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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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韓莫的女朋友也不知道今天發什麼神經要鬧分手,韓莫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猛灌酒,誰都攔不住,你過來勸勸他。”我的心一下就緊了起來,幾乎是在他說完的同時我就開口:“好,我馬上過去。”掛了手機我就要往外面衝,蔚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問:“安諾,你去哪?出什麼事了?”
“蔚然,韓莫在ktv不要命地喝酒。”我著急地甩了甩蔚然的手,她沒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緊“他酗酒自然有該管的人管,你去幹什麼?”我知道她嘴裡說的“該管的人”指的是餘微。
“餘微要跟韓莫分手,他能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我幾乎是喊出這句話,蔚然愣在那裡看著我,手鬆了下來,我轉身就準備跑。
“等下。我跟你一起去。”蔚然抓起了桌上的鑰匙,想想又把屜裡上次威脅過陳阿姨的那個藥瓶放進口袋,然後跟我一起往外跑。
一系列的響聲已經驚動了房間裡的陳阿姨,看著我們倆急匆匆地往外走她叫住了我們:“這麼晚,你們去哪裡?”她的言語裡透著一股關切。
“陳阿姨,我們出去有點事情,等一下就回。”我解釋道,蔚然卻一把拉過我冷冷地代陳阿姨:“安諾家裡要是打電話過來問,你就說她今天在我家溫書晚了,睡在這裡。”陳阿姨皺著眉頭說:“不行,我不能幫著你們說謊,再說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我看這麼晚你們也別出去了。”蔚然仰著頭,一副不肯退讓的樣子,說:“你有什麼資格關心我,這就是你關心的結果嗎?”她說著掏出了剛放進口袋的那個藥瓶,我大吃一驚,上次吵架蔚然也是拿著這個瓶子讓陳阿姨啞口無言的。
果然聽到蔚然的話,再看到蔚然拿在手裡的藥瓶,陳阿姨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嘴裡喃喃低語道:“我不是故意的。”她轉身的時候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是那樣細微的聲音還是透出了強烈的自責。
我很想問蔚然那個小小的藥瓶到底在她們之間引起過什麼樣的事情,可是看著蔚然此刻眼中的冷漠,我想還是算了,也許這是連她都不想面對的傷口。況且,我現在最在意的還是韓莫。
我們在路口攔了的士就往錢櫃趕去,我發了信息問蘇涼要了包廂的房號,下了車就往包廂裡跑去。我覺得從來沒有什麼事讓我像現在這樣如此地不顧一切。
深一口氣,我推開了包廂的房門,一股酒氣立即撲鼻而來,看了眼裡面,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酒瓶。
包廂裡很擁擠,各種各樣面孔的人在裡面笑著,鬧著。昏黃的燈光下,我一眼就看到坐在包廂最裡面的那個人,他一個人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睛裡閃著光。
音響裡傳來的曲子是五月天的《擁抱》。
韓莫拿著話筒淡淡地唱:“那一個人愛我,將我的手緊握,抱緊我吻我,喔,愛別走…”他的聲音因為酒的作用有點低啞,卻還是那麼有磁,我歪著頭,藉著屏幕上打過去的光,看清他微紅的眼眶,我知道他已經醉了七八分。
我把頭靠在門邊上,看著他,看著這個我心裡怎麼也忘不掉的身影,突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腦海裡開始浮現他跟我說的話,我瘋狂地想念他指尖的溫暖,不知道餘微後來跟他說了什麼,也不想去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我是那麼心疼他,心疼到無力自拔。
韓莫的目光轉了過來,與我的目光相遇。他看著我笑了笑說:“安諾,你們來了,我真開心,今天是我的生。”我呆呆地站在那裡,原來就連他的生我都不知道,我深深地自責著自己的大意。
“真難得今天大家又聚在一起,你們一定要陪我喝一杯。”他笑著把酒瓶遞給我們。
“我們不會喝酒。”蔚然冷著臉,把韓莫遞過來的酒擋了回去。
