壯、膀大圓的青年走到青青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又迴轉身來與同伴們商量了一下,然後向前抱起青青,同伴們抬著二具屍體,分開人群大踏步地遠去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圍觀的群眾到驚奇和詫異,最後又懷著欣喜和滿意的心情逐漸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