蔚然把我扯到旁邊,問我們身後的蘇涼:“我看他好的,還唱歌呢。誰說他分手了?”從開始就一直站在我們身邊沒開口的蘇涼搖了搖頭,說:“韓莫這傢伙就是這樣,越是難受就越是喜歡裝成一副開心的樣子。”韓莫沒聽見我們的對話,他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朝他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這一刻,我不想再去管那麼多,不再去想他到底愛不愛餘微,我在他心中到底是什麼樣子,我只知道自己不想拒絕他,因為我喜歡他,那麼那麼地喜歡,這次我不會再逃避。
我看著他,眼睛非常堅定地說:“如果能讓你好過一些,我陪你喝。”我順著他的杯子一口氣喝完裡面滿滿一杯子酒。酒刺痛了我的眼睛和喉嚨,我劇烈地咳嗽起來。
蔚然大喊著:“安諾,你瘋了。”我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蔚然,讓她今天不要管我。
也許我真的是瘋了,可是就讓我這麼瘋下去吧,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愛,停止對於我來說早就來不及了。
我和韓莫一杯接一杯地喝,很快我就開始頭暈目眩,我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默默地著眼淚,也許是覺到我在微微地動,韓莫突然抬手把我的臉轉過去。
“怎麼哭了?”他有些驚訝。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覺得口乾舌燥,喉嚨裡充滿了辛辣的酒味。
韓莫的頭壓了過來,我們的臉那麼地靠近,他的呼噴到我的臉上,合著酒的作用我的臉紅得發燙,我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說,為什麼在車站跟我說那句話?”韓莫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彷彿要看到心裡面去。我用手撫上他的側臉,這張側臉我從第一次看見起,目光就再也無法移開了。
所有的情在這一刻呼之出,我看著他的眼睛柔聲道:“因為,我喜歡你啊。”韓莫的手一用力把我帶進他的懷裡,低頭吻住了我的。他的身子緊緊地貼著我,我覺到他懷裡的溫度,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我本無法拒絕。
這一刻世界都安靜了,我聽見夏花無聲地綻放,那美麗妖嬈的花瓣散發著奇蹟的光芒,這是我期待已久的幸福,終於轟然來臨。
我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吻他,用盡我所有力氣。
這一幕被蔚然和蘇涼看見,蔚然大罵道:“韓莫,你不能這樣,快放開安諾。”蘇涼也跟著喊道:“這算是怎麼回事?都喝傻了是不是?”蔚然用力把我從韓莫懷裡扯開,我倒在一邊的沙發上,所有的力氣都被空一般。
後來蔚然和蘇涼朝著韓莫喊了些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清楚,太幸福了,幸福得此刻就算讓我就這麼死掉也不會遺憾了。
因為是第一次喝酒,我醉得是這麼厲害,連方向都摸不清楚,我依稀記得是蔚然和蘇涼把我扶上了的士,我靠著蔚然的肩半醉半醒地笑。
我說:“蔚然,你說我該怎麼辦?”視線模糊了我的眼睛,看不清蔚然臉上的表情,她只是淡淡地說:“我沒關係,隨你。”下了車我是被蔚然拖著回到她的家裡的,我的胃裡一陣翻騰,馬上衝到洗手間裡拼命地嘔吐,腸子都要被我吐出來了。蔚然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再罵我,只是輕輕地幫我拍著後背。
吐完之後,我覺得好受多了,也沒那麼糊。蔚然整理好被我得亂七八糟的客廳後,把我扶到她的上,遞給我一杯水和一粒她爸爸的醒酒藥,我接過藥順著蔚然手裡的水杯喝下去。
在蔚然家裡這麼失態,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同時我也覺得奇怪,我鬧出這麼大動靜,可陳阿姨從始至終都沒有干預,而且連一點責問都沒有。
除了她的爸爸,難道家裡就沒人敢過問蔚然了嗎?腦子裡突然想起那個蔚然總是拿出來對付陳阿姨的藥瓶。那個藥瓶裡到底有什麼秘密?藉著股酒勁我把心裡藏了很久的疑問問出了口:“蔚然,那個藥瓶裡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陳阿姨每次一看到它就怕了?”可能是因為我醉了的原因,蔚然想了想終於開口回答:“我7歲那年在家裡得了重冒,那個狠毒的女人竟然想把我害死,那瓶藥就是她想毒死我的證據。”